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的反攻》花开满庭

16、遭遇突袭

　　这天晚上白寇又梦到了那只狮子，大狮子久违地将他压在身下，锋利的牙齿与他颈部的软毛嫩肉厮磨着，惹得他不停地颤抖，嘴里的嚎叫声完全变了样。

　　第二天早晨闹钟响了七遍白寇才听到，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宿舍里灯光大亮，晏易正一边穿衣服一边厌恶地看着他，骂了句：“你耳聋了吗？”

　　白寇伸手将闹钟关掉，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记得自己做了整晚的噩梦，还沉浸其中时，感觉特别清晰，等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便再也没有了关于那个梦的任何印象。

　　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不少，在最近一段时间之前，他几乎每晚都会做那个噩梦，然后忘得一干二净。
　　他觉得应该找个人参考一下。

　　宿舍楼下面，林果已经等了将近十分钟，见着白寇出现在楼梯口，赶紧迎上去，态度诚恳地自我批评：“我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你平常等我时焦灼又无奈的心情了，我有罪，我以后一定改。”

　　白寇很欣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小林子你说错了一点，我不是无奈。”
　　“我愤怒！”

　　两人赶到了操场，天仍旧灰蒙蒙的，信鸽星外罩的拟态大气层上，遥远东方的地平线那里，一点启明星闪烁着。
　　现在已经到了秋天，距离他进协同作战科已经过了五个月，一整个夏天悄悄地在他和南烛的精神训练中过去，昨天马伦宣布他们的第二阶段训练已经完成，即将开始的第三阶段可能会有点辛苦。

　　但是在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开始前，马伦也是这么说的。

　　白寇没有管这些，他在思考怎么把“做恶梦很怕睡不着很困扰”这种带有浓浓玛丽苏女主角特性的遭遇，用比较正直的、直得像联邦军部大楼门前的旗杆一样的语言描述出来。

　　脚下的土地突然小幅度地颤动起来，接着这颤动越来越剧烈，惊起了跑道上无数细小的沙石，林果警惕地后退一步，拉紧了白寇的手。
　　“怎么回事？”

　　白寇摇头，视线在场内很快地扫视一圈，右手则摸上了自己左手腕上乳白色的光脑。这时，颤动峰值已经达到最高，体质稍差一些的向导站不住脚，只好蹲下，担忧而恐惧地望着他们头顶。

　　透明的能量壁配合着地面的颤动而晃得像炸开了的水面，也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接着，他们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号称非十万峰值以上的能量击不碎的能量壁，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残忍地从中间撕开一条宽大的口子。

　　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从那中间快速跃下，白寇迅速按下光脑内侧的一个蓝色按钮，几乎是在同时，矗立的联邦第一军事学院正中央的控制大楼里，三楼左侧的某个房间内，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工作人员抬手将警报关掉，在面前半透明的屏幕上输入了一长串密码，调出了警报来源光脑的摄像头，一个向导有些焦急的声音出现在画面里：“走，去找哨兵。”
　　与这个屏幕相同，这个控制室内的所有显示屏上，画面内容都是遭受莫名袭击的协同作战科区域。

　　白寇他们非常熟悉的马伦和向导老师此刻正坐在这里——实际上刚才叫关掉那阵刺耳轰鸣的就是他，还有许多位其他班的教官和老师，视线在一百多个显示屏上扫过，最终定在那个被S级权限打开的光脑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上。
　　“那个黑头发的小家伙不错，谁班上的？”有人好奇地问：“第一时间选择向学校报告，遇到袭击不冲动，却想着找哨兵庇护，向导本能很强啊！”

　　“我。”
　　马伦挑了挑眉。

　　在另一张屏幕上亮起了灿烂的金色，一个哨兵开始与袭击者进行正面战斗，他冲进的是敌人防守的薄弱处，动作快如闪电，贴身过去先缴了他的械，然后一手刀切中了敌人的后脖颈，另一只手举着缴械来的粒子枪击中了两个过来要包抄他的袭击者，安全地退回到了哨兵学生组成的防线中。
　　“真是漂亮的作战。”又有个教官忍不住道：“这届弱鸡们什么时候有匹这么厉害的野狼了？谁班上的？”

　　“我。”
　　马伦抬了抬下巴。

　　众：......

