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写的诗》千山里

11、高冲

　　无聊的时光之神啊，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带去从前，让我在出生时就遇上他，如果你做不到，那请让今后的时间走快一点，好让我们尽快过完这一生，让我能在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在他身上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
　　“大...叔？”冲田总悟迟疑着伸手，还是推醒了枕在他肚子上熟睡的人。
　　高杉晋助迷茫的睁眼，翠绿的眼睛覆上了一层水汽，扭头不满的看向身边的少年，却发现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我怎么了？”高杉晋助凑近，冲田总悟暗红色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暗紫色的头发，翠绿的瞳孔，就算看起来只有七岁，可...不是自己又是谁？
　　面前的孩子没有初来乍到的慌乱，只是双眼看向他的瞳孔眨都不眨，冲田总悟皱眉，要是骤然变小，又怎么会这么平静，“知道我是谁吗？”
　　“小鬼，我只是变小，又不是傻了。”
　　完完全全是晋助的语气，冲田总悟放下担忧，转眼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七岁的孩子啊，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也就算了，怎么语调还这么的...“其实大叔只用嗓音也可以勾引到人吧。”
　　“也许...”像是想起了什么，高杉晋助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身体一缩重新钻进被子里，气氛凝滞。
　　冲田翻身下床，穿衣服的时候盯着高杉的后背，语气略带遗憾。“还以为是智力和记忆也跟着退化了呢，结果也只是和柯南差不多，充其量也就傲娇了一点而已。”
　　“你在期待些什么？”
　　“真希望是时光之神把从前的你带过来。”
　　“带过来做什么，玩养成游戏吗？”
　　“哈？养成？我没那个耐心的。”冲田总悟顿了顿，眼帘低垂，“只是想知道大叔从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如果来得及，我会带你远离那些令人不快的人和事，我要...保护你。”最后的‘保护你’说的又轻又快，少年逆着光站在那里，眼神温柔缱绻。
　　“啧~”
　　“不要露出那副表情啊，听到这样的深情告白，难道不应该被感动的痛哭流涕吗？”
　　“嘁！”
　　怎么可能承认，那漏了一拍的心跳？
　　“还不起床？”扣上了最后一颗衣扣，冲田总悟伸手扯高杉的被子，高杉伸手想要阻止，却还是慢了一步，看到高杉光裸的身体时，冲田了然，“没有衣服？”
　　“为什么要起床，麻烦！”
　　“留这样的大叔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要是有怪阿姨闯进门呢，可能是会吃人的妖怪也说不定...
　　“...”
　　“等我一下，一会就回来。”
　　“去哪？”
　　“买衣服，如果大叔想这样出门我也不会介意的。”
　　“买紫色。”
　　在冲田把门关上之后，高杉晋助才有机会回忆这神奇的早晨，比起变小这件事，更让高杉晋助意外的是冲田理所当然的态度，明明是个爱闹的小鬼，却在第一时间就决定要照顾他，也许当初在得知自己要变小后选择来找他，并不是什么鬼使神差。
　　“大叔，没有紫色浴衣，给你买了连帽衫。”时间久到高杉已经在睡回笼觉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小鬼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根本掩不住的笑意。
　　“幼稚！”
　　“可是大叔现在就已经很幼稚了。”被从被子里拖出来的高杉还睡眼朦胧，张嘴打哈欠的时候眼角闪出了泪花。
　　“伸手。”
　　“啊？哦...”虽然嘴里说着嫌弃，可身体总是快了脑子一步，冲田说伸手就伸手，说抬头就把头扬起来，十足的配合。
　　“原来大叔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真是让人忍不住...”
　　“嗯？”不过是换个衣服而已...虽然衣服上那只明显肥胖的金色蝴蝶...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可爱？
　　“揉脸啊~”冲田总悟突然间用力，把高杉的脸揪的通红，不过脖子上的粉红色...也许是生气吧，不过谁在乎呢，至少掐的正开心的冲田总悟肯定不在乎~
　　“玩...够了...就...住手！”
　　最后冲田总悟还是在小晋助流口水之前停了手，而理由竟然是上班要迟到了，从来都是看心情上班的冲田总悟，竟然开始在意土方会不会发现他夜不归宿，不知算不算是做贼心虚...
