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之乾元本纪》末烬

14、甘相末路(中)

　　青楼——穿越人士必来的景点之一，玄凌也不想例外。不过他这个人也不喜欢聒噪，所以挑了个雅间，然后让小厦子去找管事儿的，请老鸨过来。
　　管事儿的一看递过来的银票数目，就知道是来了个大户，连忙点头哈腰地下去找人，还吩咐两个盘亮条顺会来事的姑娘去服侍。
　　两个姑娘窈窈窕窕地刚进门，还没等施展自己的媚术，就见为首的公子冷了脸，另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则尖声道：“出去，换两个听话的小倌进来伺候！”
　　在勾栏院里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毕竟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都免不了有点特殊爱好，这年头也是图个新鲜。管事儿的得了信，便指派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倌过去，这才听见里面传出了调笑的声音。
　　不一时，老鸨就到了。
　　老鸨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属于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类型，她稍一打量屋内的情况，也就心中有谱了，便往玄凌面前一站，谄媚地笑道：“这位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玄凌一边感叹老鸨的确知道眉眼高低，一边道：“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姓池的琴师，琴声如伯牙转世，不知能否请他过来抚琴一曲？”
　　听玄凌说起池玄周，老鸨面色微僵，半晌才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池公子日前害了病，现在还卧床休息呢。”
　　“这话说得不老实。”玄凌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然后斜了一眼小厦子，小厦子心领神会，从里怀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递给老鸨。
　　能在丽春院当老鸨的，必定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孤陋寡闻。
　　所以看完之后……那老鸨的表情就精彩了。
　　“回爷……爷的话，”老鸨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死命磕了三个头，这才恭恭敬敬地道：“池公子半个月前就赎身走了，但是有人警告我们不许宣扬出去，所以对外只说生病或是失踪。小人可什么都不知道，求爷开恩，开恩哪……”
　　老鸨说的与甄珩回报的别无二致，想来甘文峰在保密方面也颇下了一番功夫，只可惜这天底下，没有暗卫问不出来的话。
　　“公子。”林铭拧紧了剑眉，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明白玄凌了，莫非他深入勾栏院是为了正经事？
　　玄凌却没理会他，换了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对着老鸨，微笑道：“本公子知道你的苦楚，你回去告诉那个威胁你的人，就说本公子一定要见到那名琴师。”
　　“这……”老鸨左右为难，这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她一个当老鸨的……
　　“你放心，那个人肯定会将池公子送回来。”玄凌起身，用折扇敲了敲桌面，“我三日后会再来。到时候，我希望看见池公子在这个房间等我。”
　　临出门，玄凌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瞥了一眼如释重负的林铭，忽然高声笑道：“至于这位公子，就麻烦你们派几个水灵的姑娘小倌好好伺候着，算在本公子账上。”
　　“公子！”
　　“得嘞！姑娘们，好好伺候着！”
　　“是！”
　　“公子！……”
　　林铭的声音渐渐淹没在姑娘小倌们的娇笑之中。
　　“主子，林将军……”
　　“你去将军府通知一声，就说今晚林将军勤劳公务，不回府了。”
　　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想得美！

　　用不着等到三日之后，第二天下午甄珩就传来消息，说池玄周已经回到了丽春院，但是闭门谢客。
　　玄凌当时正在听小厦子八卦林铭那日的凄惨模样，人家好歹是正人君子，不至于做出什么荒唐事。据说最后林铭把丽春院大堂给砸了，才踉踉跄跄地回了府。
　　可惜林铭动静闹得太大，被林老将军知道了，好一番数落，还让他给朱柔则赔罪，自己也亲自上门给承恩公赔礼，这页才算勉强翻过去。
　　对此，罪魁祸首的玄凌微微有些小愧疚，于是一高兴又准了林铭一月假期。然而在外人看来，就是林小将军行为不检，以致龙颜大怒下旨闭门思过了。
　　“朕记得库房里有把极好的焦尾琴，小厦子，你去找出来交给甄侍卫，让他送到丽春院。”玄凌看着甄珩，一字一顿地强调：“记住，要大大方方地送进去。不用暴露身份，但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把焦尾琴只有皇宫才有。”
　　虽然不解，但甄珩还是点头道：“微臣遵旨。”
　　第三天一早，甄珩回来传话，说外面的百姓都在传，说有人赏了丽春院的头牌池公子一把焦尾琴，上面还带着宫廷的锡刻，幕后之人昭然若揭云云。
　　玄凌听后大笑数声，看来万事俱备只差一把火了。于是下令免了今日早朝，换了一身常服招摇过市，带着一众打眼一瞧就不同寻常的护卫，浩浩荡荡地往丽春院而去，没想到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爷，您看，”老鸨战战兢兢地向玄凌陪笑道：“今儿池公子设了三道关，谁想见就得通过才行。爷如果嫌难，不如就让别人来陪您吧。”
　　这都是欲擒故纵的必备项目，所谓的三道难关，其实就是一些烧钱的娱乐项目，大约是古代公子哥儿捧花魁时的惯用伎俩。第一关是银票煮粥，第二关是天女散花，第三关是金锭叩门。
　　玄凌虽早有准备，但不免吐槽对方的俗套。不过既然来了，还在负责地配合一下吧，否则这场戏也就唱不下去了。
　　他惬意地坐在躺椅上，一边享受着周围艳羡的目光，一边看着侍卫们搬出一箱又一箱银票，仿佛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于是就在这种当事人绝对轻松不以为意的情况下，三关皆破。
　　老鸨识趣儿地摒退了众人，其后便有池玄周的琴童下楼来说公子有请。玄凌轻笑着甩开折扇，提步上楼。
　　所谓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池玄周还未露面，旖旎缠绵的琴声早已流泻耳畔，丝丝缕缕凝转着缚心的哀惋，玄凌了然般一笑，推开房门。
　　“公子有礼。”
　　门吱呀一声开了，温润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撞进耳朵里，琴声骤然停滞，白衣欲仙的青年站在明灭的光影里，莞尔一笑。
　　玄凌看着那似曾相识的面容，微不可闻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