　　在一片混乱中，白寇带着林果暂时躲进了哨兵们的后排，几乎所有协同作战科的向导都在这里，望着几米之外已经白热化的战斗，他们害怕得捂住脑袋，止不住地低声哭泣了起来。

　　林果被哭声扰得耳朵疼，皱着眉问白寇：“现在该怎么办？”

　　“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报告给学校了，但是已经过了十分钟，学校还没有反应。”白寇在这时头脑异常地清晰：“而且这里是联邦首都信鸽星，第一军事学院，这些人的武装力量并不强，他们不可能是硬闯进来的。”

　　“你是说，他们可能是偷渡？特意偷渡袭击第一军事学院？”

　　“对，可以把它看成一场有预谋的袭击，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军校的学生们。”

　　“而学校那边还没有反应，很可能是被他们给阻截了，但是信息阻截支撑不了多久，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嗯，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找错了地方，如果我是谋划者，我肯定会袭击......”

　　“向导学院！”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皆心照不宣地猥琐地笑了起来。
　　“亲爱的立功的机会到了，联邦的未来属于我们！”

　　林果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拉起他：“你可得了，你想怎么做？”

　　“做我最拿手的呗。”

　　白寇最拿手的，无异于精神暗示，但是暗示这个东西，他现在还没有学会远程操控，越近效果越好。
　　要深入腹地，肯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挡板，哦不，炮灰，放眼整个协同作战科，恐怕也都找不到比南烛更为结实的了。

　　白寇猫着腰，目标明确地直奔南烛而去，金发哨兵正在旁边人的配合下突进防线，他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尸横遍地，几乎吸引了对方将近一半的火力。但饶是如此，剩余一半的火力也在各处逐渐缩小着他们的包围圈，同是哨兵，他们可能身体素质与哨兵本能敌不过这群联邦年青一代的天之骄子们，但是他们手上有武器。

　　赤手空拳者比横刀执剑者总归是要吃亏些，而且他们拿的不是刀剑，是枪。

　　白寇赶到时，南烛正又缴了一把粒子枪，回手扔给他旁边一位哨兵，哨兵拿着他一枪崩掉了南烛后面一个要偷袭他的袭击者。
　　看到白寇来，南烛显些要和那个袭击者一起倒了——他腿都被吓软了。

　　“你来干什么！”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

　　“别这么大惊小怪，来帮你们。”
　　这种抗拒又愤怒的姿态，让白寇由于刚刚被他笼罩在保护圈里而升起的零星好感一下作废，语气也有些呛人。

　　“需要你帮什么？回去！”
　　南烛暂时退出了防线，拎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后拖了几步。

　　“你放开！”
　　白寇用力挣扎了起来，由他手腕上光脑摄像头做媒介的控制台显示屏上，画面也无规律地剧烈颤抖起来，晃得人眼花。

　　“小向导推理满分，行动力满分，可就是没人愿意配合，唉~”
　　最后这一声叹气，饱含了无数复杂的情感，但因为都无法明说，于是也就只是一声“唉”。

　　“哨兵们的本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有人辩白。

　　“可是那两个小向导已经改变了。”
　　他指的是与白寇同时出发的林果，他去了艾德和他之前的搭档那里，已经初步取得了交涉的成功。

　　控制室内一阵无言，最后有人道：“那也证明，哨兵们也在逐渐改变，这是个好现象。”

　　白寇还在南烛的霸权主义下反抗着，胳膊被拧得发青，他丧气般地看着那人结实的胳膊，就想一口咬下去，却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对面战线里延伸出，瞬间缠上了他们这边前排的几个哨兵，那几个哨兵一下失去了动作，与他们交战的袭击者便对准他们举起了粒子枪。

　　“高级向导！”
　　控制室里有人拍桌而起，却是白寇他们的向导老师。
　　“这群袭击者里面怎么会有高级向导！情报有误！”

　　他拿起一旁的军帽迅速转身，出门，马伦跟在他后面。
　　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腕：“现在还在演练期间，一个高级向导而已，顾导，我们有三百多位向导。”

　　“可是这三百多位向导有三百位都不见得会真正意识到这已经是战场了，现在在战场上的只有两个向导学员，以及被控制的十几个哨兵！”
　　“停止演练！”
　　他大力地甩开了那人，连动作中都带了滔天的怒气，半神级向导的精神力全开，巨大的威势压得在座得各位都喘不过气来。

　　直到一位仿佛全程置身事外的青年向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转过头来道：“别急，事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