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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感情就像天边的云,来去皆不由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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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說跡部,我記得青學的學生會辦公室應該在那個方向。”忍足看了一眼疾步向前的跡部,忍不住提醒道,順著現在的路再往前,貌似是青學的網球場了吧。
“我知道。”跡部淡淡地回道,然而腳步依舊沒有折返的趨勢。忍足便也只能推下眼鏡跟上。剛才不二給他電話的時候沒說到球場找他,不知道此刻去網球場能看到誰呢?鏡片一閃,遮住了忍足的戲謔。
待到球場,就看到青學的隊員們正在進行基礎訓練,并沒有看到傳說中已經回歸了的那位,手冢一如既往地在場邊放著冷氣。
“手冢。”跡部走到跟前淡淡地打了個招呼,隨即眼睛便在球場上不著痕跡地逡巡一周,又收回來看著手冢,“不二呢?”
“請假寫劇本。”提到不二,忍足明顯地感覺到手冢周身氣壓又低了幾分,果然不二周助就是個惹禍精。不過即使因為有不二這樣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不惜自己惹事的存在,忍足才有那種平淡的生活又將增添諸多樂趣的預感,也不枉他被不二拖下水一起給跡部下套了。
“劇本?”跡部挑眉,目光凌厲了幾分,“我就是來問這件事的。你確定不二那個懶散的傢伙真的可以完全兜起這次的壓軸戲?”
忍足沒錯過手冢一瞬間閃過的猶豫,然而下一刻他還是點頭:“平時是平時。”平時懶散的傢伙一旦認真起來也是很讓人期待的,忍足在心裡補完手冢未說出口的後半句,嘴角的笑更加歡快了。
“他在哪裡?我們今天來就是來確認進度的,畢竟這件事可關係到兩校的顏面。”忍足笑著接道,“今年的學園祭可是全面對外校開放的,若出現不華麗的意外可真是太對不起我們如此費盡心力籌備了,你說是不是,跡部?”
不知為何,手冢只是告訴他們不二在學生會辦公室,卻絲毫沒有要同他們一起過去的一絲,說完話就只是盯著場內的隊員訓練,甚至抓著任何一絲錯誤將隊員們罰得叫苦不迭。跡部也發現了,他奇怪地看了手冢一眼,并沒有發問,轉身自顧自找不二去了。忍足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能猜到必然是和不二有關係,不然那個傢伙也不會打電話給他讓他把跡部支過來了。
只是,究竟是什麼事情讓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手冢散發出如此怒火沖天的氣息呢?忍足簡直快好奇死了。
忍足沒忍多久,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忍足敲門的時候不二正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不知在幹什麼,面前的電腦屏幕亮著,打開門看到來人之後不二慌慌張張地將電腦的顯示屏關閉,筆記本合上了,這一舉動一絲不落地看在跡部眼裡。
“喲,不二,看來你這個閒散人員這次反常地努力嘛!”忍足忍著笑和不二打招呼,同時在心裡腹誹,這傢伙的演技是專業的吧?真的是專業的吧?一定是專業的吧。
“小景,侑士,你們怎麼來了?”不二一臉的意外,看在跡部眼裡就是小賊被抓現行的慌亂樣,不僅心裡冷哼一聲,只交給這個不二果然不能完全放心,忍足讓我來看看看來是正確的。
“我們跡部會長來看看他華麗的壓軸舞台劇進度如何了?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支持的?”忍足道,“話說,剛才去球場看到手冢了,他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提到手冢,就看到不二笑得更開心了:“吃錯藥?也許吧。”他朝著忍足眨了眨眼睛,“說起支持,真的有需要侑士你支持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哦。”
忍足挑眉,丟給不二一個“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休想我配合你”的眼神。
“吶,侑士,有一件事我覺得只有你能勝任,不管是作為冰帝的智囊還是風流的關西狼。”說到最後一個詞,不二忍不住嘴角的弧度又上揚幾分,似是再也忍不住笑意,頓了一頓,看到忍足面色不佳才接著說,“你先不要生氣,我帶你去看看現有的刀具雛形,希望你能給我點建設性建議。”
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忍足往門外走,出了門似乎是想起什麼,便又探頭進來對著從剛才開始就被故意忽略導致一臉不爽的跡部說:“小景你可千萬不能偷看我的電腦哦,千萬不能偷看哦。”
門“砰”的一聲在眼前關上了,留下了莫名其妙兼且不爽至極的跡部呆坐在沙發上。不知為何,不二出門前那句“千萬不要看”深深印在腦海中,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摁開了顯示屏開關。
剛想要自責,眼睛卻不受控地看到了屏幕上躍然而入的畫面。
那是一張自帶粉紅氣息的照片,照片中的越前儘管只是側臉,卻似溫柔深情,凝視著身前咫尺的不二,不二依舊是平時那般眉眼彎彎地笑著,卻又不同往日的淡然,周身仿佛都籠罩著一層愉悅。
只一眼,跡部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他不知自己盯著這張該死的照片有多久,直到門外傳來忍足的聲音才驀地反應過來,慌忙關掉屏幕回到沙發落座。
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開門進來的不二,跡部只能低著頭掏出手機假裝發信息,然而心里一團亂麻卻是理都理不清,夾雜著左上胸口的一絲疼痛,逼得他連做出平日里那副冷然的表情都是不能。
“小景,我剛才和侑士討論了一下,侑士也願意負責道具和演員妝面的部分。劇本還差一個收尾,明天投票也截止了,這樣我們的演員陣容就能確定下來了。下週開始就會正式排練了,到時候還要請你通知冰帝的演員們了哦。”不二仿若毫無所覺地和跡部說著接下來的安排,仿佛完全沒看到跡部劉海下的慌亂。
“跡部,明天不二完成劇本后會發給你和手冢的,今天我們就先回去吧。”忍足配合地說道,目光卻完全沒有離開過跡部的臉龐,滿含深意地看著跡部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起身,開門,離開,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字。
“跡部。”忍足終是忍不住喚道,就算知道不二的目的,他還是不忍心看到跡部寫滿落寞的背影,何況,“你走錯方向了。”忍足淡定地輕拉一下跡部的手臂,點了點青學大門的方向。
只是一張照片,就讓你動搖成這樣嗎?
