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写的诗》千山里

4、高冲

　　5：55AM
　　激情一夜后的鼾眠依旧抵挡不住生物钟作祟，冲田总悟闭着眼睛在床边摸索到了自己的衣服，裤子，衬衣，领巾…嗯？衣服还是一样的触感，那为什么会…
　　冲田总悟疑惑地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他自己…
　　自己？
　　冲田总悟？
　　“高杉晋助。”浅棕发色的少年右手撑头侧躺在床上，画面说不出的诡异…再加上自己不完整的视线，事件无比的明了清晰，不过是——
　　身体互换了…而已…
　　互换了…而已…
　　而已…
　　“不解释一下吗？”
　　“你比我先醒啊小鬼。”
　　“总不能是一夜之后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吧。”
　　“可以不用我的身体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吗？好蠢。”
　　“那也请晋助先生不要把我的眼睛突然变成死鱼眼，我的眼睛原本很好看啊。”冲田总悟狠狠的眨了两下眼睛，突然被剥夺了小半的视线，不习惯…
　　“自恋！”
　　“事实如此。”
　　“所以？”
　　“先想想能不能换回来吧…”
　　“再来一发？”
　　“啧…大叔，原来你这么重口味。”不管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就算灵魂互换，身体还是自己的…接受不来啊…
　　“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呢，不愿意的话，穿着我的衣服先做一天的高杉晋助吧，我正好休息。”说完高杉真的就把那件骚气十足的紫色浴衣扔给了衣衫不整的冲田，没办法…冲田总悟能察觉到不对劲，也是在扣倒数第二颗衣扣的时候发现…扣不上了…
　　啧，胸肌之类的…男人要来做什么？
　　“大叔，帮我缠绷带…”
　　“呵…你是白痴吗？”
　　“因为我不需要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把自己的脑袋缠得像个中二病啊…”
　　“嗯？”正在把绷带绕第三圈的高杉晋助突然顿了顿，“白痴，你洗脸了吗？”
　　……
　　“嗯？”看着穿着自己的衣服用着自己身体的冲田总悟，高杉晋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绷带是自己缠的，正常，衣服整齐没有露胸口，勉强接受，毕竟是个小孩子…所以？
　　“大叔，把你手里的烟管给我。”
　　“你要抽烟？”冲田总悟身上的味道清爽干净，绝对不是抽过烟的人。
　　“不拿烟管的高杉晋助还是高杉晋助吗？”冲田总悟俯身把烟管从高杉手里夺过来，在手指间转了两个圈，然后顺手放进了怀里，“还有啊大叔，不要用我的身体抽烟什么的，年纪轻轻染上烟瘾，这种死法不是我冲田总悟的风格，我可是听姐姐的话要长命百岁的。”
　　“作为一个警察，你竟然会有这样的愿望，可笑。”
　　“还好吧，只是给自己一个认真活下去的理由而已。”之后的冲田总悟明显不想再多说话，但还是在走出房门的时候问了一句高杉晋助要不要起床吃早饭，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竟然还好心情的加上了一句帮忙外带,高杉晋助不以为意，只当是小鬼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体...
　　6:40AM
　　冲田总悟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鬼兵队的餐厅。
　　6:45AM
　　冲田总悟在众多的食物之中选好了早餐。
　　6:47AM
　　冲田总悟选好座位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6:53AM
　　听说总督大人在餐厅用餐的来岛又子和武市变平态出现。
　　6:58AM
　　在看着晋助大人吃完最后一口早餐时，变态开始汇报夜间的伤亡情况。
　　7：00AM
　　听到整七点的钟声响起来时，来岛又子和武市变平态在高杉晋助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微笑，突然心惊胆战。
　　7:09AM
　　在给两位任务失败的属下说了惩罚之后，冲田总悟带了一份同样的早餐离开餐厅。
　　“晋助大人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太对？”惩罚力度没有变轻，笑容也和以前一样，可武市变平态还是用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出了不太一样的地方。
　　“哪里？披上羽织的晋助大人帅气依旧。”“可能只是天气突然变冷了吧，不过穿着整齐的晋助大人确实让人有些不太习惯啊。”变态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好像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
　　冲田总悟打开房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啊不，高杉晋助手按着腹部蜷缩成一团，额发被汗湿，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
　　“大叔，还能说话吗？”放下手中的早餐之后冲田总悟在自己的制服内兜找到了几粒药丸。
　　“怎么…回事？”被捏着嘴塞进两颗药的高杉晋助依然虚弱，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啊呀大叔，忘了告诉你了，早起是为了吃早饭，如果七点之前不吃完饭的话我会胃疼的想自杀啊…”冲田总悟把高杉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又一点点把他额头上的汗迹擦干，高杉想的没错，对于身体健康，自己的态度和上战场时不惜命的状态完全相反，可以为了战争去死，但是活着的时候也要完整的活着，自己的身体要是自己都不在意，那就真的没人会管了…
　　“那你…怎么…还没死！”
　　“药吃完了那就一会再吃饭，开始疼的时候就不要硬撑嘛，别人的身体就不值得珍惜吗？说起来你昨天才把我的手刺穿，这是报应吧…”床上的人咬牙切齿，虽然身体是自己的，可是一想到内里是别人，就忍不住恶趣味…
　　胃药见效的非常快，高杉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你是话唠吗？”
　　“我是。”
　　“……”
　　“大叔我喂你吃饭吧，不要乱动我的右手啊，好不了的话就不能砍死你了。”
　　“啧，要是换不回去呢？”
　　“大叔喜欢我的身体？”
　　“用起来还不错。”
　　“可是我很嫌弃大叔你啊，感觉烟味都要浸到骨髓里了。”
　　“呵，昨晚在床上怎么没有听你这么抱怨。”
　　“大叔，你现在用着我的身体，说这种话合适吗？”冲田总悟低头，却在嘴唇就要碰到一起的时候硬生生的停住了，和自己接吻什么的…呃…感觉好变态…不过大叔看起来好像很期待的样子啊~
　　老变态！

