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商女》岭南春

5、可怜的大房

　　随着“砰”的一声，将门砸了个对穿，屋里几人都震惊了。

　　二叔沈显贵怒气冲冲的跑出来，伸手就要去抓锄头，沈芊这单薄的身子哪是劳动力二叔的对手，拧不过他，只好手一松，赶紧往外跑。

　　而沈显贵却提着锄头追了出来。

　　沈芊朝村口跑，那儿人多，村长也在那边住着，说起来村长还是她的二叔公。

　　一追一跑的就冲出家门时，村里的人都跑屋外来看，不知道这二傻子又哪根筋不对，可是当看到沈显贵提着的锄头，大家伙的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才一个孩子，虽然是傻的，也犯不着提着锄头追。

　　沈芊见这么多人围观，于是边跑边哭，看似疯疯癫癫的说道：“二叔要杀我，二叔杀人了，三叔给二叔娶儿媳妇的银子被私吞了，啊，二叔要灭口，二叔要卖了我们三姐妹换钱，被我听到了，被我听到了，二叔要杀了我灭口啊。”

　　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语无伦次的，但不少村民都听明白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虽然沈芊是个傻子，大家都不太喜欢她，但她老爹是村里最老实的，每次沈家的农活就数大房的显富做的最多，这不，浓家的人都回来只等着晚饭了，沈显富却还在田里忙活。

　　有的村民实在看不下去，赶紧朝田里跑，看到沈显富老老实实的在除草，气极败坏的喊道：“显富喂，你还除什么草，你家二丫头要被你二弟给打死了，你还不去救人。”

　　沈显富一听到沈芊有事，手中锄头一丢，赶紧往田埂上跑，跑得急了，鞋子都跑掉了却也没有理会。

　　按着那村人的指点，朝村口跑去，远远地就看到了二弟在打他女儿，这匹老实的牛也终于发火了，指着沈显贵喊，“二弟，你要做什么？不准打二丫头，你这是要打死她呢，她才这么小。”

　　沈芊见到自家爹，立即改变方向，朝沈显富跑去，这一下沈显贵有些怕了，他也知道大哥老实，很容易欺负，但他一但生气却还是很可怕的。

　　沈芊跑到沈显富的身边，立即躲他身后，乘着二叔没有追来，连忙说道：“爹，你千万别把大姐给二房换亲，三叔拿了十两银子给二叔娶儿媳妇，但是被爷奶给藏了起来，平素里他们偷偷用银子买肉吃，只叫二房的人进去偷偷的吃，咱们大房的人都不知道。”

　　沈显富一听，连忙制止她，“这种话你以后千万别再乱说，你爷奶不是这样的人，小的时候，爹没有时间照顾你，你们三姐妹都是奶奶拉扯大的，她不会亏待你们的。”

　　沈芊很气愤，知道一时间改变不了沈显富的想法，于是说道：“爹，那你回去后将我刚才的事问出来，看爷奶怎么回答你，再不然爹改日去一趟镇上三叔家里，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还有听说那七峰沟的刘家家里连个好茅屋都没有，还住在山弯弯里，田地贫脊，连口吃食都没有。”

　　沈显富震惊了，他盯着沈芊，问道：“你这些话到底是怎么听来的？”

　　沈芊便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沈显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打算天黑就悄悄地去一趟七峰沟看看，虽然那边的确山多，越靠近山里头的日子过得越差，但二弟明明说了刘家是靠近外头的，去镇上都有官道经过，按理不会太差的了。

　　沈显富也没有顺着女儿的话，而是叫女儿跟他回去道歉，把沈芊给急坏了，这个老好人，人家都想着怎么卖了她们三姐妹了，他还在给别人做嫁衣裳。

　　父女两走到老二身边，沈显贵就气愤的将沈芊砸了爷奶的房门说了出来，沈显富也没有出声，却是将女儿护在身后，便这样的赤着脚走了回去。

　　一进家门，就被沈得全的一只鞋子丢过来打在沈显富的脸上，沈得全骂道：“谁叫你回来的，田里的活干完了吗？你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沈显富被说得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却是将沈芊护着，看向正房的房门，果然那儿砸了一个洞，沈显富说道：“爹，你别生气，二丫头犯傻，大家也是知道的，这门我大房陪，把我家门缷下来换上吧，改日做苦力赚了银子再买个门回来。”

