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第一时期·二一 ...
-
结果这次是不二君赢了。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慈郎君，却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别人安慰，尽管输了情绪也不见低落，比上场前更兴奋地拉着旁人说着刚刚这场比试。
看到向日君被他摇到快要吐出来的样子，我深深庆幸自己没一时冲动上前跟他搭话。
不二君带着微笑过来，立刻问：“怎样？有好好看我打球吗？”
“当然有啊，我有好好看‘你们两人’的。”不二君这态度让我没法不去强调一下，“不过说真的，你们都好厉害啊！”
不二君却稍稍皱眉，怀疑地问：“真的？”
“为什么要在这里不信我啦……”我有点无奈。
“那堂本也很厉害啊。”不二轻声一笑，手放到我头上，“有时候让行外人来看未必能看懂，就像电视上的各种比赛一样，不听解说会不知道运动员们在做什么。既然现在堂本能看出来，那你很有天份呢。”
“……”怎么我感觉不二君是绕了个大圈子在夸自己？我无言了一会后补充道：“那是因为忍足君跟菊丸君很好地为我说明了。”
我解释了后，不二君也没特地收回他的赞扬，继续笑着夸我……就像是在夸宠物或者小孩子一样，摸着头说很厉害很厉害。
我也懒得说什么，只是眯着一双死鱼眼无言地看他。
说到那两位临时解说，不二君跟慈郎君回来后他们也没解散，两人一唱一和地继续下一场，旁边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我这个中心点走远了后，两校的人没了分隔，再次打成一片。
所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回去前不二君说要送我去车站，所以不跟其他人一起走，慈郎君忽然来到我身边拉住我，在我耳边小声道：“佑夏，下次再来玩啊，我带你逛学校。”
“嗯，好啊。”我也跟着在他耳边小声说，“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这样秘密？”
“不想让不二听到啊。”慈郎君皱起眉头，“虽然这次是他叫你来的，但他也不用一直粘着你不放啊，下次我们不要带他玩了。”
这说法，就像我们三人是一个圈子的小伙伴，现在另个两个闹翻了，剩下那位便被两人拉拢……啊不对，拉拢我的就只有慈郎君一人。
不过不管是怎样，这种情况还是很微妙啊。
然而看着慈郎君的大眼睛，我觉得我好像拒绝不了。
我向旁边等着慈郎君和我说完话一起走的不二君，用眼神示意道：对不起，我实在不忍心背叛慈郎君，只能跟他孤立不二君你了。
接收不了讯号的不二君只是不明白地歪了歪头。
“嗯！”然后我这才回应慈郎君的话。
“约定好了啊，记得来冰帝找我玩。”
“嗯嗯，下次带上纲君。”
“对啊，泽田上次还说……”
说着说着，迹部君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站到我们前方抱着双臂，我跟慈郎君在各自性别中都算是比较娇小的，顿时被笼罩在迹部君的阴影底下。
“迹部？”
“迹部君……”
看到迹部君要笑不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的模样，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躲到慈郎君的背后去。
慈郎君不解地看着我走到他背后，别过脸时我小声地让他别动，他乖乖地别回脸了。
然后迹部君开口，严肃地对我们说：“冰帝可不是游乐场，不是玩的地方。”
我看慈郎君没说话，便在他身后代表道歉，“……是的，真是非常抱歉……”
迹部君又说：“但参观的话本大爷倒不是不批准。”
听到这话，我总算放心一点，往旁边踏出一步，向迹部君确认道：“真的吗？”
迹部君皱着眉嫌弃地反问：“骗你做什么。”
“那，下次可不可以再来冰帝拜访？”我试着问。
迹部君点了点头。
