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天下若微尘》青丝寸寸

13、正文

　　“玩我，绝逼是玩我……不带这样的好吗！什么玩意儿，我刚下定决心你们就搞这一出，老大了不起啊，老大也不能这么玩弄人家感情啊！我都决心不管他们死活了，我都决心当不知道他们存在了，现在又说要介入，要插手剧情，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无视若翩鸿的碎碎念，闻人鸢将数据投影在餐桌上空。
　　“这段时间我们监测了慈光之塔、杀戮碎岛、火宅佛狱三个地界的地脉能源，主能源脉衰弱在加快，能源流失比率也在微量递增，这种变化现在还很微小，但根据数据来看始终在加剧。”
　　“如果持续下去，能源的流失会加快能源的枯竭，能源的枯竭会使流失能量更剧，两方互相影响，很快会引发连锁反应，在推演过后，我们推测五到把八年就会反应到外部环境，百年之内这个能量圈就会崩溃。”
　　微一顿，他补充道：“也许会更快。”
　　安卓拉眉尖微蹙：“你们只有22天的数据就能得出结论？世界的衰弱不应该这么快。”
　　“也许这种衰弱已经走到了尾声。”闻人鸢说起一个世界的消亡依然平淡如常。“慈光之塔最初只有白昼，现在却有日夜之分，这就是能源衰弱的表现，而永昼的慈光之塔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了。”
　　他注视着冰蓝色的数据光幕：“我们确实是基于这22天收集到的资料数据来进行推演计算，之后再出现什么状况还无法得知，所以这个结论只是一种可能。我比较在意能源的流失，这种情况剧情里没有提到过，是能源衰弱的伴生现象吗？还是有什么意外引发了这一现象？”
　　“两种情况的可能性都有。”安卓拉思考片刻，发现无法确认。
　　繁花提出一个疑问：“那能源究竟流失到哪儿去了？”
　　“似乎，和空间有关。”是墨临渊做出的回答。
　　“连你也不能确认吗？”若翩鸿惊讶。
　　“为了以防被发现和更精准的掌握每一丝微小变动，闻人找的都是婆罗堑和摩诃堑偏僻所在的能源细流，目标太小，流失太快。”笑春山帮墨临渊解释。“如果是王树那样的主脉，应该就能看出来了。”
　　两指轻叩桌面，兰若道：“闻人，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们怀疑，火宅佛狱已经发现能源的衰竭和流失了。”闻人鸩十指交叉垫在下颌，笑眯眯道。
　　闻人鸢微一点头表示赞同。他操纵手中平板，将慈光之塔和杀戮碎岛的数据抹掉，单独调出火宅佛狱的数据放大，这下子所有人都看出不对来了。
　　若翩鸿嘴最快，直接就问：“火宅佛狱的统计图上怎么有两条线？”
　　“火宅佛狱注入了新的能源。”闻人鸢回答。
　　“怎么回事？”安卓拉想到一个可能：“他们找到流失的能量了？”
　　“这不是四魌天源。”闻人鸢摇头。“我和阿鸩追寻了源头，这是火宅佛狱驱使贪邪扶木从苦境抽取的能量，又通过贪邪扶木反哺给火宅佛狱。”
　　“这事他们原剧里就有做啊。”若翩鸿不解查过剧情的闻人为什么在意这点。
　　“我认为……”斟酌了一下词汇，闻人鸢最终说：“他们太急迫了。”
　　“苦境现在怎么样了？”兰若问。
　　“空间通道完全被贪邪扶木占据，需要返回到苦境再查。”
　　若翩鸿听出不对：“通道被贪邪扶木占据？？”她仔细回想剧集，确认自己没有记错。“贪邪扶木应该扎入血暗沉渊地下，再从地下再开通道让扶木进入苦境才对啊，一开始根本就没人发现贪邪扶木的存在，也不知道火宅佛狱吸取地能，现在他们光明正大摆出来是干嘛？？”
　　“火宅佛狱的情势已经很危及了，他们是四魌界中能源获得最少的地界，偏偏地域广博仅次于杀戮碎岛，我最初只监测了他们国境边界的一条能源细流，但在第三天这条细流里就再也没有能源灌入了，陷入枯竭。然后我向内推进，进入火宅佛狱中段，增加了另外三条一起监测，就算是这三条，我们推测十年内也会枯竭。。”
　　闻人鸢边说边将火宅佛狱的每日监测数据详细的投影在折线数据图旁边，一共四份，每份的数据都不相同。
　　“火宅佛狱会是四魌界中最先陷入崩溃的地方。”
　　“他们的举动表现出他们非常迫切的想得到新能源。”闻人鸩笑容不变。“所以我说，我们怀疑火宅佛狱已经发现能源的衰竭和流失了。”
　　兰若当即拍定：“我们回苦境。”

