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花》沉默

15、第十五章(更新）

　　小西心中暗叹九公主真的是不知人间疾苦，一个人若是能如她这般锦衣玉石，又能平平淡淡的生活已经是芸芸众生求之不得的事情了，她却觉得无趣，原来人人觉自苦，无论是什么样的生活都有不得意之处。
　　隔了几日，于远非忽然对小西说：“听说萧书远最近迷上了醉香楼的花魁柳若曦。那柳若曦有沉鱼落雁之容，又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卖艺不卖身，达官贵人无不追捧。前几日文人才子在醉香楼办诗会，柳若曦自然是在场的，萧书远正好也去了，对柳若曦惊为天人，据说柳若曦一向对客人并不另眼相看，这次见了萧书远一表人才，又是才思敏捷，竟然也动了心，一连几日不见其他的客人，只同萧书远在一起。萧书远此次恐怕是真动了心，竟然闹到要替柳若曦赎身，娶回家去。萧丞相知道了极力反对，还气得生病卧床，这几日早朝都没有上。”
　　小西笑道：“萧丞相家里若是娶个青楼女子，自然是有辱门风，萧丞相必然是不允许的，萧书远如何不知道呢，他这般坚持，必是极为喜欢柳若曦的。想不到四王爷能找到柳若曦这样的姑娘！”
　　于远非却道：“这柳若曦并非四王爷安排的人。”
　　小西一怔，莫不是巧合，转而一想那柳若曦既然是花魁，必然早就名声在外，萧书远却不早不晚这时候才对她有意，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于是道：“恐怕是萧书远自己安排的吧！就连萧丞相生气卧病，恐怕都是安排好的。”
　　于远非对小西一点头，一副了然神情。小西猜到四王爷早就料到萧书远并不愿意做驸马，于是放了消息给萧书远，萧书远怎能不知道该如何行事，认识柳若曦，又想染指柳若曦的达官贵人遍布朝野，于是借了柳若曦闹个满城风雨，驸马一事也就希望不大了。只怕这事情萧书远还要感激四王爷呢。

　　晚上小西吃过晚饭，想四处走走，于是对春红道；“我在附近散步，你不必跟着，我一会就回来。”
　　小西出了观止院，附近有条小溪，一直通到王府之外。小西走到溪边，有些愣神，原来在家乡的时候，有一条小河，自己最爱在那里读书，就是在那里第二次见到任非凡，不知道任非凡现在是不是已经娶妻。不知道爹现在是不是还象以前一样每天教书，会不会思念自己。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小西吓了一跳，说话的人是四王爷。小西答道：“家乡有一条小河好象这里，所以有些走神。”
　　四王爷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想家了？你到王府也有半年了，一直都还没有出过门吧？明日我带你出去走走！”
　　小西觉得抚过自己发丝的手竟是那样温柔，不觉有些沉醉，虽然盼着能同四王爷一同出去，却又不得不答道：“王爷事物繁忙，不必为小西分心！”
　　四王爷轻轻一笑道：“小西，是我一直冷落了你，等大事定了，我就能好好陪你。”
　　小西听了此话，以为明日不能出去了，不禁有些黯然。
　　四王爷见了，安慰道：“你以为我刚才说过的话会不算吗？”
　　小西立刻欣喜的看着四王爷，原来明日还是要出去的。
　　四王爷笑道：“你的脸变得可真快！”
　　小西答道：“难道我在王爷面前也要藏了心事吗？”

