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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第八章:剑舞

      “铮”然低吟,龙吟乍现!

      剑仅轻转,足下轻轻一踏,倏的飞扬而生,宛若暴起一片轻尘,寒芒淡卷,笑看风雨,瞬起漫天席卷——

      荡!漫天尽雪,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

      行!明月如霜,好风如水,铿然梦云惊断——

      刺!岷峨云浪,苇花萧瑟,远近俱飘忽——

      转!银光少休,舞弄清碧,缥缈孤鸿影——

      飘!轻云薄雾,乍然相分,惊破绿窗幽梦——

      抹!摇荡光舞,浮云笑看,夜绝沙场醒复醉——

      挑!银光乍破,点凉夜阶,归梦遥遥点阙——

      ——眼见力尽,身形猛地一转,发带飘忽,衣袂猎猎,急行剑势猛地一收,淡淡吞吐,乍然狂肆冷绝,妖娆如风,流过无痕,但见一地花落!

      耳边忽然掠过一语:“展昭,展昭,你记不起以往。五爷不怪你!但是我不能忍受你什么事都瞒着我!你可知……你可知……”

      可知?可知什么?

      悲愤心生,巨阙长点,颤颤然龙吟又起,霎时间划破苍穹,竟是一往无前!

      “猫儿,你可知道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吗?”

      银光又起,恍然间满天星光点点,竟使月色失辉——

      “耀月剑法?不是吧!这也太老土了一些……这是你我做来自娱用的,一式两招,你我配合着不同的剑招来用。不如就叫做‘昭白剑法’好了!展昭,展昭……不就是‘日明为昭’嘛!那么,五爷我就是‘白玉为堂’了!呵呵,倒是蛮顺口的!——什么?你不要?那就‘鼠猫剑法’!……”

      瞬间银星泄地,复又挑起,转转之间竟有了几分英豪之中衍生出的缠绵味道——

      长羡青梅语,事事俱应该。

      少年多适意,两小无嫌猜。

      两小……青梅……你好狠!明明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让我再次想起来?若是忘了,此番岂不是会轻松许多?

      荡,行,刺,转,飘,抹,挑!

      猛然间银瓶乍破,水浆肆意,漫漫浸天路!

      白玉堂!

      咬牙长震,银光梦断,瞬间洒下漫天星辰!!

      人,轰然落地——

      我——恨你!!

      ……

      远远的,一抹隐在夜色中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场绚丽到极致的剑舞,直到那抹墨蓝色的身影轰然落地,结束了这场几乎要嗜人心神的剑舞后,整个人俱是大震——那人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再清楚不过的读出了那人眼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恨!恨得痛彻心扉!

      痛的几乎咬碎钢牙……

      展昭,展昭!你终于也品到了这种感情了吗!

      当真是恨,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的刻骨铭心。

      你将要寻到我了对不对?你将要找到我了,是不是?

      展昭,我在等你——

      终是忍不住闭上眼,眼角缓缓滑下几分泪痕,瞬间落地,敲打在青石砖上,掷地有声,又转瞬无痕。

      ……

      当展昭无事人一般回到他的房间的时候,唐代寻正在——洗澡。

      没想到一进屋见到的竟会是这样一幕,展昭愣了愣,反射性的就转过身,随即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嗤笑:

      “展大人好兴致啊!门都不敲就进来了!幸好大家都是男人,否则在下不是就被你白白占去了便宜?!”

      那人的话语中满是戏谑,展昭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真是抱歉,展某没想到唐兄原来是习惯了开着门洗澡,倒是展昭唐突了!”

