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当人民教师这些年》耶一

4、第四愿

　　“这就是安娜将要就读的中学？看上去就那样嘛，普普通通。”
　　“课堂设施太落后了吧？连环绕音响都没有，还有那些课桌，是不是有点旧过头了？”
　　“校舍该翻新了，说真的现在的中学生校服怎么那么土气，安娜还是穿红色的裙子最好看。”
　　“师资力量齐全吗？这里的教师起码都得是博士吧？”
　　没有博士学位的绪川扯扯嘴角:“……真是抱歉，并不是全部的老师都是博士。”

　　行动过于张扬的青年们成群结队大摇大摆地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时不时对着课室指指点点，绪川头疼地跟在他们身后，她低估了吠舞罗对栉名安娜的上心程度，没想到这群在镇目町无法无天的无业游民居然会集体出门送安娜来新学校报道，接到门卫语气充满怀疑的来电时教师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火急火燎地冲到校门口，正笑着和门卫聊天的十束精神地扭过头来向她打招呼。
　　“早安！绪川老师。”
　　他身后的吠舞罗成员们十分上道，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似的齐齐弯腰，声音响亮地跟着喊:“早安！绪川老师！”
　　门卫懵了，他吃惊地看着绪川，仿佛她一瞬间从一个和蔼的中学老师变成了什么外星球来的生物。

　　绪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门卫相信这群看上去像是聚众惹事的不良团伙其实是新生家属，她甚至不得不打电话给校长报备，现在听着这群平均学历不知道有没有到高中程度的家伙们对着课室挑三拣四，教师的心情之复杂，简直一言难尽。
　　走廊上的学生纷纷避开他们，十束的心情好像很不错，他愉快地和躲在教室里偷看的女生们打招呼。周防出乎绪川意料的也在送小孩上学的队伍里，他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牵着安娜的手懒散地打着哈欠，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在乎。
　　家访后绪川对周防的印象说不上好，但现在看来，这个总是没精打采的男人还算是个合格的监护人。

　　教务处在二楼，绪川很快弄好了入学证明，周防签过字后，安娜正式成为了盐中学的一名在读生。
　　“那么安娜，一个人在学校里，没有问题吧？”草薙问。
　　“我可以的。”安娜点点头。
　　“那……King？”十束看向周防，后者从早上开始显得有些过分沉默，他只是摸了摸安娜的头，然后对其他人道：“走吧。”
　　于是整个吠舞罗的成年成员们都毫无异议地离开了学校，他们来去都迅速得像一阵风，安娜站在走廊上，目送还在校门口对他挥手的赤之氏族们离开。

　　绪川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然后领着安娜往新班级的方向走，她随口叮嘱:“可能一开始会有些跟不上课程，同学也需要重新认识，但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很快就会适应的吧。”
　　“嗯！”安娜利落地应道，“我会做到答应老师的事情，好好学习，和大家友好相处的！”
　　如果安娜也有绪川那样的终端，她就会发现人民教师对她的好感度在一瞬间里突破了闸值，绪川忍不住轻抚安娜的头，“我保证你会喜欢这里。”
　　她笑道：“我的学生，可都是好孩子呀。”

　　绪川白群是一年三班的班主任。
　　上完课后，她习惯性地再次强调安全问题，调味市最近发生了几起少女绑架案件，直至现在警方都没有找到涉案失踪的女生，市里的中学因此停掉了所有的社团活动，家长群里的父母们也时刻紧绷神经，唯一不受影响的反而是随时可能有危险的当事人们，这些正值青春期的中学生有大把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情需要关心，比如早上走廊经过的外校帅哥，比如新来的可爱转学生。

　　“安娜，你家真的是开保镖公司的吗？”女生们围绕着安娜，好奇地问:“今天早上牵着你手带你来学校的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好帅啊，他是你哥哥吗？”
　　颜值永远是打入新团体最有力的通行证，上课前因为安娜上午报道的动静而讨论纷纷的学生们，在绪川刻意的引导下，对她的印象大变。
　　安娜点头，围着她的女生们小小地吸了口气，接着更加热切地聊起天来。

　　“其实另一个温柔的小哥哥也很帅气呢。”
　　“还有戴眼镜的那个，非常成熟可靠的样子……”
　　她们热烈地讨论起了上午看见的帅哥，绪川笑了笑，收好教案离开教室，走到一半时她想起了什么，叫住了走廊远处的学习委员。
　　“影山君，可以过来一下吗？”
　　影山律应声回头，快步走了过来。