　　次日早上，四王爷带了小西，牛大齐和沈玉飞也跟了。
　　四王爷带了小西走在前面，两个护卫远远的跟了。去的是最热闹的宗福大街，宗福大街商贾云集，有做各式买卖的，小西看得眼花缭乱。小西在家乡的时候也是赶过集的，但是乡村的集市哪里能和京畿最繁华的大街相比。街边不仅有小摊贩，更多的是各种店面。这里的酒楼无不豪华气派，珠宝店里摆放价值连城的珍宝，布店里卖着小西叫不出名字的凌罗绸缎，杂货店里有各式从未见过的新鲜物品，瓷器店里烧制精美的瓷器，无一不让小西爱不释手，但是小西知道这些东西四王爷必然是见惯了，早已经不希奇，今日纯粹是陪自己来看，因此小西虽是喜欢，却不敢耽搁，样样都是匆匆看了，又万分不舍的匆匆离开。
　　四王爷陪着小西随意走着，并无不耐，问了小西道：“刚才看了好些东西，你没有什么中意的吗？”
　　小西答道：“小西以往从未见过这些好东西，一时之间觉得样样都好，到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了。”
　　四王爷象是看穿的小西的心思，微笑道：“我今日既然是特地陪你出来，就想让你散散心，你仔细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买回去，不必顾虑太多。”
　　小西脸微微一红，回道：“多谢王爷！”
　　“今日我既是微服出来，不必如此称呼！”
　　小西改口道：“是，四爷！”
　　小西正往前走，忽然四王爷停住了脚步，前面迎面而来的人也停住了。前面那人衣着华贵，气势尊贵，恍惚间小西竟然觉得又是一个四王爷，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摸样的人，那人一拱手道：“想不到四哥也如此有雅兴，带着的必定是杜姑娘。既然碰到四哥，旁边又是喝茶的天香楼，不如一起去喝茶！”
　　小西心中一惊，来人与四王爷年纪相差不大，又喊他四哥，必是六王爷无疑。四王爷开口道：“六弟今日也是如此悠闲，你我虽是兄弟，却难得一起喝茶聊天，择日不如撞日，一起上去吧！”
　　小西正自惊疑，不知道该不该向六王爷行礼，六王爷身边的护卫对四王爷报了拳，说道四爷安好，可见微服之时惯常不行大礼，小西依样只一福道了六爷安好。
　　四王爷与六王爷走了前面，牛大齐和沈玉飞也已经赶了过来，连同六王爷的护卫跟在后面。
　　六王爷对四王爷笑道：“早就听说四哥身边有位红颜知己，想不到四哥竟然亲自陪她来逛宗福大街，以前还真没有看出四哥是这样怜香惜玉之人呢！”
　　四王爷笑答：“我哪里能和六弟相比。六弟身边美人众多，无一不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听说个个都对六弟死心塌地，六第日日享齐人之福。上次杨尚书家中妻妾相争，我还劝他跟六弟讨教几招，如何让她们相安无事呢！”
　　“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四哥身边的杜姑娘相提并论呢！听说杜姑娘才高八斗，不仅是知己还是谋士！”
　　“她不过比寻常的女人多识得几个字，我见她伶俐，让她在书房里伺候笔墨而已，如果六弟不相信，就让小西到你府中住些时日，自然就明白了！”
　　小西虽然跟在后面，前面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痛。
　　六王爷却呵呵一笑道：“杜姑娘到我府中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我如何向四哥交代。四哥的人还是住在四哥府里好。”
　　上得二楼，挑了靠窗的雅间，四王爷和六王爷落座，护卫都站在身后，小西自然也不敢坐下。六王爷见小西站在一边，心里明白，对众人道：“今日也不必讲究礼数，一起都坐了吧！”
　　众人道谢后纷纷入座，小西也挨着四王爷坐下了。
　　茶楼的小二早已经看出来的是贵客，殷勤伺候，不多时已经摆上了各色点心，又按吩咐泡了上好的茶水，给众人倒了。
　　四王爷和六王爷随意说着话，其他的人都未开口，低头喝茶。忽然间小西听见楼下一阵喧哗，有人哭喊，小西不由得朝窗外看去，竟然是一群人掀翻了一对父女摆的杂货摊子，踢倒了老头，强拉着那女子要走。女子大声哭喊，老头子倒在地上，扑向自己的女儿，欲拉住她。小西看了，急转身看向四王爷和六王爷，可是他们偏偏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王爷不开口，旁边的护卫自然也是不会动。小西又转向牛大齐，牛大齐却微微摇了摇头。小西知道这是牛大齐告诉自己不要多事，可是小西如何能对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小西猛然站起身来，对着四王爷扑通跪下道：“求四爷救救他们！”
　　四王爷盯着小西一会，终是一叹，转头示意牛大齐，牛大齐直接从窗口飞身跃下。四王爷淡淡道：“你起来吧！”
　　小西起身却不再坐回，六王爷却饶有兴趣的看着小西笑道：“想不到有人能够改得了四哥的主意。”
　　四王爷道：“既然今天已经被下面的人扫了兴，不如回府，下次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
　　小西看着窗外楼下，牛大齐似乎掏了块腰牌，又说了几句话，那些人放了父女两人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