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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剑斩青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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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刚要坐上马车,便被予越拉住,“四姐,别这么着急回去,跟我去个地方。”
萧离在皇宫外等候多时了,见予楚走出,便迎上前去,对予越略一行礼,“五公主!”
予越笑道:“萧离,你这名字取得可是大有含义,依本宫看,就是对我四姐寸步不离!”
纵使予越打趣,萧离也只会淡淡说一句:“公主玩笑了。”
予楚向来维护身边人,对予越道:“你不是正找我吗?”
“卫演一事,我是不抱希望了,不过萧离,一月之后的卫演我四姐还指望你为她争回面子呢。到时候我四姐一定会大大嘉奖你!”
予楚对她没个正经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萧离疑惑了,看向予楚,“卫演?”
“难道你不知道?哦,对了,你是两年前来到我四姐府上的,当年的卫演早就结束,也就不奇怪了。”予越又解释了一遍,萧离这才明白。
但予楚虽不愿落于人后,却还是不想给萧离增添压力,“这事你不必在意,至于最后比武哪个府上胜出,都无所谓!”
萧离心头却有别的念想,不妨争上一争。
予越非要拉着予楚去她的府邸,予楚命萧离等人先回,萧离虽不放心,但终究没有违逆她的命令。
予楚晌午才被越公主府的侍卫送回,刚要回自己寝楼,又想起一事,问起府中的小侍,“萧侍卫呢?”
小侍恭谨道:“回公主话,萧侍卫去了校场。”
“校场?”予楚脑海中想起今日予越对他说的话,难道他求胜心切,已经去练习了。
予楚这样想着,脚下已经走了过去,小侍在身后跟随着,又被予楚制止了。
偌大的校场中,只有一人,剑气带动阵阵风声,尘土飞扬,身形千变万化,让人看不到破绽。
予楚一直都知道萧离武艺卓绝,但却很少见他平时练习过,更少见他和别人来往。越是神秘莫测,越让予楚对身边人难以相信。而萧离正是如此,带着高超的武功,却不知身份背景,当年问起时,也只说自己已无亲人,自幼学武。
予楚那时对谁都抵触三分,偏偏是萧离,淡漠的性子,从不刻意靠近,关键之时却又几次救她于危难,这才取得她的一些信任,跟在她身边已有两年。
“萧离!”予楚乍然唤他,令他分了心神,手中长剑自动脱出,竟带着内力冲她而来,若不能躲过,定然会命丧于此。但速度之快,让予楚来不及躲避。
萧离这才看清,向来无波澜的脸上变了颜色,他运起内力旋身一把夺过长剑,予楚侧过头去,剑将她一缕发丝割下,予楚发丝垂在身前,对刚才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萧离将她的断发接在手中,长剑丢在地上,抓住她的胳膊,“你没事吧?”
予楚来不及想他竟然没有以公主相称,他抓着她胳膊的手上,竟然流出了血来,想来是方才的剑气震伤。予楚握住他的手,惊道:“你受伤了!”
萧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流血了,可刚才却毫无所觉。
“赶紧去处理下伤口!”在予楚坚持下,萧离这才跟着她回了自己院子。
予楚转身去了萧离住处,萧离在其身后跟着,不远不近,保持着距离,公主府侍卫有一独立的院子,萧离虽常陪在她身边,这两年却也没有其他的优待,和其他侍卫住一样的厢房。
予楚绕过园中的竹林,走到廊下,萧离这才走到她前面,推开了房门。
“你来公主府也两年了,本宫竟然从来没有来过你的住处!”