得到迹部君的批准，我心满意足地离开慈郎君，跟不二君一同去车站了。
不二君尽管刚刚一直没掺和我们这边的对话，但果然还是在意的，我们刚走出冰帝大门，他便立刻对我说：“要是想来玩的话，我们青学也很欢迎你啊，而且青学你还没来过吧。”
怎么就在这里较劲上了，我觉得有点好笑，解释道：“那是上一次来找慈郎君跟迹部君送点东西，回去时跟慈郎君说好的。那时应该还没认识不二君吧？”
其实我们到底是在哪一天认识的，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所以也只敢说“应该”。
但不二君却比我更肯定地说：“认识了啊，只是还没交换联络方式。”
“诶？”不二君怎么会知道……
很快不二君便为我解答疑惑，他无奈一笑，低头看着我道：“刚刚从芥川那里听说了，说是在路上看到你拿着一堆东西，正好方向一样所以替你拿着，然后你们一起上车，中途你突然倒下了？”
说到最后，不二君不知怎么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看着好像不太高兴。
气氛有点尴尬，我缓缓地点了头，自觉地续道：“嗯，那天还麻烦他们送我去医院，陪着我到有人来接的时候……所以后来我便带着一点小礼物来学校给他们，然后跟慈郎君熟悉了些，交换了联络方式，约定了下次再去冰帝找他……”
“都听说了。”不二君笑笑，从我脸上移开目光，“其实那不是倒下，你只是在车上睡着了，但因为叫不醒你，芥川便以为你是倒下了……我说得对吗？”
我再度点头，脑袋低了下去便没再抬起来。
原来不二都猜到了。
要说我做错了的事……我想应该是没有的，但不二君这样说，总让我有些心虚。
头顶上再次传来不二君无奈的声音，“现在我有点明白你那位老朋友的感受了。堂本你确实是很会让你担心呢，怪不得你的朋友会让你先去检查。”
听到这话，我内心一咯噔，害怕不二君会不让我跟他学网球了。
我赶忙看向不二君，手正想要去抓住他说点什么，看到他嘴边的温和微笑，手最终还是没有碰到他，换了一番话来说：“所以我会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行动的。”
“嗯。”不二君皱了皱眉，“我这样说可能不太好听，但……堂本就这么确定出来的结果没关系，能够让你去学网球吗？”
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想着让纲君放心，从来没想到结果会有什么问题。
除了从纲君那里听说回来的小时候病弱的事，记忆中自己好像没怎样生病过，所以当时才会惊讶，因为平常连感冒发烧这点小病也不常有，就是有“一睡就没法被不醒”和“忘性大到不可思议”这两个毛病而已。
我抓抓脸颊，“应该不会吧，其实我挺健康的啊，很久都没生病去看医生了，就是有这个小小的毛病……”
这问题自我感觉就是麻烦了点，要说大也不算大，奇怪是一定的了，所以勉强能算成小毛病吧？毕竟不影响我运动发挥啊。
但不二君明显不接受这个说法，本来难得正经的表情都保持不住喷笑了。
“呐，堂本。”
“什么。”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被取笑，板起一张脸等着他的下文。
“你为什么会想学网球？”
不二君竟然没就这个话题继续发挥下去，这让我非常意外。
不过新的话题也不是这样容易接。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尴尬地笑着说。
“不记得？”不二君果然很惊讶。
我点点头，“嗯，在运动商店遇到不二君那天，我的朋友说我以前说过对网球有兴趣，虽然我不记得这事了，但看着看着也有了兴趣……不过到现在还是没想起来当初为什么会想学网球。”
从那天听到纲君提起网球，到后来认识不二君，听说他要教小孩子，到现在跟着他来看他们学校跟别人的比赛……经过了这么多天，我仍然没法想起来自己的初心，而我非常想要想起来，可惜一点线索都抓不住。
连喜欢的事情都要靠别人来提醒才能想起来，这就像是在说我的喜欢只不过这点而已，感觉有些悲伤。
“不要紧，只要你记得自己喜欢网球就好，原因不重要。”