      话一出口,展昭就后悔了——真是诡异,他的好涵养怎么到了这人面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种现象原来只会是当着“那个家伙”的时候才会产生的啊!怎么……

      唐代寻却是不觉有异,也不避讳展昭此时就在屋中,径自舒舒服服的洗着自己的澡。展昭开始窘迫也只是因着多年的礼仪反射性地避了一下,此时见那个被看得人自己都不在意,也就绕过了那个特大号的浴桶走向床边。

      方才舞了一阵子剑,此时展昭也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粘,耳中听着身后哗啦啦的流水声,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痒。正想着是不是出去让小二给自己准备一桶洗澡水,耳边忽然传来了唐代寻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说展大人,你可是闲得发慌吗?”

      “什么?”展昭不解,转过头来时,正见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身子懒懒的靠在浴桶边缘,正带着那道招牌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水一点一点铺陈在那人浅麦色的肌理上,又带着几分恋恋不舍滑落水中,徒留下几颗清润柔滑的水珠摇摇欲坠的挂在胸口,不知何时便又迎向了回到桶中的命运。

      但是这些只是在展昭的眼中一扫而过,他注目最多的,还是那毫不迟疑的纵横在他胸口此时裸露的肌肤上的、一道道虽然淡去却仍显狰狞的疤痕。

      仅仅是一眼,展昭就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讯息。

      对于展昭的目光,唐代寻却恍若味觉,只是伸手写意的拨弄着面前漂浮在胸前水上的毛巾,道:

      “展大人若是无事,可否来帮在下搓一下背?自己搓总有点麻烦——我想,你应该是不会介意伸手帮在下这样一个小小的忙罢!”

      ……这人叫他——就是要他替他搓背?

      饶是已经渐渐熟悉了这个人的不安排理出牌,面对这种情形展昭还是有一瞬间的愕然。但展昭毕竟见惯了大风大浪,只是微微怔愕了那么一下,而后便反应过来,微挑眉,已在那人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注视下走上前,伸手接过那人手上的毛巾。

      ——他来真的?

      眼看着展昭真的接过毛巾毫不避讳的伸手浸入浴桶中沾湿,那个始作俑者面上的表情虽然未变,心中却有几分着恼——唐代寻发誓,刚开始的时候,他明明只是抱着戏弄一下这个人的想法才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谁知道他竟然……

      眼见着那一身蓝衣的人当真拿了沾湿的毛巾凑向自己的背,唐代寻咬牙,转过身摆好姿势等着的同时,心中更是一阵不是滋味——这人、这人当真要帮“他”搓背?两个人本来就不熟悉,他怎可就这般率性的帮一个陌生人……

      忽听得展昭状似漫不经心的道:

      “唐兄,你倒当真信任展某啊!就这般将背交给展某,不怕展某忽施偷袭么?”

      这样说着,手中的毛巾也仍旧浸在水中未曾拿出。

      唐代寻挑眉,语气仍是那般戏谑:“人都说展昭是这世上少有的君子,连你都不能信任,这世上还有几个人值得一信的?!”

      语气肯定,竟像是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一般。

      展昭却并没有被他的言语所动,而是一如既往的淡笑如烟。看着那人毫不设防的以后背对着自己,眼中狡黠一闪而过,趁着那人不备,猛地伸手去触那人的脸颊!

      这人的面具被后究竟藏着些什么,展昭真的很好奇——他有种预感,一旦拿下了那张面具,他面前的这个人的一切都会在瞬间水落石出。

      所以他出手了,几乎可以说是偷袭的出手了。

      却哪知唐代寻虽未回头,背后宛似长了眼一般,在展昭伸出手的同时一个侧身,灵敏的躲过了展昭袭击,同时手腕一翻,向着展昭的小臂格去。展昭也是毫不惊讶,顺着那人的手势压将下来,手肘一转,却又换了一个刁钻的角度,仍旧直取唐代寻的面颊。

      唐代寻哪能容许他就这般得逞?伸手以攻为守的挡去了展昭又一次袭击,另一只手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水面一探,手指间使了个巧劲,一勾一带,将原本松松的握在展昭另一只手中的毛巾抽了过来,也不看上一眼,直接以内劲一震,瞬间水花漫天,将两人之间硬生生隔出几分距离来。

