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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04 ...

  •   节目组人员离开后,九人达成一致,今日先待在原地,一切活动只趁着天还亮在附近开展,等到天一黑下来就钻帐篷睡觉。

      丁一帆表现的异常激动,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相机,非要招呼着众人拍照留念。
      栾树也四处张望着。
      其实这处森林也并没有特别之处,就是树木品种多些,树冠浓郁,如同黑魔影般笼罩在天空中,外界的光线被阻挡在外,能射进来的也不过是寥寥,因此四处更显得幽幽暗暗、阴阴森森。
      经年聚集的树叶在地上铺盖着,腐殖土潮湿而腥臭,天然而原始。

      众人玩累之后,复又钻回帐篷。
      山里信号不好,手机、平板、笔记本都陷入瘫痪状态,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一分一秒都异常的难熬。栾树临出发前往背包里塞了《戏子》、《后宫佳丽》等剧本,懒懒地翻了两三页,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便搁置了。
      傅沈瑜窝在帐篷的一角睡得香甜,她帮他把掉落的大衣复又盖好,听到隔壁帐篷传来一阵阵欢笑,便也兴了看热闹的心。

      丁一帆的背包里藏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一副飞行棋、两副扑克牌。他叫上林舒音,向嘉璋,就连始终心魂不定的苏相宜也被他叫过来,栾树表示不敢‘试水’,丁一帆才作罢,几局玩下来,丁一帆衬衫上的扣子都被众人拽下来,露着肌理分明的胸膛,他也不羞,反而乐意做些没皮没脸的动作,引得众人发笑。
      他感慨该带副麻将来,林舒音便幽幽说,“甭提麻将了,到时候保管你输得只剩下内裤,空无一人的森林里裸奔的滋味,你倒是该尝尝的……”
      又都笑。

      ***

      夜晚来的猝不及防。
      整片树林像是有双无形的大手操纵着,被人猛地拉下电闸,四周在一瞬间堕入黑窟窿,在黑暗的尽头隐匿着躁动野兽,它们或许大张着嘴,想要寻觅食物;草影晃荡,随风摇摆,在帐篷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纤细摇摆的暗影。
      入睡时间来临。又或者说,身处寂静无人的空山,任何被用来娱乐的游戏至多能够被人坚持一个来小时,取而代之的会是烦闷和躁郁,睡觉反而成为消磨时间最佳的方式。
      九人商量了下,分别住在两个帐篷里,向嘉璋和林舒音陪着胆小的苏相宜,外带由张摄像记录拍摄,栾树则和丁一帆李摄像住在另外一个帐篷里。
      “我来守夜,还有你,冯哥……”相比较其他人的倦怠,傅沈瑜精神状态很好,自然义不容辞的承担了这一任务。

      明亮火红的篝火在浓重的夜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
      一团黑黢黢的乌鸦站在树枝上,溶于夜色,却机警的瞪圆眼睛,鸮鸟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声,弥散在风里……
      守夜是件极折磨人的事情,困顿与恐惧接踵,傅沈瑜干脆没话找话说,“这鬼地方乌鸦真TMD的多……”
      冯摄像也抬脑袋,望着树枝,苦笑一声,“满林子都是,也不怕人……老辈里常说乌鸦能够预见死亡,循着味儿就飞过来了。”
      傅沈瑜坐在他身边拍拍他肩膀,显得神情轻松,拿着树枝拨拉着快要灭的篝火,“不详之兆,冯哥信么?我倒是听说小日本,泰国,斯里兰卡都把乌鸦看做是神鸟……咦,天要亮呢……”
      “但愿吧。”冯摄像咕哝一句,忍不住打个哈欠。
      目光深处黑魔影似的树冠张牙舞爪,阴灰色的天空望不见尽头,隐隐约约有一点点儿光亮,雾气渐渐地在林间氤氲开来。
      变故丛生。

      女人尖锐的惊叫声划破虚空,枝上的乌鸦扑棱棱的展开翅膀,一团浓墨似的遮盖那仅有的一点点儿光亮,复又黑漆。
      傅沈瑜和冯摄像彼此对视一眼,脸色乌青。
      栾树在睡梦里被惊醒,拍醒身边的丁一帆,丁一帆又叫醒李摄像,三人同样脸色煞白的钻出帐篷。
      “怎么回事?”丁一帆脸色凝重。
      傅沈瑜沉默着,摇摇脑袋。
      栾树说,“咱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尖叫声是从向嘉璋四人所在的帐篷发出的,之后光芒陡然亮起,成了空山里唯二的光源。
      向嘉璋满怀歉疚的瞧着争相涌进帐篷里来的人,“不好意思,相宜她做恶梦了,吵醒大家了……”
      苏相宜巴掌大的小脸被黑色的长发所掩盖,额间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牙关死死咬着,无助的抱着向嘉璋劲瘦的腰,那仿佛成了她最后的支撑。
      “有人……”苏相宜揪住向嘉璋的衣襟,突然抬起脑袋来,嗫嚅道。
      向嘉璋心疼她,宽大的手掌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用言语来安慰怀里的女孩,“没有人,相宜不怕,真的没有人,大家都在呢……”
      “帐篷外面有人……” 女人弓起背来,又低低地重复一声。

