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 VS 平行※》秋之挽歌

37、※Chapter 36※

　　“但您没杀了我，也就杀不得了。”姹甩开他的手，猛地站起身：“奈落大人，想想落在我好艘中的那些人吧，纵使您不在乎，还是会有人在乎的。他们已经要来了，我可以感觉到远方传来的气息。您感觉不到么？您不知道么？您难道想不到么！”
　　奈落立刻回过头，但后面什么都没有，他惊觉想在转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然被姹冰冷的怀抱抱住。
　　“您就这么爱惜着她啊，甚至听到她的消息，都辩不清真假，都不在乎身边还有一个怎样危险的人在。”姹轻抚着她的鬓角：“您躺在我怀里，我为您梳理头发，低声轻喃……这一幕我想了很久很久了。”
　　她低下头，一下一下啄吻着奈落的脸颊，耳垂，然后慢慢向下——
　　“恩！”被撕烈的剧痛，奈落忍住呼痛的声音，冷冷转过头去看着姹的脸。
　　她将他肩膀的肉硬生生咬下，然后轻轻吐到一边。
　　“是瘴气。”她悲哀的看着奈落的身体：“我还以为……我可以将您一点一点，真正融入我的骨血之中。看来是我太奢求。”
　　瘴气团快速的修补着奈落的身体，不一时又恢复如初。
　　姹忽然咯咯笑了：“如果我伤害每一个您在乎的人，那么您是不是会恨我到永世不忘呢？奈落大人……追逐着我，时时刻刻只想着我，就算是想杀掉我也无所谓……究竟我怎么做，才可以让您连杀了我，都会把我记在您的脑海最深处？”
　　奈落冷冷看着她：“你只是个废物，我不要的废物，废物有被记住的价值么？”
　　肩膀一痛，又一块连皮带血的肉块被撕扯下来：“那个戈薇究竟哪里比我强！我哪里比不上她？”
　　奈落开心的笑着，回头捧起她的脸，细细勾勒：“她哪里都不如你，没有你的力量强大，没有你的容颜艳丽，没有你知道我的喜好，没有你那么懂得伺候人……”他看着姹欢喜的脸庞，笑得更欢畅：“但我就是爱她，不爱你，这就是她唯一比你强的地方。”
　　姹的脸一瞬间扭曲。
　　两个人都没有发觉，有一伙人已经在他们身后看了很久很久。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说的话语。
　　“奈落！”戈薇终于忍不住叫出声。

　　当天晚上，他们就住在姹的房子里。虽然不明白姹此举究竟为何，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小心一些，相信以他们的能力不至于受缚。
　　戈薇一直低着头沉着脸，自己坐在远离火堆的一边，不说话。
　　奈落烦躁的坐在另一边，一样一声不吭。
　　夜刹空已经郁闷的在那里傻笑很久了，可就是没人理他。
　　戈薇瞪着柱子，奈落看着墙，杀生丸则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啊啊啊！”他突然大叫起来。
　　立刻所有人都看向他。
　　“你抽风么？”杀生丸不悦的问。
　　“我不是抽风，我是郁闷！”夜刹空很用力的开口：“你和你啊你们两个，有话不会说吗？长一张嘴巴干吗用的？柱子和墙就能让你们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是吧？”
　　戈薇和奈落对视了一眼，立刻又都把眼神弹开，还是看着柱子看着墙。
　　夜刹空无奈：“我说杀生丸，你也不管管你的女人？”
　　他的女人？奈落的眼神飘到杀生丸身上，又飘到戈薇身上，然后又对着墙。
　　不过这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夜刹空的眼睛，他轻哼一声，开始咬手指——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看见姹对你的感情。”戈薇忽然开口：“她真的很喜欢你，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可是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伤害她呢？”
　　奈落的脸更阴沉了：“你的意思是，我该回应她？还是该说我爱她？”
　　戈薇沉默不语，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不希望看到奈落那样伤害姹，不管怎么说，姹也只是因为爱他……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奈落甩袖起身：“你们明天就可以滚了！我保证我和姹会过的很好，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清静！”
　　戈薇的眼圈又红了。
　　“把你的话收回去，不然的话，我就先杀了你。”杀生丸冷然道。
　　“你试试看啊。”奈落威胁的说。
　　眼看一场打斗无法避免，刀已半出鞘，门却刷啦一下子被拉开。
　　立刻，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消失无踪。
　　姹看了一圈，屋内还残留着异样的气氛，让她微微眨了眨眼：“还以为你们在打架呢……我派人送来饭菜。”
　　她让开屋门，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北条！”戈薇惊呼着站起身：“你怎么样？”
　　但是北条没有半点反应的躲过她关怀的手臂，径自把饭菜一样样摆好：“奈落大人，杀生丸大人，戈薇小姐，吃饭。”
　　“你……”戈薇看着姹：“你对北条做了什么？”
　　姹微微一笑：“控制人心是奈落大人的拿手好戏，跟了奈落大人这么久，我多少也习得几成。”
　　戈薇只能眼睁睁看着北条鞠躬退出这间屋子。
　　“其他的人我也一样下了迷心之法，我会一天换一个人来给众位送饭菜，表明我并不会伤害他们——自然，饭菜也不会有问题。”姹微微福身：“那不打扰了，你们慢用。”
　　“等一等！”戈薇唤住她：“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这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不过一定不是你们的死亡，因为痛苦会随着生命的消亡而消隐无踪……”姹柔柔的开口：“啊，对了。请不要想着逃跑，如果这里有任何一个人不见的话，我就会用那人几的身躯化成邺火，将这里的一切都烧个干净。”
　　“你敢！”戈薇气冲冲的站起身：“如果你敢伤害他们的话——”
　　“你们也一样拿我没办法。”姹打断戈薇的话：“不是么？就算我杀了所有人，你们也一样拿我没办法。”
　　“你是人类，只不过妖化了。”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她的夜刹空突然开口：“所以虽然你的身体是妖怪，你还可算属于人类的范畴。”
　　“你有双很锐利的眼睛。”姹没有否认。
　　“妖化的人类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力量，不管经过什么训练也不应该。”夜刹空又道。
　　“你的见识也很广博。”姹终于正眼打量着他：“你是谁？”
　　“夜刹空。”夜刹空指着自己鼻子嘻哈的道：“随便猜猜而已，我好奇嘛，这不会触了你的忌讳吧？”
　　“事实上，会。”姹温柔道：“所以我希望你从此以后不要再说此类的话，否则我会想杀了你。”
　　“不说不说，肯定不说，我可怕死呢。”夜刹空摆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姹笑着离开这间房间。

