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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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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县衙外,夏康和沈鸢牵着马,肩并肩站在一旁看着门前的一个衙役抱着水火棍东倒西歪的坐在县衙门槛上睡觉。
夏康面色如墨,沉着脸也不说话,径直走到鸣冤鼓下,拿起鼓锤朝着衙役的脑袋砸了两下。
“哎呦!何人如此大胆!”那衙役头上一痛瞬间醒了过来,捂着脑袋跳将起来,指着夏康鼻子大声骂道:“你居然敢砸你爷爷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真是巧了!”夏康闻言,笑了起来:“我正想知道你是谁!”
“嘿,好小子!那爷爷我就告诉你,你可要听好了!”屈五材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清河县第一首富屈炳申是我舅舅!清河县的县太爷那可是我的干爹!”
夏康嗤笑一声,一脸鄙夷的打量着屈五材,“我记得,我可没有你这么个干儿子!”
沈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屈五材一向仗着自己有靠山作威作福,谁见了都要叫一声屈五爷,哪里受过这等嘲讽,心下大怒,“啊呸!你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子我现在就把你打入死牢!”
“你……”沈鸢柳眉倒竖,踏前一步便要报上夏康名讳,却被夏康伸手拦住,只得言他:“打入死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天底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天高皇帝远,老子在这清河县就是王法!”屈五材正要招呼人将夏康二人绑起来,刚一张口,声音便卡在喉咙里,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面前的官府文书,吓得面如土色,后半句话是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屈五材浑身颤抖,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哀声讨饶:“大……大人!”
“哎!别跪,别跪!”夏康一把扶住屈五材,一脸笑意:“我可经不住这王法的一跪啊!”
“我是胡说八道,我信口雌黄!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屈五材抽着自己嘴巴,不停告饶。
“哦,看来你识字啊!”夏康将文书收起来,漫不经心的问着。
“回……回大人的话,我……不是……卑职……不是……小的,小的识字!”屈五材一脸讨好的模样看着夏康。
“既然识字,应该读过我大越律法吧!”
“小的……小的……”屈五材见这新来的县令要来算账,心虚不已,眼珠乱转,不知该如何回答。
“去,把马给我牵到后衙!”夏康吩咐完,将鼓锤放好,径直走进县衙。
“是,小的这就去,嘿嘿!这就去!”屈五材见夏康不追究,暗暗松了口气,其他事情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欢欢喜喜地跑去牵马。
沈鸢见屈五材如此狗腿,暗自唾弃,一脸不满,追上夏康想要问个究竟。还未开口,便被夏康堵上了嘴。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惩治他?”
沈鸢点点头。
“先把他支开,省得他进来通风报信!等秋后一并算账!”
沈鸢恍然大悟,点头明了,随后眨了眨眼睛,小口一张。
“你是想问我如何知道县衙里面会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勾当?”
再点头。
“门口一般有两人看守,如今却只有一人岂不蹊跷?更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真猜中了!”沈鸢看着大堂上几个衙役和小吏一边喝着酒,一边吆喝着买定离手。头上盯着明镜高悬,身上却衣衫不整,酒气熏天。
夏康被气得笑出声来,径直走了上去,拍了拍一衙役的肩膀,说道:“兄弟,玩骰子?”
“是啊!兄弟,你压大,还是压小?”那衙役也未回头,朗声叫嚷。
“那你猜,你是要挨三十大板,还是挨五十大板?”
“你……”那衙役闻言,回过头入眼的是两个陌生面孔,心下惊慌,连忙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从正门走进来的!”夏康拍了一下脑袋,“哦,守门的那个屈五材给我牵马去了!”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屈五爷居然给他牵马,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不知二位爷是……”
“新任的清河县县令,夏飞!”夏康笑眯眯地说着,不慌不忙地将官府文书拿了出来,在众人眼前晃了晃,随后指着沈鸢说道:“这位是……上面派来的新任捕头,沈鸢,沈捕头!”
沈鸢眨眨眼睛,自己什么时候成捕头了?
众衙役一见文书是真,慌忙跪在地上。
“你们就跪着吧!”夏康也不多言,绕过这群跪地求饶的蛀虫,径直走进后衙,沈鸢看了两眼跪在地上的一众衙役,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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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夏大人,你这是……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王清一身常服将夏康迎进房中,沈鸢本欲一同进去,却被人拦在门外。
“你先在外等候!”夏康请捏了一下沈鸢的手,给沈鸢一个“相信我”的眼神,沈鸢只好不情愿的留在房外等候。
待二人坐定,夏康抱拳行礼,将文书取了出来交给王清,“王大人,是夏某来得突然,还请大人见谅!这是官府的上任文书,烦请大人过目!”