或许是看到我的表情有点悲伤，不二君手放到我头上，声音与手势都非常温柔地安慰着我。
像我这样容易哄的人，不二君这句话让我心境从“竟然忘记了自己喜欢网球的原因”到“原因都忘记了我还能喜欢网球”，马上就没再不高兴了呢，还觉得自己有点厉害。
“嗯！不二君说得对啊！”
到车站那时，正当我打算跟不二君挥手告别，对他说送我到这里就非常足够了，手机忽然传来来电的震动，我拿出来一看，是纲君的来电。
不二君没着急说他先走了，而是让我先接电话。
“纲君，怎么了吗？”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他找我有什么事？
纲君语气有几分不满，“你才是，跑去哪里了，怎么去你家没人应门？还以为你又睡着了。”
“我在外面，现在要坐车回来了。你找我有事吗？”
“我妈收到邻居送的点心，让我拿点过去给你。”纲君回答完我的问题后，又不放心地问，“那你早上才摔伤，放学跑去哪玩了？”
纲君这语气就像我妈一样，虽然我没有她的记忆，不过这种话很像电视中的妈妈会说的。
“慈郎君学校有网球比赛，喊我去看了啦。”我对不二君比了个动作道歉，虽然是不二君邀请我的，但这时候报慈郎君的名字比较容易过关，不二君在纲君心中仍然是个不名来历的陌生人，说了又会被说教的了。
纲君半信半疑，“芥川的话你怎么不叫上我？”
“你对网球有兴趣吗？”我反问他。
“没有……”纲君暂时相信我的话，轻叹气后道，“那你快点回来，别在外面待太晚。”
“嗯嗯，放心吧，已经到车站了。”
挂线后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虽然是半真半假的话，可要骗纲君让我内心非常过意不去，
不二君见我挂线了便问：“应该不是家人吧？”
“嗯，那个劝我去做身体检查的老朋友，本来还没到晚饭时间他应该不会找我的，正好他要拿东西给我，就被他发现我不在家了。”放学后去找个朋友被我说到偷溜出去似的，我觉得我爸还在家的话也没这样惊险。
“‘他’？难不成是上次替你接电话的男生吗？”不二君猜测道，“让蓝波收手的那位。”
……不二君太会戳我弱点了。
我默默点头。
“你们关系真好呢，晚饭还会一起吃吗？”不二君感叹道。
“嗯，因为我爸出去工作，所以他都给伙食费让我到隔壁家蹭饭。”我确认了一下时间，也没这样晚，肯定能在晚饭前回去，“那我走了，不然晚回去了又会被说。”
“那回去给我发个讯息。”不二君在最后笑道。
我比个OK手势，“没问题。”
在那之后我们便各自回家了。
到并盛时距离晚饭还有大半小时，我便慢慢从车站走回家，进屋发现纲君就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我家的电视。
这是不是悠闲了点……我还有一瞬怀疑我是不是进错屋，跑到纲君的家里去了，显然这事不可能发生，纲君家不可能这样安静。
我还没开口吐槽他私闯民居，他反吐槽我，说：“你怎么又不锁玻璃门，我在替你看家。”
“额……”难不成我忘了锁吗？何时开的？完全想不起来……这话无可反驳，我只好说，“你不是有我家钥匙吗，替我锁上就好了啊。”
纲君无聊地换着台，“钥匙在我妈那里啊，我都过来了就省得回去再拿过来锁。”
我家跟纲君家距离走路都不用一分钟好吗……不过我认同纲君这句省得再回去，人有时候懒起来是没下限的。
“我看你是家里电视机被霸占了所以过来看吧。”
我这样说着，纲君也没反驳，我便上楼换衣服去了，顺便给不二君发了讯息告诉他我到家了，他回了我一个笑脸表示收到了。
既然纲君来了，哪怕他不需要我陪，我也不好冷落他让他一个人待在楼下，便捧着手机坐在他身边陪他看电视了。
今天比赛时看得激动忘记拍照了，比赛后才想到拍几张，不过那时大家都在收拾，只拍了个空场地跟几张冰帝的建筑物，还有后来跟慈郎君拍了张合照，用了迹部君的侧面当背景，因为我不好意思拉着他一起拍照……万一他真的是偶像明星，这样拍一张照片应该收费不便宜吧。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没勇气去拜托他，不过当我开玩笑说要不把迹部君一起拍进去，慈郎君便高兴地和应着说要让迹部君偷偷入镜，两人用心调了一番角度和方向。