　　淡淡银光一闪而逝，丝缎软底绣鞋踩落地面，悄然无声。抓一把泥土，那细腻灰白的齑粉已连沙石都算不上，丧失所有营养，深色的植物无花无叶，只是根须，密密交错纠葛而生，遮天蔽日，唯漏下丝缕的光线，也是昏暗的。
　　“完全被榨干了。”
　　任手中粉末滑落，召出闻人兄弟，安卓拉轻声吩咐：“去查查情况。”
　　两人飞快打量所处环境，安卓拉外泄的一丝魔力被扶木觉出陌生，枝蔓逐渐颤动，在闻人开枪离去的瞬间，抽枝激射而来。
　　自手背延伸至小臂的刻纹隐约亮起，于安卓拉口颂一句短促咒文后骤然腾射暗华，转折勾连，结成六芒星阵图。
　　“谁！”
　　一声娇喝，瞬息而至。
　　凭空抽出一把扫帚，另一手揽住召出的若翩鸿一起坐上扫帚，六芒星转至脚下，奇妙的魔法文字呈现大小一致的圆阵，绕身旋转，内外两层，光芒邪异，但凡缠来的扶木皆被这立体魔法阵吞噬湮灭。
　　浮空居高临下俯视妖冶美艳宛如贵妇的女人，安卓拉略偏头对自发抱住她腰稳定身形的同伴轻声道：“试试她知不知道，又是怎么知道，杀戮碎岛现在知不知道。”
　　“是你们。”安抚下扶木，玷芳姬收拢毛绒披肩。“自血暗沉渊而来，你们是何时进入四魌界？”
　　安卓拉漠然：“没发现是你们自己能力有问题，。”
　　一声轻笑，邪魅。
　　“机会者破坏者精神崩溃，神智全失，虽生如死，如此残毒手段，真是令玷芳姬也心生寒意……”
　　“你等屡次针对火宅佛狱，有何目的？！”
　　话至尾音倏尔现锐意，澎湃掌力紧跟袭来。
　　安卓拉一拨扫帚，飚射出去，拦在她前进路线上的贪邪扶木触上魔法阵就被吞噬，在她身后留下一条直径两米的正圆通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邪力加持，催动贪邪扶木层层包覆缠来，更有数道人影逼杀而来，若翩鸿先布下一层精神力场，继而开口：“玷芳姬，你们如此迫切抽取苦境地能，不惜正面对上苦境，为什么？”
　　一字一句，蛰伏异能，如同重锤打击意识，激起绵密刺痛。
　　“你们发现什么？”
　　声线拉长，变得空灵又遥远，全是无形攻击，佛狱兵众惨呼之下纷纷委顿，只有贪邪扶木暂无影响，仍然进逼。
　　暗色魔阵渗入淡淡银辉，黑暗添上空间属性，总算稍稍削弱铺天盖地的贪邪扶木。
　　“是什么呢？”微微含笑一语，即是声波攻击，又是精神攻击，引人恍惚。“是……”
　　拖长的尾音，让人不自觉去追寻下文。
　　“四魌天源衰竭吗？”
　　锁定之人的精神蓦然一跳，瞬间的紊乱，下一秒就稳定增强。
　　“你们真的发现了！”若翩鸿微惊，如同从高空坠回地面，她恢复了平时略快的语速。“慈光之塔的变化在那么久之前你们都没发现，怎么现在你们就发现了？是因为什么？是有什么突然的变化吗？你们不可能时刻关注能源变化，我觉得你们可能根本没关注过这事，不然早八百年前就发现了……”
　　面前突现人影，近两米长的镰刀比最黑暗无光的黑夜更加暗沉幽寂，随墨临渊手腕翻转，血色流转的刀锋切开空气，最内围一圈扶木霎时僵住不动，微风拂过，整段自主枝上断裂脱落，逐寸风化，成为最细小的尘埃。
　　“是通过贪邪扶木吗？”
　　被这一幕提醒，若翩鸿再问。
　　玷芳姬脸色难看至极，不知这佛狱最高机密是怎样被眼前人所得知，但她知晓绝不能让这些人走出贪邪扶木。
　　“留下命来吧！”
　　对方的反应与精神波动已然指明事实。
　　“是贪邪扶木出问题了？……但是就算这样，你们也不应该这么躁进，咒世主不是这种人，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们才会直接把整个血暗沉渊都占据，才会直接和苦境正面开战，还发生了什么事？”
　　若翩鸿说话快，声音略尖，每个音节字句都是攻击，吵得玷芳姬精神不稳头疼恍神，她怒然尖啸一声，扶木顿起感应，枝节应生纵横交错，邪瘴乍起弥漫，一时之间竟如同鬼域。
　　“我靠开大招了！”
　　“那就走。”
　　周身魔法阵向内收缩，点爆魔力，抢在反应之前，银辉卷走三人。
　　湮灭与切割双重属性，引发空间崩塌，一瞬寂静之后，漆黑的圆洞陡然扩张，吞灭万物，玷芳姬惊怒隐入木枝，速速调开扶木远离黑洞。
　　“可恨的银刀穿月，速速回报王。”

　　借早就刻画好的传送水晶脱出，再两次空间跳跃到血暗沉渊附近山头。
　　血暗沉渊分化五道门，只有其中两道分别通往死国和火宅佛狱，这里本是对峰壁，被妖世浮屠击毁后已无人关注，但在苦境正道毁掉莫汉走廊后，天者将莫汉走廊的空间能量转移至对峰壁，这才顺利开启血暗沉渊。
　　而今，已完全看不见血暗沉渊了。贪邪扶木扎根苦境大地，虽无花叶，枝条仍旧生长茂密，占据广阔近乎百里，竟是生生造出一片树林，将血暗沉渊保护在中心。可怕的是，这片特殊的树林带来的只有荒芜，灰白的土地比贪邪扶木的范围更大。
　　“根，在地下，延伸得更远。”由安卓拉加持了魔法，墨临渊足可跨越遥远距离，看清一切。
　　若翩鸿喃喃道：“火宅佛狱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