      女孩话音一落,傅沈瑜和冯摄像对视一眼,脸色蓦然一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听着帐篷外面所传来的动静。
      鸮鸟低空掠过,挑衅似的尾巴点在帐篷顶上;夜风吹过草丛,簌簌声;外面的世界其实静默极了。
      栾树突然也惊惧的弓起背来,苍白的唇张了张,朝着傅沈瑜做了个口型。

      “脚步声。”
      ——有脚步声。

      ***

      傅沈瑜倏地掀开帐篷,夜间山里的寒气灌进来,冲淡了一室的温暖,众人无不打了个寒噤,唏嘘着。
      男人黝黑的双眸冷冷地环视着四周,目光机警又锐利。

      地上,每一处草丛都在晃动,仿佛潜伏着未知的人与野兽;空中,浓郁的树冠簌簌地摇摆,苍翠的叶子被浸成墨色;还有那片阴灰色的天空……
      突然,傅沈瑜大踏步的迈出去,丁一帆见他仿佛有所发现,赶忙跟出去,道:“我陪你……”

      ***

      向嘉璋还在安慰处于惊弓之鸟状态的苏相宜。
      栾树瞧着苏相宜眼神呆滞,便知道是被吓惨了,向嘉璋帮她把黏在嘴角的发顺到耳后,那小心翼翼地模样叫栾树瞧得心酸。
      她想,他们置身于空山里就仿佛是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这地界似乎本就该只有植物与动物存在,而他们现在就像是入侵者,那些潜伏藏于暗处的存在窥视着他们,随时随地对他们发动进攻,不惜一切代价的驱逐。

      苏相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会不会,不是人,而是……鬼。”
      “别胡说!”林舒音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这话经由舌尖顶出来。其中所蕴含的坚定就是林舒音对自己信念的捍卫。

      栾树却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跑出帐篷。
      “栾姐……”向嘉璋声音发急,这种情况之下,是无乱如何哪一个也不能出事了,他把苏相宜交由林舒音照看,自己追着殷栾树跑出帐篷去。
      栾树找到傅沈瑜带过来的黑色书包,从里面掏出一把黑色烧纸,往兜里一揣,径直来到篝火边。

      篝火堆将灭未灭,偶尔有风掠过,零星的火点儿四散开来。
      栾树用树枝拨拉一番那些烧的乌黑一片的残枝和剩余的灰色烟烬,从怀里掏出来黄色烧纸,就着篝火引燃,窜天的火苗燃起来,像是一条不受控制的火龙,吐着火舌肆虐人间。

      向嘉璋见她不断的从兜里掏出烧纸来,沉默了半晌,最后唇瓣蠕动,“这是,就是那天……”
      他话还没说完,栾树已经先点了点脑袋。
      脸上挂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怕了?”
      “怕!”
      向嘉璋终于明白那日冯摄像为什么会说‘你们不会想知道的’,行走在这样的地界里,面对着未知的人或者是‘鬼’的威胁,身边携带着烧给死人的东西,这简直就是默认了‘鬼’的存在。
      他毕竟还是生长在红旗下,遇到问题,所能够想到的处理方式绝对不是求问鬼神而是科学,而现在……

      ***

      越来越远……
      丁一帆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身后那抹来自帐篷的光亮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只剩下盘结在脚底下 的杂草,还有那些‘心怀叵测’的鸦鸟。
      他心中猛地一咯噔,飞速跑两步,抓住傅沈瑜的胳膊,不安地咽了唾沫,“傅哥,别,咱还是别追了……”
      傅沈瑜停下脚步来,眉毛慢慢拧起来,唇角微抿,同丁一帆对视一眼之后,脸色愈加难看,不约而同的想到——调虎离山。
      那被追逐的‘未知’,究竟是人还是鬼。假如是人,那他的出现究竟是心怀善意还是居心不良。倘使要是居心不良,那便是敌人在暗,无论如何也是防不胜防。毕竟他们一群人身处别人的地盘。
      可要是鬼呢?

      两人急急忙忙的跑回去。
      傅沈瑜几乎是一眼便捕捉到那跪在地上烧纸钱的人儿。
      广袤无垠的空间,火舌肆虐的篝火堆,还有一个她。
      黝黑冷淡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把栾树从地上拉起来,劈头盖脸的骂过去,“殷栾树,你他妈的傻吗?你不和他们在帐篷呆着,自己呆在这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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