……到最后还是被迹部君发现了。
“哈哈，你看，这张迹部君看过来了，眼神是不是很恐怖？”我把照片放大给纲君看，把迹部君的样子指给他看。
其实不用特地指出来，手机经已把迹部君自动对焦了，较近的我跟慈郎君反而模糊了，不过因为相比起我们，迹部君的样子占的部分比较小，他站得挺远的。
这样手机也能将他拍下来，迹部君果然不是一般人。
纲君时不时被我打断一下看过来，看着我给他的照片，大多都只是简单地看一眼，取笑我的上镜表情。
关于这点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平常不是很喜欢拍自己，只是有时出去玩或是一些比较特别的场合，便会拍几张留念。
说到拍照，我突然想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手机里还有纲君翻白眼的照片呢。”我拍照至少没翻白眼，就是笑容有点诡异，没在看镜头而已，纲君还好意思取笑我。
纲君一听也着急了，“诶？何时的事？”
“就上次那个……我找给你看！”说着，我开始翻起照片来，纲君半信半疑地凑过来看。
然而，就在我手机的照片库当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张不二君惊讶的大头照。
“……”
“……”
就在我们两人都死机了的时候，我在心里盼着纲君经已忘了不二君的样子，毕竟就车上那时远远地看过，说不定经已不记得了；然而纲君却在我想要滑过这张照片时，迅速地抢过我手机，还差点把它掉到地上……
“呼，没事。”纲君重新接过手机后长呼一口气。
我没忍住对他使用暴力，敲了一下他的背，“摔坏了你赔我！”
“现在不是没坏吗？”纲君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乖乖地把手机还我，却在我要接过的时候突然拿起来，“慢着，我是想要问你这照片怎来的才拿你手机的，所以你该告诉我吧？”
我不满地说：“这什么逻辑！”
“那你说不说？”纲君挑起眼眉，借着我跟他那不到十公分的身高差举起手机让我拿不到。
长到一六零很厉害吗！哼！
心疼仍在一五零至一六零这个区间的自己。
“还我吧。”
纲君听我语气知道我打算认输了，便真正地把手机交到我手中。
“那，照片？”
事实并没有太复杂，我照实说：“今天拍的。慈郎君跟不二君的学校比赛。”
然后我把一些正好拍到青学成员的全身的照片给纲君看，再对大头照上的制服，证明不二君确实是跟他们一起的。
“嘛，算你吧……”纲君勉强接受了我的说法，无奈地道，“但你这样总是保留部分不说让我以后很难相信你的啊。”
“……”我内心倒地不起，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
我跟纲君认识多久了啊，感情多么地深厚，说到信任危机的话我会哭出来的！真的会哭的！哭上一个月！
连纲君都要不信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去。
“好啦，别这样。”纲君拍了拍我肩膀，“我也不是说现在就不信你了。”
“我当然知道啊……然后我在反省中。”我乖乖地跪坐到地上，开始坦白起实情来，“其实今天是不二君跟我一早约好要去看比赛的，我也是去到后发现对手是慈郎君的学校……因为之前说要等身体检查结果出来才去学网球，不二君便问我要不要先去围观了。”
“嗯。”纲君深思着，可能是在想要不要对我说教。
我继续道：“不二君早就跟我说好了，学网球那里毁了一次约，这次不好意思不去，我也非常想要去看……”
“嗯嗯。”纲君仍然是深思着。
我不敢起来，等着纲君的反馈。
就在纲君思考着该怎样处置我的时候，我也仔细想了一下我跟纲君的关系。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 第一时期·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