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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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成绩全A，论著公开发表，实习期独立完成号称心血管手术中最大难度手术——心肺联合移植6台……PAUL，这才是你学习的榜样！”
新学年开学的时候，DAVID把一个高个子白皮肤的男孩子带到我跟前。
彼时我正式毕业，禁不住DAVID的一再挽留，加之对未来尚未思考好，我暂时还留在附属医院上班，结果又被DAVID拉了差。
“这孩子天赋不错，你得帮我好好带带，把你的经验多给他讲讲。”DAVID冲我挤眉弄眼的，“好好带他，有成果的。”叫我帮做事也就罢了，还说得像是在帮我一样，我瞟他一眼，又瞅瞅PAUL，对这师弟的好奇超过了一切，毕竟，PAUL是今年DAVID破天荒招收的，也是他带的第一个硕士生。
“看到他就像看到你当年。”
小伙子来自英国，硕士入学成绩是全球第一。不仅如此，他还有着英国皇家医院三年住院医师的经历。想来，DAVID正是看中了这些，才对其青睐有加。
不过，今年以来，教授特别忙，除了日常的教学、手术之外，国际医学协会又给教授安排了好几项专项课题，年末，还有个课题要结题，所以我名正言顺成了PAUL的师姐兼“助教”。
“他这学期的基础课除了常规理论课程，还有就是典型病例分析。我给他安排过了，你督促他完成就可以了。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指点，小伙子有临床的经验，你也可以和他讨论一些临床的病例，对你也会有帮助。”
于是，接下去的那一段，PAUL经常过来和我讨论病例。DAVID说得没错，他天赋极高，又有比较扎实的实践基础，和他讨论病例，对我也是一个提高。
这天傍晚，我上完门诊，还在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PAUL，后面还跟着一个我熟悉的人。
“HI，AN，我们又见面了。”蓝眼睛秃顶的RAN似乎比以前胖了一些。
这是我上次不礼貌地挂断他电话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说实话，我虽然冲他微笑，可是难免还是有些微微的尴尬。
“这是……我叔叔，他今天正好过来看我，也想……顺便来看看您……”
PAUL一边瞄着我，一边吞吞吐吐地说。
瞅着他那付模样，再想想一开始DAVID让我带PAUL时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很多事我模模糊糊地猜了个大概。
“我和DAVID是很多年的老朋友。”RAN还是那么直爽，“我跟他讲过你的事……虽然过了那么久，我还是觉得，我们那儿是你最适合呆的地方。”
我望着RAN真诚的脸，不是没有心动。
“所以呢……”
“所以，我答应帮他再找个帮手，他当然，也得同意，给我找个……”
我沉默着。
“而且，据我所知，你虽然天赋出众，医生却不见得是你心仪和首选的职业……”
我的心中一震，我抬头，只看见老头狡黠的笑脸。
一周后，我正式答应了RAN的邀请。
他后来常常对DAVID说，是他出众的口才和英国人特有的幽默打动了我，其实他不知道，那些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他的的新职务——联合国环境署负责人。
“我曾经非常想到卫生署去，可是经历过那么多，我是真的，彻彻底底地想去过一份新生活，一份和我过去的经历都不搭界的生活。说实话，与其说是联合国，不如说是这个具体的工作部门，让我重新有了渴望和冲动。”
那一年的国庆节，我在爱荷华路边的一个中餐馆对韦家齐解释我最终选择的原因。
他这次到芝加哥参加“国际软件大会”，特意过来看我。坐在餐馆靠窗的软背沙发前，我们才想起，彼此已经三年多未见过面。
“安然，你变了很多……更漂亮，也更，成熟了。”
我笑。
漂亮只是恭维，而成熟，这个词我愿意接受。因为，这恐怕是岁月赋予给人最大的礼物了。
“你也变了很多，你瘦了，不像一个国际化集团的老板……”
我们都笑了。我说的其实是事实。如果以一个医生的眼光审视，他瘦削苍白且憔悴。我试图把话题往他的身体上引，他却屡屡岔开话题。
我没有再问。在美国前前后后生活了那么久，很多思维习惯上已经不知不觉开始“美化”。
人家不愿意说的，叫隐私，我，应当尊重。
于是，我连宁晓也没有提及。
一个男人，如果他憔悴，除了事业，多半是因为爱情。
他目前事业如日中天，那么，能让韦少如此不堪的，估计也只剩下那一个答案。
我的眼前蓦地浮起那双眼睛——不大，却如秋水盈盈的眼睛！
“我……前些天，去看过肖玫。”
我一楞。