屋子里陈设虽简单却十分整洁,萧离从柜子里取出金创药,予楚已经坐在凳子上,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
萧离对处理伤口十分熟稔,纵然只有一只手,也利落地解开了手上原本缠绕的白绢,可直到看到手上依旧是血色的咬痕,才想起遮掩,但予楚已经发现,她拦住他的手,盯住他的伤口,“这是……昨晚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萧离点头,“公主喝醉了,属下只是照料公主。”言语间仿佛这是他再正常不过的本分了。
予楚心中哂笑,自己这是在想什么,不是他难不成真的是谢昭吗?但这伤口是她所为,手上剑气的震伤也是因她而起,她强势地拉过他的胳膊,为他亲自上药包扎,在他手腕处打了个漂亮的结。
“这两日你就好好歇着,若是手上换药不便,本宫就让府上的大夫给你上药。”
萧离只“嗯”了一声,予楚也不多待,起身离去了。门甫一合上,萧离便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之前她头上被割断的发丝,他将发丝绾了个结,站起身走到柜子前,和一个发旧的剑穗放在一起。
太傅府
府中小厮来找时,王之泓正在马厩刷马,他卷起袖子,衣着单薄,包裹着精壮的身躯,这匹马上次被谢昭骑走,后来自己跑了回来,满身是土,也不知谢昭带它去了什么地方。
“二公子,夫人和老爷有事找您,特命小人前来。”
王之泓停下手中的动作,把手中的刷子丢给小厮,“把东西先收起来,等我回来后再刷洗。”
这匹马跟了王之泓好些年,已经甚通人性,上次被谢昭骑去虽属意外,但仍旧不被他控制。每次刷洗,都是王之泓亲力亲为,不许别人代劳。王之泓回房中换了衣服,这才去了正厅。
刚走进去,便听见王夫人傅贞正发着脾气,王政非在一旁耐心劝哄。
听到王之泓沉沉的脚步声,傅贞这才住了声,“父亲,母亲。”
“泓儿,听说皇上让你总理卫演之事。”王政非站在傅贞椅子旁边,问道。
王之泓知道父亲必定有此一问,“是,皇帝亲自下旨,没有推卸之理。”
“父亲本不必担心你,毕竟我儿自十五岁就一直待在军中,不管是凶险万分的战场还是诡谲莫测的朝堂,你都能从容应对。只是这卫演不同,乃是皇族之间的比拼。稍有不慎,甚至卷入嫡争之中。”王政非面色凝重,让王之泓不得不上心。
倒是傅贞嗤之以鼻,“这些皇室公主只会争来斗去,到头来两败俱伤。”
王政非对自己夫人的刚烈性子十分无奈,他轻声道:“哪朝哪代不是如此,就说先帝在时,她的几个女儿,包括当今皇上在内,哪一个不是斗得死去活来。这就是皇室之中的残酷,在没有选定明主之前,我们王家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
“明主?”王之泓疑问道。
“没有任何一个完全中立的人,我们王氏一族也不例外。如今的皇帝当年和隐太女夺位时,我们王家便是稍稍倾斜于皇上,才不至于孤立无援。德君傅怀盛当年一心爱慕五公主姬妏,宁愿为侧君也要嫁入公主府,也是他一力劝导傅家站定五公主这边,要知道当初谢昭的母亲傅欣可是和隐太女走的近的。”
傅贞一听王政非提到傅家,便懒得插话。
“可儿子觉得只要做好分内之事,王储之争我们可以不必插手。”
王政非还是笑儿子年轻,“这所谓的卫演,其实也是众公主间的较量,往年为父也曾去看过,不少阴损手段,让那些大臣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你来处理这事,也会让更多人试探到你对众公主的真正态度,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们王氏一族的姿态。”
“可如今几位公主之间,哪位又是父亲所看中的明主呢!”
“今日可有人曾对你说什么,做什么?”
王之泓突然想起早朝散后,姬予楚曾经与他并肩而行,问过他的态度,难道她是想要做什么不成?但这事他却并没有告诉王政非。
“几位公主之间,二公主最和善,三公主身份最显赫,五公主无心朝政,大公主性情太过懦弱难成大事,四公主最受皇帝宠爱,但这样说起来真正适合的恐怕没有。”
王政非不知道在想什么,王之泓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