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说爱我时离开》夏*

14、【妥协】

　　艾森说成熟的女人是不会为自己歌唱的
　　可是如果一直一直这么唱下去
　　你身上阳光的味道
　　冰冷耳朵的触感
　　还有搁着衬衫的体温
　　这一切的一切
　　有一天是不是都会消失
　　就好象从来没有存在过
　　一想到这里
　　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飞奔向你

　　还是那个球场，篮框仍旧直直地立在那里，这种情景已经是第几次看到了？“你喜欢我也只是这个程度而已。”杰平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反复重放着，好象就是昨天的事情。明明知道经过能见到他的地方，会让心更痛，却还是会找各种借口，哪怕视而不见，哪怕再听一次声音。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常常在想，如果真的不会再有交集，最后留在脑海里的究竟是他的背影，还是他的笑容呢？
　　国庆那晚的演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站在聚光灯闪烁的舞台上的样子，艾森说成熟的女人是不会为自己歌唱的，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仰望天空，尽情宣泄就好了。并非为了谁才决定唱歌，是为了自己，才努力唱到现在。
　　“当陷于阴暗的那时
　　颤抖的嘴唇
　　蜷在屋子一角，哭了起来
　　越是拼命挣扎，越是将伤口撕裂
　　那被打碎的约定，伤害了我

　　当你在身边的那时
　　追逐着你的影子
　　赤着脚狂奔 请停下来
　　越是闭上眼，越是被爱纠缠
　　轻缓温柔的，请亲吻我

　　没人可以拯救我
　　像封冻的玫瑰
　　想要温柔的睡去留下眼泪

　　我需要你的爱，我是一朵残破的玫瑰
　　亲爱的，请将我从这冻结的伤痛中拯救
　　用你的微笑，你的眼眸，你的歌，只为了我”
　　我抱着话筒，像临死前的荆棘鸟发出最后一声啼鸣，只想传达到你的耳边：杰平，我不想，不想，失去你。

　　演出结束后，我们到乐队练习的录音棚里开庆功宴。
　　“阿健，你今晚弹错音了吧。”于连敲了他一记。
　　“哈，第一次在几万人面前表演，难免紧张嘛。”
　　“不管怎么说，今天演出很成功，我们也顺利拿到了电视台的演出合约，以后大家要更努力了！”艾森为我们斟满了酒。
　　“我作为队长，谢谢大家，尤其要感谢今晚表现最出色的——陈暖，谢谢你。”艾森向我举起了酒杯，“你唱得实在太棒了。”
　　“嗯，敬陈暖。”
　　“嗯。敬陈暖。”
　　“嗯。敬姐姐。”
　　五只酒杯碰在了一起，艾森、小远、阿健、于连，还好，还好有你们在身旁。
　　喝了很多酒，还是醉不了，阿健在不停地说着黄色笑话和他曾经的风流韵事，大家的表情都很开心，我也大声地笑着，配合着节奏。
　　突然，四周变得很安静，大家只是看着我的脸，沉默不语。
　　是粘了东西么，拿手往脸上一擦，湿漉漉一片。好奇怪，明明还在笑着，眼泪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泛滥成灾。
　　“哈，你们的表情干嘛都这么严肃啊，是过敏，过敏拉，酒精过敏，我一喝多了就这样，没事的，一会就好。”
　　没人愿意配合我，的确是很烂的借口，但总比彻底崩溃要好吧。
　　“都这么熟了，没必要在我们面前掩饰。”于连说。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姐姐，我的肩膀借你靠。”小远挺直了身膀。
　　头不知不觉低了下去，嘴里喃喃自语，“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只不过是要忘记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却，却怎么也做不到。”
　　“忘不了就不要强迫去忘记，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
　　“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能留在笑容里？”
　　“不想分手就去把他找回来啊！”阿健冲着我大吼，“你平时的倔强和勇气都跑哪儿去了！”
　　“打电话不接，碰见也不打招呼，不管怎么呼唤，都得不到回应。我是想和好的，我是想挽回的，可是，可是，他已经不要我了。。。”将脸埋在膝盖上，蜷缩成一团，无论如何，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如此狼狈不堪。
　　“酒喝完了，你们几个陪我去超市买吧。”听到艾森说。
　　回过神来，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头昏昏沉沉，是因为哭多了么，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隐约中，看到有人推门进来，时近时远，好象只要一动就会消失不见。忍不住闭上眼，再睁开，是，是杰平！
　　“陈暖，你没事吧。”他对我说。
　　不是梦，摇摇欲坠的身体似飞蛾扑火，飞奔向他，紧紧地抱住，这次，绝对，绝对不会放手了。
　　“艾森打电话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对，对不起，杰平，”我泣不成声，“我不唱歌了，我答应你，退出capri，怎么都好，只要你不离开。。。”
　　他捧住我的脸，温柔地将眼泪擦干，“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艾森说得对，爱情不只是单项选择题，再怎么逞强再怎么嘴硬也还是无法割舍对你的感情，反复说着爱你会为你改变的我却只会让你哭，这样的我真的太差劲了。对不起，陈暖。”
　　“我不会再让你做那些莫名其妙的选择了，你只要专心唱自己喜欢的歌，我会在你身边，为你加油，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配合我的步调，这次就让我来配合你好了。”
　　好象一下从深深海底浮出似的，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杰平的身上，散发着冬日温暖阳光的独特味道，所以，我哪都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