　　“平时多关照栉名同学？”听完绪川的拜托，影山律疑惑地看了眼班主任， “老师，我们学校并没有特别照顾转学生的习惯吧？”
　　事实上，盐中学连一对一的前辈负责制都没有，日本学校从小教育学生“不麻烦他人”，绪川自然清楚这一点，但安娜是她的客户，绪川不关心是不可能的，她镇定地回道：“确实没有这个习惯，不过安娜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思来想去，班上成绩好性格好还负责任的同学只有律君一人，我知道律君平时要忙学生会的事情，你只需要平时照看她一下就可以了，安娜很乖的，拜托了。”

　　影山律沉默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既然老师这么说了，那就交给我吧。”
　　他又顺口问道：“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绪川被他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小测的试卷题目已经改好了，影山同学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来办公室算一下分吧。”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影山律平板地回答道。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被班主任叫去处理琐碎的小事，明明只是一个学习委员，影山律被委任的事却总是比班长还要多。
　　他对此倒没什么怨言，能力突出的人总是要多做些事的，这是他人信任自己的表现。
　　——况且那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永远的年级第一，学生会的新人主力，深受年级女生欢迎的少年漫不经心地想。

　　.
　　高峰期的东京都地铁是人间炼狱。
　　绪川瘫在新线路空荡的车厢里，虚脱地感谢东京的私人地铁公司，如果不是他们在市中心新开了一条线路分流人群，教师今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绪川今天惯例的在晚上出门办事，不幸地在回程时遇上“超高校级的偶像”舞园沙耶香在附近开演唱会，演唱会散场后的人流涌入地铁站，绪川和无数乘客因为无法上车而被滞留在站台，她等了大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被挤在人群里的窒息感，干脆绕远换搭了新线路。

　　转线后的车厢里只有零星几人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终端，绪川疲倦地按压太阳穴，习惯性掏出终端刷博客，一目十行地扫阅今天新增的许愿留言。
　　没有找到合格的许愿者，不过这是常态，绪川也不气馁。
　　手机的电量已经低于警戒线，稍微有些令她苦恼，绪川忍不住开始考虑要不要买些人气推主的推广拓展生意，她漫不经心地寻找合适的合作对象，不知怎么的开始觉得有点冷。
　　降温感很快变得明显而强烈，绪川下意识揉搓冻僵的手，车厢里太冷了，东京明明还在秋末，她却忍不住怀疑车厢外是不是在下雪。

　　地铁此时正在通过隧道，窗外一片漆黑，绪川环顾车厢，其他乘客都像是毫无所觉似的自顾自发呆，她看着不远处穿着超短裙的女生，深刻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
　　比不得比不得，绪川边想边瑟缩着起身查看线路图，吃惊地发现这班地铁的下一站恰好在镇目町。
　　教师眼皮一跳，居住地附近修建新线路是大事，哪怕绪川不在意这些消息，关于新线路的规划平日也会有所耳闻，她忽然想起这条直通调味市的地铁线加多了一条通过水无月地铁站的短线，途中会经过安娜所在的城镇。
　　她摸着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控制不住地想起某个有过一撞之缘的恶灵。
　　……没那么巧吧。

　　绪川犹豫了一下，拿出终端，翻开当初发给附近的除灵事务所的委托。
　　这些天来她因为忙于工作忘了这个委托，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恶灵，绪川没精力个个都盯着，事务所没回复她，她便遗忘了这件事。
　　正常情况下，这些除灵事务所会根据委托人出的价格和任务内容选择是否接受委托，绪川并不缺钱，她自信自己随手打下的金额能让事务所的负责人行动，最起码会派人去车站了解任务情况，按理说无论接受任务与否，事务所都应该回复雇主消息才对。

　　绪川隐约感觉不妙，用终端的特殊功能在网络上所有的公共线路里查找除灵事务所负责人的消息，终端读条了几秒，屏幕瞬间被密密麻麻爆出来的无数页面占领。
　　最上面的一条讯息赫然是寻人启事，那个名为花丸除灵事务所的负责人几天前失踪了，负责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镇目町的水无月车站，监控器拍到了他进站的身影，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线索。

　　绪川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