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流离人》花落浸红纱

5、学艺第一天

　　“醒醒，醒醒，小花儿，快起床了。”林芝推了推熟睡的小花。“唔...什么时候了？”小花揉了揉眼睛，偏着头又要睡了过去。“快起来，都要到卯时了。”林芝有些着急，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卯时...好早啊...卯时？！”小花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蓝灵已经梳洗完毕，正站在房门口擦拭宝剑，林芝坐在床边使劲的摇自己。看到小花猛地坐起来，林芝吓了一跳，边用手顺气，边埋怨：“好心叫你起床，可是吓死我了。”小花顾不上理她，慌忙跳下床整理衣服，穿好弟子服，就冲到脸盆边开始洗漱，也管不上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一番忙碌之后，总算在卯时之前收拾完毕。这才想起自己是在林芝的屋内，小花慢慢转过头，偷偷瞟了一眼林芝，林芝当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小嘴一撅：“看你那旁若无人的样子，还知道是在我的房间，还看见这有两个大活人。”小花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朝林芝蹭了上去，说：“林师姐，你和蓝师姐这样美丽动人，我怎么看不见呢。”蓝灵听小花这么说自己脸又红了，林芝笑着捏捏小花的脸说：“快走吧，要到了练剑时间了。”“嗯，好。”
　　卯时的习剑需要运用的心法是冰心诀，小花刚刚入门，一点内功心法也不懂，教习师姐让她先学习用招式“名动四方”积累剑气，剑气是七秀武学施展的基础，唯有学会此招才能进一步学习。小花只觉得自己像一个陀螺，一直转来转去，转的头晕眼花，再看蓝灵和周信，在练习一招叫什么“玳弦急曲”，也是转来转去，林芝比他们几人入门都早，已经在学习“剑气长江”了。小花打心眼里羡慕林芝可以不用转圈圈，可看了几下才发现，真的如师姐所说，几乎所有招式都要以剑蓄力，小花只好认命的继续埋头苦学。当小花数着练到第一千七百六十五遍的时候，教习师姐宣布练习结束，让大家前往听香坊学习。前往听香坊的路上，小花低声问林芝：“我看有的师姐似乎都过了花信年华，怎么还在练习一些基础武功。”林芝左右扫了一下，其他弟子没有人听到，遍压低了嗓子说：“七秀坊收留天下苦命女子，不论年岁均可入门。”小花一听，对七秀坊产生浓重的敬佩之情，也不在多问，只是静静看向忆盈楼方向。
　　早晨没睡醒，练习剑舞又十分头晕，小花昏昏欲睡，头都要戳在桌子上了，诗书礼仪什么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正是昏沉之际，“啪”的一声，一柄粉红色的折扇敲在小花头上。小花猛地一抖，抬起头来，正对上教书师姐严厉的目光。教书师姐皱着眉说：“身为昭秀门下，更应该知书达理，就罚你将今日所讲内容抄写10遍，每节课的内容第二日和我背过，记不住的统统抄写到记住为止。”小花张大了嘴巴，一时愣住了，转念又十分懊悔自己犯困，这下可好了，还被罚了。教书师姐眉锁更深道：“你这样成何体统。”小花吓得忙闭了嘴，低下头去。悄悄看向林芝，林芝正捂着嘴偷笑，又看向蓝灵，蓝灵投来同情的目光，蓝灵旁边的周信幸灾乐祸看着自己。哼，除了蓝灵都是没良心的，小花暗暗想。教书师姐继续她的长篇大论，小花也不敢放松，一字一字硬生生的记。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小花随众弟子陆陆续续前往二十四桥。七秀弟子除了要学习歌曲还要学习月琴、琵琶、笛子、古琴、花鼓五种乐器，小花看着一本本厚厚的曲谱和琳琅满目的乐器，觉得做七秀的弟子真是不容易，这时她又想起了弟弟，不知道他有没有到纯阳，每天又要学习什么呢，弟弟一向比自己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吧，自己也不能落后。然而就算是这样反复告诫自己，小花也不过还是个孩子，没一会孩子心性就暴露出来，她拨弄古琴发出“拨楞拨楞”的声音，听得教琴师姐满面愁容，本是花容月貌的师姐，面容拧成一团好像到了不惑之年，师姐说她用指甲抓搓衣板的声音都比小花弹琴好听。这话听得林芝和周信哈哈大笑，蓝灵也想笑，又不好意思，只是捂着嘴笑。小花冲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蓝灵都这样，遇人不淑啊。
　　因匆忙连早饭都没吃的小花早已饥肠辘辘，几乎是被林芝拖着去吃了饭才恢复体力。午时开始的打坐时间，小花一下子放松了起来，大家都在闭目调息，自己偷偷睡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听到大师姐的声音响起，大师姐开始介绍七秀的武功，小花听着有趣竟睡不着了，便专心致志的听着。根据大师姐的介绍，小花对七秀武学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七秀武功有两种心法，冰心诀飘逸轻盈，若九天飞仙，且攻势凌厉，是攻击心法。云裳心经是舞乐相合，水乳交融的心法，若凤鸣、若蝶舞、若莺啼、若雨滴，观之怡情，赏之悦目。值得自豪的是，天下名门大派众多，小门小派更是不计其数，除七秀坊外唯有万花谷、五毒教、长歌门懂得增益救人之武功。不同的是，万花谷以施针之术救人，五毒擅长以毒攻毒，长歌门以琴音气劲通畅筋脉，但更注重固本。七秀坊的云裳心经以乐舞为媒，实则以剑气舒筋活络，祛湿化瘀，虽表面柔和，但事实上是机动性极强的一种治疗方式。心法的施展套路有三种，分别是霓裳羽衣套路、西河剑器套路、剑器浑脱套路无不潇洒灵动，冠绝天下。不仅如此，还有花月凌风阵、九音惊弦阵两种阵法，精妙绝伦，被称为江湖奇阵。小花听得兴致勃勃，竟然把师姐对于武学的讲解介绍一字不落的记住了，这可比什么诗书礼仪有趣多了。
　　理论听完了，巳时开始就要在水云坊实践。这时的剑舞学习可要比早晨的练习正规严谨的多。不仅学习剑舞，将剑换做扇子、红绫和纸伞都要能翩翩起舞。对于小花来说，剑舞、扇舞、伞舞还说得过去，舞起红绫来简直就是在裹粽子，小花把长长的红绫胡乱绕在身上，还打了结，绊了好几个跟头，解都解不开，实在是秀坊百年难遇的“奇才”。所有弟子都围着她乐，林芝和蓝灵手忙脚乱的帮她解缠在身上的红绫，传艺师姐不恼反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连衣襟都打湿了一小块。小花脸比红绫更红，羞得恨不得挖地三尺躲进去，奈何动弹不得，任由林芝和蓝灵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