“哎,好说!好说!官印,官服早已差人备好,择日便能走马上任!”王清放下手中茶盏,笑眯眯的从袖中拿出一打银票放在桌上,“夏大人是三爷的人,这里是五百万两银票,就当是下官孝敬三爷的。”
“呵呵……王大人大手笔啊”夏康拿起银票看了看,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心下也是一热,抬眼说道:“王大人,这都是你孝敬三爷的?”
“正是!莫非夏大人嫌少?”
“不少,不少了!”夏康连连摆手,“王大人,说实话,夏某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
“这不多,一点都不多!”王清笑着摆手说道:“这算是少的了!”
“哦?这还不多?”夏康抬眼看着王清,手中紧紧攥着银票。
王清见状说道:“若是夏大人喜欢,以后我月月差人送来,如何?”
“哎呦!那就先谢过王大人了!”夏康满眼欢喜,将银票收好,皱着眉头,问道:“不过……王大人,您这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据我所知,县令月俸五两,这五百两,可要攒到什么时候?”
“这……”王清随便编了个理由:“夏大人有所不知啊!家里人置办了些买卖。”
“原来如此,看来王大人家中生意甚是红火啊!”夏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爱财,但是临行前三爷嘱托我不可收受行贿,所以在下倒是辜负了王大人的一番美意了!”
夏康言罢便将收好的银票又拿了出来交还给王清。
“这……夏大人!”王清一愣,不知夏康何意。
“王大人,公务要紧,若有其他事情,我们私下再谈。”
“也好,也好,私下再谈!”王清连连点头,“我差人将后衙收拾出来,今日夏大人便可入住。你我先去大堂交接一下卷宗,如此我也可以早日回京述职!”
“王大人,请!”
待夏康整理好卷宗账务,亲自目送王清离去。
沈鸢倒是不满:“大人,你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他可是收了贿赂的,按律当斩啊!”
“他要是留下来和屈府来个里应外合,我这案子也就不用查了。他走了也好,到时候将证据往上面一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夏康言罢,伸手刮了一下沈鸢的鼻子,笑道:“笨!”
沈鸢没想到夏康居然会做出如此举动,愣在当场,待缓过神来,想要给夏康一点教训,人却早就溜之大吉了。
“登徒子,你给我等着!”沈鸢一跺脚,转身进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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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五材,你去通知那些休假的衙役,让他们一炷香之内赶到府衙,否则就永远别来了。”
“大人,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夏康整理好官服,笑眯眯地说道:“本大人要升堂审案。”
“大人,清河县没什么人报案啊!”
“没案子我就不能升堂了?”夏康斜眼看着屈五材,言语中带着威胁。
“能,当然能,小的现在就去。”屈五材连滚带爬的跑出府衙。
夏康看着紧闭的县衙大门,呵斥跪在地上的衙役:“你们去把大门给我打开,从今以后,本大人审案之时绝对不许关门,我要让所有的百姓看着我是如何审案的。”
几个衙役对视一眼,慌忙站起身打开县衙大门,来来往往的百姓一看县衙大门敞开,尽数驻足观瞧。人越聚越多,不知道这县太爷要搞什么名堂。
“嘶……谁让你们站起来了。”夏康见那些衙役站起来,高声呵斥:“全都给我跪下!”
夏康一身官服端坐在大堂之上,头顶明镜高悬,案前沈鸢持剑站立一侧,一众衙役尽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看着夏康。
待休假的衙役衣冠整齐的站立两侧,夏康斜眼看着屈五材,说道:“你,也去堂下跪着。”
“大人,不是,大人……”
“什么不是!”夏康手中惊堂木拍下,屈五材吓得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一声升堂,威武响起。
夏康高声判决:“尔等身为县衙衙役,玩忽职守,在堂上聚众赌博,按律例各打五十大板,永不叙用!来人,拖下去打!”
“屈五材,你身为衙役,玩忽职守,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按律仗一百,关押三月,永不叙用!”
夏康坐在堂上,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围观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夏康扬声说道:“本官上任,在此约法三章!其一,杀人犯法,必究!其二,百姓民情,必察!其三,击鼓有冤,必伸!师爷,你将此三章写成告示,贴到外面,让百姓们都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