忍足落后半步,抬眼就看到迹部线条流畅的脖子露出领子的那小片光滑的皮肤,眼中闪烁着渴求,心底却略过一阵无奈。无论怎样坚定地告诉自己应该放弃面前这个人,心底深处却清晰地知道,以眷恋的心态扮演着好朋友的角色,这条路该是多么举步维艰。
聽到忍足的話,跡部腳步一滯,身形頓了一頓,轉頭看著身後半步的忍足淡淡地道:“本大爺不過想散散步。算了,那就回去吧。”
語畢,快步向門口方向走去。
侑士也许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异样,然而即使勉力克制,依旧不能控制紧握的拳头轻微地颤抖。迹部景吾,枉你自称王,却无用至此!
“忍足?”從小路轉出來的越前只看到落在後面的忍足,不禁奇怪地喚了一聲,隨即想到有忍足在的話那個人應該也在附近,便立刻目光四下轉了一圈,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挺拔背影遠遠地向青學大門走去。
“越前龍馬?”忍足聽到自己的名字停下腳步,打量了一下略帶疑問,“真的是你?”
“今天也是因為學園祭的事來的嗎?”雖然是問忍足,越前還是忍不住將目光黏在了已然走遠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出現的那個身影上。
“啊,是啊,來看看不二的進度,畢竟那個人,呃,不是那麼可靠你也知道。”忍足玩味地看著越前的表情,悠悠然地答道。
不靠譜嗎?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句話用來形容不二學長還真是準確。越前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早已點頭同意。
“誒,我說你,叫聲‘前輩’很難嗎?”忍足忽然意識到什麼,皺著眉不滿地看著越前那張沒太多表情卻依舊一眼看上去就讓人不爽的臉。
“嘛,前輩不用那麼小氣。”越前無所謂地扯出一個假笑,特意在“前輩”二字上加重了語氣,“畢竟我們關係可沒那麼親近。”
“嘁。”忍足忍不住發出一聲,有些傢伙果然不管過多久令人鬱結的本性都不會改變的。不過這也提醒了忍足,就算沒什麼勝算,面前這個人不管如何也是自己的情敵,想到跡部為他迸發的情緒,再開口不免語氣都冷了三分,“親近就免了,你能不惹火已經謝天謝地了。慎重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招惹他。”
那個“他”不言而喻,越前聞言怔了一怔,面上卻忽然浮現一抹一閃而過的苦笑,卻沒有答話,只是揮了揮手算是道別,轉身再沒有回頭地向著網球場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臉深思的忍足。
精明如忍足,對於越前三年前離開的原因也曾做過多方調查和猜測,只是一來沒有證據,二來為著自己那一點私心,終究沒有和跡部再提起過,此刻回味起來,覺得越前比起之前除了更為成熟,似乎還藏了幾分苦澀。
未及深思,就聽到跡部的聲音傳來:“忍足侑士,本大爺的車呢?竟然要本大爺等他,他是不想干了吧。”
“來了來了,我的跡部大爺。”忍足收起腦中所有的思索,無奈地抓了把頭髮向跡部快步走去,一隻手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給那個不要命的司機。
一路沉默,迹部只在上车时交代了司机一句“回家。”后便再无动静,只是打开天窗望着天,似在沉思,似在发呆,又似在看天空中的云,无知无觉地被风推着前行。大约情之一事,深陷其中的人就像天上的云,云卷云舒看似潇洒,不过是由不得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