　　沈显富这话一说，一家人脸色略好看些了，沈芊却有些忍受不住，正要从她爹身后跑出来讲理，却被她爹给按住了。

　　这会儿沈雯拉着沈梅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相继在沈芊身前挡着，忽然被家人这样的以命相护，沈芊差一点感动的流下眼泪，前一世一个人孤苦的死去，这一世虽是一个傻子的身躯，却得到了比金子还可贵的亲情。

　　很快二房将大房的门给缷了下来换了正房的门。

　　这一顿晚饭，三姐妹都没得吃，沈芊闹了这么大的事，没有受到打，却损失了一扇门。

　　三姐妹中午留的豆饭派上了用场，三人吃饱后，洗漱好就赶紧进了屋，推开那扇破门，沈芊忍不住回头看对门的二房，正好看到沈立万站在廊下，被她这么忽然看来，他竟有些心虚。

　　夜里，沈芊并没有睡着，她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心里郁闷的不行，他们大房呆在这个家太亏了，要是他们大房能分出去，她爹做些苦力，她们三姐妹到处刨刨食，应该跟现在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正在沈芊想入非非的时候，就听到外室有声音，她下了床出来一看，就见她爹悄悄地出了门，她不敢跟着出去，外头太黑。

　　于是她躺在床上一边听着动静一边等着，等到了后半夜她爹也没有回来，到了早上了，三姐妹又被她奶喊醒，三人起床赶紧去做事，到这会儿所有人才发现沈显富不在家里。

　　俞氏面色不好看，把二房夫妻两人叫去正屋商量事情去了，三姐妹赶紧背着背箩子出门。

　　出门后，沈雯便拿出了布巾，里头包了一点盐巴，三姐妹笑了。

　　三人很快冲上山头，这会儿天都没有亮，明亮的月光照着大地，还是能看得清路。

　　三姐妹又来到了昨日的河水边，这儿是没有猪草了，她们便接着往上游走，发现靠近水边的地方水草都肥厚。

　　于是三人加油割草，割好的草就搬下来，坐在石板上休息，三人接着相视一笑，这会儿天也亮了些，三人就下了水，又开始拼命的赶鱼。

　　浅水里是看不到鱼的，深水里还有，三人赶得起劲，很快赶了四条巴掌大的鱼进了石洞，沈芊捉起来，沈雯就找出了破锅子，三人又开始打算煮着吃。

　　这会儿林间传来脚步声，三人吓了一跳，望向树林里，出现一个身影，竟然又是村里的小霸王刘五郎，他手里背着一背箩子猪草，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割的，他还提着个竹篮子，看到三姐妹又在煮吃的，二话不说冲了过来。

　　沈芊挡在前头，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心想着他要是敢跟她们抢，她就非弄死他不可。

　　没想刘五郎把竹篮交给沈芊，“这是今日找到的蘑菇，一起吃吧，可不可以？”

　　蘑菇虽没有昨日的多，但就他们四个人还是够够的，这下沈芊高兴了，送吃的来，那当然同意的。

　　鲜鱼蘑菇汤，讲实话，放在现代没有谁会吃，没有半点油荤，可是连沈芊都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吃的吃食，到了这个时代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什么都能吃下去时，就算让她喝菜汤都能喝几碗去，只要是吃的都能往嘴里塞。

　　四个人美滋滋的将一锅汤喝完，刘五郎看向三姐妹割的猪草，两眼放光，竟然割了这么多。

　　沈芊却叮嘱道：“刘五郎，这里是我们姐妹三人的地盘，以后你都不准来，还有不准村里的小伙伴来，你说的话，反正他们都听。”

　　刘五郎立即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讲，我也不会来这儿抢地盘的。”

　　“那就好。”

　　这下沈芊放心了。

　　沈雯正在河边洗锅，沈芊正与刘五郎说着话儿，树林又起了脚步声，四人都愣住，沈芊赶忙让大姐将锅藏好。

　　树林里出现两个身影，不正是昨日才跟沈芊打架的陶家兄妹么，瞧着那陶长男的额头还有血疙瘩，这会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的鼻子很灵，闻了闻，陶秋花问：“你们在吃鱼？”

　　她的眼神很快朝那河里看去，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这儿有鱼捉，哥，咱们也捉鱼去。”

　　“你们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