　　“大叔…想好怎么才能换回来了吗？”
　　“不同意来一发的是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已经离开真选组第三天了，这个月的工资已经快要被扣光了啊…”三天里高杉晋助基本没出过房间，自己也是无所事事，而鬼兵队原定的计划是在一天之后动身去京都…
　　“所以你原本的打算，是一夜之后就离开？”
　　“当然，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吗？大叔你看我像是一夜就能留住的人吗？”听到这种话，高杉晋助突然有点想杀掉眼前这个人的冲动，就算他用的是自己的身体也没关系…杀掉吧，杀掉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呵，那还是留在这里吧，真选组的班我替你去上好了。”
　　“嗯？”
　　“只要不解散鬼兵队，这些天随便你玩，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不介意你去京都把天皇弄死。”
　　“杀掉天皇是叛国的大罪吧…”
　　“叛国大罪不过是于你们而言，你所谓的站在正义一方，也不过是我们的对立面而已，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这才是战争，你所做的那些事，其实和暴徒有什么区别？那不如趁这些天玩的尽兴好了。”
　　“啊嘞？被看出来了吗？”“其实我原以为你是真选组最锋利的一把刀剑，刀剑饮血，使命只有杀戮而已，你应该更亲近我们才对，所以也会以为说服你很容易。”
　　“若是刀剑被主人以命相护，被可以称作同伴的人牺牲的血液所暖，也会生出温度吧，所以啊…我才会一直坚持我所认同的正义。”
　　“随便你。”高杉晋助再一次的说服宣告失败，可是谁说就没有下一次了呢，两个相互纠缠的人，总会因为各种缘由站在一起。
　　“那这些天你住在屯所，谁给我缠绷带？”
　　“是这些天我对你太好都让你忘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搞清楚这些天右手不能用的是我不是你。”
　　“天道好轮回，大叔扎伤我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们会变成这样吧。”冲田总悟翻过高杉的手掌，愈合能力一如既往的变态，被贯穿的手已经快要好了，以后应该也不会留下疤痕或者后遗症之类的。“真不想和大叔换啊，太吃亏了…”
　　“要是知道的话就该戳瞎你的眼睛，谁会想到从你红色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也是血红的一片。”
　　“大叔，那是你的脑子有问题，不要怪我的眼睛。”
　　一天后6:00AM真选组屯所
　　“总悟，两天不见手怎么又废了？”
　　“土方先生，你很关心我嘛。”
　　“你小子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说话就好好说，再用这种语调小心我把你毒哑啊！”
　　“嘁，每天都要按时起床认真上班看到土狗的世界，真想毁掉啊…”
　　冲田总悟翘班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失踪了四天仍然没有人怀疑他去过哪，只是当高杉晋助趁着夜色潜进屯所之后七个小时，就被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发现了。
　　哪里有这么巧，应该是每天早上都会过来喊人起床吧…恐怕真选组寻找冲田总悟的人应该早就已经出动了，还真是个幸福的小鬼…
　　“烟味？”土方抽了抽鼻子，忽然皱眉，“总悟，你这几天不会是因为被那个叫神乐的姑娘甩了才不想工作吧？”
　　“什么？”
　　“少年只有在失恋的时候才会开始抽烟。”
　　“呵，那土方先生是失恋了多少次才染上这么大的烟瘾？”
　　“算了随便你吧，快点起床集合，今早接到消息，鬼兵队已于昨夜动身前往京都，我们要堵住他们的退路。”
　　“退路？”
　　“前方有人劫击，我们只作后方支援。”
　　“即便是这样，京都的事情，轮不到江户的警察插手吧？”
　　“不过是找来的免费靶子罢了，这次任务生命为重，不要逞强。”
　　“副长，工作要认真才行吧…”
　　“那也要有命才能工作，你小子也长点心啊，三天两头跑出去就算了，回来还带着一身伤，你是在跟老虎狮子谈恋爱吗？”
　　“行了副长，再唠唠叨叨就成老妈子了，滚吧…”
　　“嘁…”土方十四郎把手里的烟头捻灭，扔在了总悟的头上。
　　…………
　　………
　　……
　　…
　　“喂，小鬼，手上的伤好了吗？”
　　“啧，大叔，这么关心我你是爱上我了吗？”高杉抬头，冲田总悟站在不高的山崖上居高临下的看他，左眼只是松松的被额前的刘海遮住，没有缠绷带的高杉晋助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十八九岁…
　　“呵，话不多说，把之前没打完的那一场结束吧。”
　　“好！”
　　拿着对方的刀，用对方的身体，一场比拼双方都不是主场，谁也不敢真正重伤了自己，所以一场打斗到最后，除了体力耗尽，再无结束的理由。
　　分不出胜负，却也打的酣畅淋漓，两个人都瘫坐在地上，靠着对方的背支撑身体，“大叔，知道怎么换回来了吗？”
　　“头扭过来，我告诉你。”
　　“嗯？”冲田总悟扭头，惊愕的看到原本属于他的红色眼睛近在咫尺，嘴边的触感柔软…
　　“小鬼，发什么楞啊？”
　　“就…这样？”视角突然间转换，就连身体都还保持着接吻的姿势。
　　“不满意？那就更深入一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