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蒙》失意的兔子

2、未知的路途

　　密道一直存在于我的幻想中，我想象着有一条父亲不知道的道路，我沿着它，走啊走，一直走到外面的世界。那里，山陡峭着耸入云霄，只有勇敢的人可以攀登，山上层林尽染翠碧，松涛如浪，有百灵鸟自由的歌唱，山下一条小溪，蜿蜒到远方，在远方，我一个人占山为王，开辟一个新的世界。
　　12岁那年我派人秘密地开始实施我的密道行动，当然最后大家都知道我在做这样的蠢事，就要通出城外的时候，我受到了残酷的责罚，爷爷救了我，但是他把我的密道掩埋掉了。我伤心了好久。十三岁生日那天，我没有收到礼物，爷爷却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一个让我欣喜不已的秘密：他已经将密道挖好了，只不过换了个入口，劳工们已经被遣散回了老家，现在只有我和爷爷知道密道的存在了。
　　我通过密道去了城外，才知道城外面是另一个相似的城，有人纸醉金迷，有人流落街头。爷爷统一起来的世界渐渐地腐坏了，最先腐坏掉的是他的大儿子。
　　我就和罗蒙一起走了密道，出了密道，不知道他会把我带向哪里。
　　没有了追兵他的精神松懈了一些，倍受折磨的身体终于颓了下来，我只能搀扶他，他搭着我的肩膀，我扶着他的腰，摸到了粘糊糊的东西，是血。
　　我那天穿着贴身的旗袍，很显女性的身材，于是我又在外面套了件灰色的斗篷，我碰到血之后手缩回了斗篷里，又伸了出来借着密道里长明灯的光看了看。
　　“小姑娘好像有洁癖嘛”他的气息渐渐有些不足，“等我一下，我把血止住”
　　我点了点头，望向他在流血的身体，鞭痕密布的胸膛很结实，血已经干涸掉，腰很窄，却伤得很重，一条口子留着血。
　　“借你的斗篷用用”他急急地上来掀我的斗篷，我退后了一下，他捂住伤口无奈的说：“我总不能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压住伤口吧？”
　　我明白过来，他想要布条止血，我用了点力气撕了条斗篷上的布给他。
　　斗篷已经坏了，我犹豫了下把它脱了下来。
　　“血止住了吗，看我做什么？”我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睛又在盯着我看。
　　他转下眼珠，舔了舔嘴唇，“要不是我现在太虚弱了，你穿这件衣服一定不会太安全”
　　“再说没有用的话，我就把你的裤子扒掉”我拔出枪，指着他的胸口。
　　他无所畏惧，慢慢把枪口拨到下面，对着他下面的那个位置，“你向这里开枪我会更怕些”
　　“这是老变态没开始他的夜生活，否则你的小弟弟，早成下酒菜了。”我没有他想象中的害羞，反而反过来戏谑起他。
　　他不再看我的身体，而是盯着我的眼睛看，眼神里面是什么？可怜吗？
　　还是讶异于我每天都观看了多少副地狱图景？
　　我撤下枪，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他慢慢地跟在我后面。
　　走到了我平日不开心就会来放空自己的地方。
　　那里面还放着一罐水，和几块已经硬掉了的点心。
　　他很渴，咕嘟咕嘟地仰头灌了几大口，喉结上下移动着。
　　“有没有瓶子？”
　　“做什么？”
　　“把这些水装进去，现在可是在逃亡途中了，小姐。”
　　我环顾四周，只发现一个落了灰的花瓶，里面有两支早已枯萎的百合花。
　　我扔掉花朵，把水装进瓶子里，用布条塞住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