　　“你会怕死？空。”杀生丸讽刺的问道。
　　“当然怕啦。”夜刹空笑嘻嘻的道：“复活还是很累人的事。”
　　杀生丸扫了一眼奈落，然后压住想把戈薇拉到自己身边的想法：“这里都是可靠的人，说说看你刚才问出什么。”
　　夜刹空勾勾嘴角：“哎呀，你就一点悬念都不让我留呀，这么快说出来就没趣了嘛。”
　　发了一阵废话牢骚，他还是乖乖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现在可以肯定魔界遗失的那股力量在姹身上。但是很奇怪，她是人类不是魔物，这股力量到底是怎么来的，是她呼唤的还是特地来找她的，又如何能用在她身上。”
　　“这些你都没想通？”
　　夜刹空摇摇头：“没有，最重要的是——逃出魔界的原者在哪里？他是被姹夺取了力量而死，还是主动把力量交付于姹。然后躲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能找出来他——不管是死是活，都可以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问题是我们要怎么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出去。”夜刹又道：“奈落，你能不能数出被姹当人质的具体都有什么人？”
　　奈落点头：“构成威胁的三个，北条，阎熙姬……”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
　　“第三个呢？”戈薇奇怪的问道。
　　奈落把脸撇到一边：“施宴。”
　　施宴？像是女孩子的名字……戈薇看着奈落奇怪的表情：“是……新的手下吗？”
　　她心里明明知道不可能，若是新的手下，奈落怎么会在乎。
　　“只不过是个人类女子而已。”奈落满不在乎的回答。
　　人类的女子？戈薇咬了咬嘴唇：奈落竟然带了名人类的女子在身边……

　　第二天送饭的人又来了，仍然是那种呆滞的表情。
　　戈薇看着来人，很美的女人，红色的衣衫，宽宽的长袖，随风飞舞。虽然那双眼中少了灵气显得黯然，却完全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多么吸引人的女人。
　　戈薇看着她笑了，原本还在心里的那一点点怨与愁竟然在一瞬间消失无踪——这是一个配得上奈落，可以给他幸福的女人，她敢确定。
　　“我看今天就让她陪着你们用饭好了。”姹还是笑着嘱咐然后离开，像是一个最热情的主人。
　　不过屋内的四人对看一眼，想也知道姹把一个受了控制的木偶放在他们身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思。

