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曦》苏染墨绯

29、木槿花妖

　　在申高待了这么些天，梵曦除了能感觉到秦谪颐身上那不同寻常的附灵之外，的确没有感觉到别的东西，难道是从别处沾染了什么东西？可是不对啊，那天和他对话的时候很明显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不像一无所知的样子。
　　再一次觉得，这人心可真是太可怕了，能不能多点真诚少点套路？
　　“秦老师。”
　　放学的时候，梵曦忍不住叫住了他。
　　有些事情，也许调查是很难调查出什么的。
　　那天他看过了龙靳司给他发来的尸检报告，那个被吊死在钟楼上的女孩脖子上的勒痕是死后才有的，并不是被勒死的。
　　只是，如果是妖杀的人，这个死法就太有破绽了，没有哪个妖会傻到留下任何痕迹，也许就连尸体都不会被人找到才对。
　　所以他现在迫切地想和秦谪颐确认一些事情。
　　“有什么事吗梵曦同学？”
　　“秦老师有空吗？有点事想找您谈谈，可能会花点时间。”
　　闻言，秦谪颐转过身，目光审视地打量了会儿梵曦，才点了点头。
　　“好，你等我一下。”
　　说着，回身进了办公室。
　　两个人离开后来到了一家咖啡店，随意地点了两杯咖啡就开始进入主题。
　　“我很想秦老师能否为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梵曦将收入在透明小袋子里的花粉放于桌面，单指推向秦谪颐。
　　“普通的花粉。”
　　秦谪颐眼神有些微动。
　　“准确的来说，这是木槿花的花粉。”梵曦把袋子拿了回来，擒于双指之间，“秦老师，你见过这学校里有开过木槿花吗？”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秦老师，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得太明，但是有些事情涉及到不能侵犯的领域。这个世界，人、神、魔是三大主要基石，三界六道有他们自己生存的方式，也有彼此应该遵守的法则，一旦互相侵犯，那么若非我族，必诛之。”
　　“你想说什么？”秦谪颐并没有表现得很惊慌，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情绪不太好。
　　“别的我不想多问，我只想问老师一句，是你做的吗？”
　　梵曦的眼神难得的认真，没了平时傻白甜的感觉。
　　“不是。”
　　秦谪颐回看着他的眼神同样无比认真。
　　“好，我信你。”梵曦当然不傻，什么人说的是真话，什么人说的是假话他还是分得清的，最起码他身边围绕着的灵不会说谎，“那我再问另一个问题，这应该是秦老师你的吧？”
　　说着，把手中的花粉递给了他：“这是我在学校的钟楼上找到的，所以我很好奇的是你上那里做了什么？”
　　“看来你知道很多事情。”秦谪颐有点头痛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然后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有些邪气，却不失帅气，和平时他儒雅的气质大相径庭，“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这大概是我上去查看的时候不小心掉下的。其实我比你更好奇，对方是怎么杀人的，脖子上的勒痕很明显不是致命伤，而她身上也没有别的伤口，难道是被毒死的？好像也不可能，中毒的人也不是那么个死法。”
　　“尸检报告中，她的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内脏很干净，一点都没有中毒的迹象，胃里空空如也，很明显也不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当时我才第一个怀疑到你的头上，况且这件案子应该的确也与你有关才对，虽然这不是你所为。”
　　“你怎么能肯定她的死是与我有关，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毕竟她只是一个替死鬼，对方真正的目标恐怕从来都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而是……”
　　梵曦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了秦谪颐。
　　“是我？”
　　秦谪颐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眼角，似乎不太相信这个结论。
　　不是他自恋，这是个女校，女孩子都喜欢他，怎么会没事找自己的麻烦？而且还是这种致命的。
　　“我想应该是的。”梵曦抖抖眉毛，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他一开始就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伪性，也很怀疑这件事发生的动机。
　　“真是……太奇怪了。”秦谪颐对于事态如此发展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是得罪谁了？
　　“还有啊，秦老师身上附着的鬼魂最好请尽快让他离开，否则对你没什么好处。”
　　梵曦好心提醒一句。
　　“你知道？”秦谪颐越来越摸不清这个梵曦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了。
　　“他身上附着的血腥气同时也沾染在了你的身上，所以当我第一面见到你的时候我几乎就要肯定那个杀人凶手就是你了，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事情似乎太过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了。从一开始，就有人想让我把怀疑的方向放到你的身上。”
　　“看来那个人应该很恨我啊。不过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招惹过什么人啊，特别……是女人。这倒是稀奇了。”
　　“这时候你就该庆幸你自己是妖，没那么轻易把你弄死。”
　　梵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果然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么，你有头绪了吗？”
　　“所有的头绪都有一点，但是串不起来，也没有证据。”
　　“要我帮你吗？”
　　“为什么帮我？”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我好歹也该反击一下啊，虽然我是个花妖，但也绝对不是任人宰割型的，况且，被害人总有权知道肇事者是谁吧？”
　　秦谪颐摘下一直戴在鼻梁上几乎是装饰一般的金丝边框眼镜，露出了那之后有些凶狠的眼神。
　　“如果抓到凶手，你不准动手，三界有三界的规矩。”
　　“我不认为有这个能力杀人的会是个人类。”
　　“这就需要想办法来证实了。”
　　“你想到办法了？”秦谪颐对于梵曦始终存在着好奇。
　　“过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梵曦说完便站起身，随手付了费用离开了咖啡店，朝着站在马路对面那头的那人飞奔过去，一下子扑进了对方的怀抱。
　　来人稳稳地接住了他，把脖子里的灰色围巾脱下给梵曦围上，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宠爱女朋友的帅气男友。
　　“是他？”
　　秦谪颐透过咖啡店的窗户看过去，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眼神有那么一瞬闪烁，随后一脸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