      与此同时,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窗户的方向。

      方才就在两人较劲之时,那里传出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动——声音虽小,却瞒不过这两个当世高手的耳朵,所以他们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里,目光与注意力也随之调了过去。

      外面的人明显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的动作仅仅是微微一顿,对方就已察觉到不对劲,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打算飞身离去。

      “什么人?!”展昭正欲冲出去,却发现一道青影在他之前自空中画出了一道极为绚丽的痕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紧了房门。

      却是方才还留在浴桶之中的唐代寻!

      ……

      此时唐代寻只是松垮垮的披着自己的那身青衣,衣服之下自然也是未着寸屡,然而他的表情却是极为认真,一手抵着房门,另一手拢着披在肩上的衣襟,双眼则一瞬不瞬的看着展昭。面上表情是从没有过的肃然。

      他看着展昭,半晌,忽然露齿一笑:

      “猫大人这是要去哪儿?这会儿开门,你莫不是想要在下整个儿走光不成?”

      嬉笑懒散依旧,仿佛刚才的严肃根本就是展昭的幻觉。

      然而展昭却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着唐代寻那严肃的目光,忽然转过身,极快的抄起了就放在一旁的巨阙,毫不犹豫的推荐开窗子跳了出去!

      既然门不通,那就走窗!反正很早以前就有人用实际行动告诉过他,除了门 ,窗户也是很好的通行路口……

      似是没想到展昭竟会毫不迟疑地作出跳窗这种举动,唐代寻愕然的同时实在是忍不住爆笑出声,但随即便被他掩住,转而敛了思绪,飞速的穿上了衣衫,伸手勾起不远处的佩剑也跟着冲了出去。

      让那家伙一个人,实在是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

      出了房门,冲到楼下,唐代寻却发现展昭并没有远离,而是正与同样来到楼下的宗傅阳三人说着什么。然后宗傅阳摇了摇头,那人的眉头立刻便习惯性的皱了起来。

      看样子,他是又遇上什么难题了。

      不由自主的扯出了一抹笑容,随即惊觉到什么一般敛去,又换成了平日里的懒散,他慢条斯理地走下了楼,向着那些人笑道:

      “咦?怎的都出来了?展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展昭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的发稍还在滴水,微微皱了一下眉,才道:

      “唐兄,刚才太公前辈在他的枕边发现了这个。”

      他说着,将手中一直握着的那张纸递给了唐代寻。唐代寻好奇的接过,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一个短短的五言绝句:

      白金凤纹簪,玉碎露朱丹。堂暗空无物,留等君来探。

      他读了又读,双眉一扬看向展昭:“什么意思?”

      展昭不语,而是从怀中拿出了另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唐代寻接过,却见这上面写了一首与之前那个相似的诗:

      白金凤纹簪,玉质点朱丹。堂前如常物,留等君来探。

      两首诗都极为相似,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留下了两个让人难以忽略的讯息:

      白玉堂留,凤纹簪。

      *********************************

      下章预告:

      “你是说,白玉堂就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唐代寻冷笑着看着韩琦,那种目光让韩琦莫名的觉得脊背一阵发冷。

      太公玄居伸手想要取过展昭手中的那支凤纹簪细看,耳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他想也不想的后退,只觉一阵劲风从面前飞驰而过,然后“咚”的一声插入了对面的墙壁——却是一支铁蒺菱!

      展昭看了一眼宗傅阳,极轻的从自己的胸腔之中呼出了一口气,道:“展某是说。我们之中,除了我与宗兄弟,剩下的三个人必然有一个内奸——当然,也包括你。”

      展昭笑道:“唐兄客气!承蒙厚赐三杯已是感激。怎敢厚颜再要?”说着竟站起身,向着众人道,“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要休息的,展某先行回房,大家若有何事尽管去叫展昭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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