　　然而还是没来得及，当冲田和高杉刚到真选组屯所，还没踏进大门的时候，就碰上了出来找人的土方...“总悟，一夜不回家是拐小孩去了？”
　　“原来在土方先生看来我是个这样的人吗？”被当场抓住当然就没什么好赶的了，冲田总悟把被他夹在胳膊下的人放下，开始蹲下身慢悠悠的整理晋助身上被揉皱的衣服。
　　“只是没有料到你从大叔控变成恋童癖了而已，”土方低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掐灭了才点燃的烟，“这个小鬼，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啊。”
　　“土方先生，你要把我儿子送去哪里？”冲田总悟扭头与土方对视，眼神凶恶。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两个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只是离总悟较近的高杉更快，抬手直接揪住了少年栗色的头发，少年扭头，又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力量悬殊，高杉发狠的后果也不过是手指被一根根掰开，手被整个握进少年的掌中。
　　“开个玩笑而已，万事屋家的小孩，拜托我养两天”。冲田张嘴在手腕咬了一口，晋助白皙的腕间立刻出现了一圈牙印。
　　“你是狗吗！”高杉抽手，却未能挣脱。
　　“万事屋？”土方十四郎偏头，眼神奇怪，顺着土方的目光，冲田总悟看到了...
　　“老板？”
　　“喂喂，总一郎君，我的店虽然叫万事屋，可也不是什么锅都背啊。”坂田银时还是平常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只是这个时间点...没睡醒才是常态吧？
　　“老板，什么时候来的？”
　　“夜里一点。”
　　“...土狗就这么对你？”
　　“呐呐，都习惯了，毕竟他比较累嘛~”话音未落时，那根土方只抽了一口的烟已经停在了银时一头茂密的卷毛，烟灰四散...
　　“喂！你们俩在讨论些什么！你们旁边有未成年啊！”
　　“啊？儿子你还未成年？”冲田扭头看向晋助，眼里满是惊讶...
　　“小鬼你不想活了？”高杉伸手打人，不出意外的又被捉住，而冲田用的是同一只手...
　　“那个...总一郎君啊，高杉的私生子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啊...”
　　冲田总悟一愣，立刻站起来把高杉挡在了背后，“高杉是谁？虽然不认我这个爸爸，可他还是我儿子啊老板。”竟然...忘了老板和晋助很久以前就认识，还有一点小小的嫉妒啊~
　　即使被冲田总悟挡住，高杉还是在他身后偏头，瞪了银时一眼又缩回去，如果忽略那个充满了鄙视的眼神，完完全全就是个认生的小孩，“可...可是...这个眼睛，这个鼻子这个嘴巴...简直和高杉小时候一模一样啊，就连刚刚那个欠教育的眼神都如出一辙啊！！！”
　　高杉听完立刻抽走了冲田的菊一文字，横刀在胸前，“欠教育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来单挑！”
　　“对对对就是这样，简直一模一样，总一郎你从哪里捡来的，赶快扔掉啊！”
　　“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扔？”
　　“随...随便你好了...反正孩子爸爸找过来的时候，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啊！”银时一撇平时的懒散，飞似得逃出屯所...
　　“儿子，你被嫌弃了...”总悟捂嘴，挡住了唇边的笑意。
　　“喊儿子上瘾了？”高杉抬手，剑尖指在冲田眉心。
　　“你叫一声爸爸我会更欣慰。”
　　“做梦！”
　　“总悟，高杉是谁？高杉晋助？”
　　“不知道。”正在收剑的冲田总悟手一抖，剑锋错开，又被他镇定的用剑鞘挡住。
　　“不管他是谁，看好他。”
　　看好他？是什么意义上的看？是说要保护他免受伤害？还是不要给他机会，在真选组里...
　　“小鬼，松手啊。”
　　“不能放！”话虽如此，冲田总悟还是把握着高杉的手松了一点，忘了他现在是个孩子...大概...很疼...
　　“不是这个，那只手要流血了吧？”冲田一愣，扭头看时，血已经顺着剑锋滑到剑尖，转眼又滴落。
　　“没关系，不是很严重。”冲田抬手要揉晋助的头发，张开手时痛感突袭，又让他生生顿住，手上有血...可是皱着眉头的小晋助...从前怎么没觉得自己会有父爱这种东西？
　　“先回房间吧，我帮你包扎。”
　　消毒剂，止血药粉，然后是绷带一圈圈的缠在手掌上，绷带在手指间飞舞如素色的蝴蝶，高杉眼神专注...这种小伤口，好像已经很久没被这么认真的对待过了。
　　在高杉终于给绷带打好结之后，冲田开口打破了安静，“我去巡逻的时候你在屯所不要随便跑，虽然凶神恶煞的男人只有土方一个，但如果看到一个橘色爆炸头的男人，你也要离得远远的，一定不要跟他说话，万一他摘下面罩的话你就闭上眼睛。”
　　“你现在像个老妈子。”
　　“听话就对了。”
　　“不闭眼睛会怎么样？”
　　“会瞎掉。”
　　“...”
　　“听话一点，想吃什么的话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难不把你当孩子看，所以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的...变成老妈子？？”
　　“保护和照顾孩子是每个成年人都应遵循的自然法则，和是不是老妈子没有关系。”
　　“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总悟伸手揽他入怀，“亲我就说你想听的~”
　　下巴垫在总悟肩上，高杉凛冽的眉眼突然软化成一汪清泉，露出了从醒来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你说什么我都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