　　但是当姹远远离开，那木偶的眼珠忽然转了几转，有了反应，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你没有被控制。”奈落的眼睛亮了。
　　施宴微笑着，摇头不语。
　　探心是她最娴熟的能力，能够追溯到内心最深处的自己，又怎么会被他人控制？
　　“其他人呢？”戈薇急忙问道。
　　“那个男孩很好，姹只是控制住他的思想，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施宴回答她：“你是……戈薇小姐吗？”
　　戈薇红着脸点头：“我是戈薇，你叫我戈薇就可以了，不用带上敬称。”
　　“呵呵，真的是个好女孩。”那一瞬间，悲伤、祝福、沉默的守护，种种异样的情绪传到戈薇内心深处。
　　她愕然看着施宴，却发现她也在含笑看着自己。两个女孩在第一见面的这一瞬间有了共识，暖流在缓缓流淌。
　　三个大男人瞪着这两个看对眼的小女人，不知所谓。
　　最后还是杀生丸把戈薇拉到自己身边，打断了他们的对视：“说正题。”
　　“如果要把那个男孩带出来，我还是有把握的。”施宴笑答：“今次来只是告知你们一声，免得你们担心。”
　　“那阎熙姬呢？”杀生丸问道。
　　“熙姬？”施宴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被抓了吗？……我一直没看到过她啊！”

　　红邪丸躺在花荫下，有调没调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看您开心的，我这里就这么好吗？”姹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我当然开心，你不是也很开心？”红邪丸懒懒的看着她：“别告诉我奈落根本没到你这里来。”
　　“怎么会没来，他一直在这里啊。”姹柔声道：“而且我还带了份礼物给您。”
　　她把身后的东西扔给红邪丸，好大个黑影罩下来，红邪丸差点跳到一边去躲开，还好他看出了这个黑影是什么。
　　迅速转了一圈，他将她稳稳的搂在怀里，低头看着那张恬静的睡脸：“她睡了？”
　　“昏迷而已。”姹回答：“为了让她乖巧一点，我只能让她昏睡，不过绝对没有受伤就是了。”
　　红邪丸还是看着阎熙姬的睡脸，不回答她的话。
　　姹微微弯下腰：“您不满意？”
　　红邪丸却突然哈哈大笑：“论起投其所好，确实无人能出你左右！好！我以敕族族长的身份承诺你，从此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威胁到敕族，我一概不理。”
　　“多谢。”姹也满意的笑了：“那么想必，您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我送您回去？”
　　“不必，我自然会带她离开。”红邪丸一挥手：“你看着你的奈落就好。”
　　“是，我自然不会违逆您的意思。”姹乖巧的回答。
　　“我说……你——”红邪丸看着她：“你不应该是个卑躬屈膝的人，对奈落如此还有得解释，为什么偏偏对我如此？”
　　姹微垂眼帘：“您应该还记得婆娑罗城？”
　　红邪丸哼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那时婆娑罗的城主还是很宠溺我的，也告诉过我不少关于您的事情。”
　　“你的回报就是把婆娑罗城烧成灰？”红邪丸反问。
　　姹勾起嘴角：“这不是我与您在讨论的事。只是那时城主曾告知过我——‘即使有足以使鬼神动容的力量，可以与天下为敌，也绝对不要踏上敕族的禁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不是没问过，而是没有得到回答，但我知道那不是假话。”
　　“原来如此，是因为他啊。”红邪丸干脆的抱起熙姬站起身：“就如我所说，只要你不触到敕族的安危，我们就不会再见了。”
　　“对此，我感到非常高兴。”姹躬身送红邪丸远走，露出冷然的笑容。

　　出于无聊，几人决定不困在房间里，而是四处去走走。
　　这一走，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姹可以单凭一己之力就敢有恃无恐的把他们留在这里——可不是靠人质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大到离谱的房子里竟然到处都是花，像一个花的迷宫一样，越走越觉得没有尽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从没走过半条重复的道路。
　　一直走了有两个小时左右，戈薇和夜刹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杀生丸与奈落却已是步履沉重，每走一步，身体的力量就被不知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
　　“喂！你的脸色好难看，没关系吧？”走在前面的夜刹空偶一回头，才发现杀生丸的异常：“还有你奈落，怎么也是这个德性？”
　　“怎么了？”戈薇回过头，惊讶的看着两个人的衰弱：“你们这是——”
　　“没事，不过这里的花中应该含有吸收妖力的成分。”杀生丸仍然站得比直，但是大滴的汗珠却从他脸上滑落：“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屋内比较好。”
　　“可是我没有记路啊！”戈薇担心的上前扶他，可是看见奈落，走到一半的脚步又停住。
　　“我记得。”奈落勾勾右手食指，若有若无的瘴气丝一端连在他的手指上，另一端连结到他们走过的道路。
　　“我来帮你……”戈薇犹豫着想要扶他。
　　“不必。”他直起身体，一步一步走回他们的房间。
　　看着戈薇难过的表情，杀生丸把脸转到一边，将自己的手臂搭上夜刹空的肩膀。
　　这是戈薇做出选择的时候，无论什么，他都不可以去干涉她的想法和动作……

　　好不容易回到屋内，看奈落和杀生丸的样子像是要散了。
　　一连喝了三杯水，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