“她坟上长了很多草，我拔了一上午，还坐着和她说了会儿话。”他说，面部表情有些扭曲，“现在回忆起来，和她那样平静而淡然的聊天，还是第一次。”
“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他抬起头，冲我很平静地笑，“我是特地去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杀害她的凶手终于抓到了，她可以瞑目了。”
我一惊，那年那个晚上的记忆历历在目。
“可是，警方不是说……”
“你离开国内那一年，你乔叔叔向警方提出重审此案，并提交了系列的相关证据。这个案子本身发生的时间不长，可是其中涉及的内情却比较复杂……”韦家齐看我一眼，“所以调查花的时间很多，虽然最终于京作为嫌疑人被警方逮捕，可是作为曾经最优秀的律师，在法院审理此案期间，公诉人差点被他驳得无话可说，直到你乔叔叔亲自上场……”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有关乔书平的消息。
从那夜被他从湖水中救起，我就刻意去忘记……虽然很难，但我以为，我一直做得很好。
事实上，在这个大千世界中，当你真正想去避开一个人，或者说遗忘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真的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了。
包括到现在，我除了捏着筷子的手微微发颤，其他的反应，就像听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有幸聆听了最后一场庭审，你乔叔叔提供的证据，关键是和于京的当庭辩论，真是精彩。安然，你没看到，于京那样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在庭上最终哑口无言的样子……”
“真的是他做的？”
“是。真是想不到，于京表面上是律师，其实还做着那么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肖玫应该就是因为掌握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所以才……”
“他做什么了？”
我忽然紧张得手心出汗。乔书平出庭说起当年的事，也会涉及我那不堪的身世……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律师事务所居然和外地不少□□集团有瓜葛。乔书平和他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手上也掌握了不少的东西……”
“这是，这些年的事？”
“是啊，最远的也不过就10来年，不过件数多啊，包括这次买凶杀人……如果不是乔书平，以于京的背景，很难被定罪的。对了，你不知道吧，于京的前岳父是谁？”
我摇头。很久很久的以前，我记得听乔书平说过，似乎是一个司法部的高官。
“是***。”
我张大了嘴。如雷贯耳的名字！岂止是司法部高官？人家分明就是我国司法系统的泰斗级人物。连我这样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现在的省级司法机构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他的门生或者曾经的部下。
“是他……”
“他虽然隐退多年，不过，对这个系统的影响，你应当想得到……所以最终能扳倒于京，真正是个奇迹。不过，因为此案涉及太广，并没有公开庭审记录。不然，你乔叔叔庭辩记录一定在好长时间内都会成为政法系学生的必修桥段！安然，安然，你在听么？”
我居然走神了。这几年，我一直专注于学业，早已养成认真聆听的习惯，好久不曾走过神……
可是刚刚我在想什么？
想那一夜，我掉进湖水中快要淹死的那一刻，看到的那个乔书平。
他居然，和现在韦家齐口中那个法庭上的乔书平重合在一起……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有大半年了吧，年初终审的。于京被判死刑，现正在等最高法院核准。于京那个老岳父据说气得旧病复发……对了，听说现在就在你们医院治疗。”
我拼命回想，并无印象。
“所说才秘密送过来。国内医院做不了了。你那个熟人，叫什么来着，任……”
“任琪？”
“对，就是这个名字，也陪着过来了。”
我猛然想起那年韦家齐给我说过的事。
“她不会就是……”
韦家齐点点头，“是的，就是她嫁给了于京的老岳父。”
我的天，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1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