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戏天下》夜锦衣

21、12

　　自从临清那一晚之后，龙在野一行彻底摆脱了存在于众人之间的尴尬兼低沉的气氛.铜板恢复了他山间小子的野性子，一会儿缠着马车夫要赶车，一会儿又要龙腾云教他认字，项宝儿要求教他裁制衣物（其实项宝儿自己也就是个半调子，不过已经比大部分人好了。），他学会了把他自己破掉的衣服堵上后就不学了。
　　项宝儿原先对铜板始终有一丝忌惮，虽说心里瞧不上这个小子的野性子，不过面上还是不敢说他什么，可自从那晚之后也时不时加入龙在野训斥他的行列。不过他本性纯善，也只是讽刺他几句而已。而他隐晦的话在铜板听来只是“听起来真好听啊，就像唱戏的人说的话。”
　　一行七人，短短的五天路程，花去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到达都城的时候，已是四月初旬，气温渐渐回暖，正午的路上有时能看见露着臂膀赶路的人了。
　　车夫老刘领了车钱，与龙在野订好会面地点，回头接应万浩然一行去了。
　　当初离开泰州时，龙在野在奇珠那里订了一批珍珠，本来打算随身带到都城。但万浩然知道后，非要帮忙保到都城，龙在野看那小子闪闪发亮的眼，点了头。
　　六人在城内东紫客栈安顿下来，第二天开始就四处闲逛，找房屋与店面。龙在野是想先买房屋后考虑店面的事，龙腾云却一张口就说珠宝行的事，马上新珠上市，借势开张正好。先前已将这事交他打理，龙在野也不好一口回绝，就说两者同时兼顾。所以这两天，他带着铜板、项宝儿尽往住宅区钻，龙腾云则带着小平与慢慢显出少年气势的小绿尽转商业街。
　　这一天，龙在野带着频频回顾的项铜二人回到东紫，一向比他们晚回的龙腾云却已回来了。
　　项铜二人一见小平小绿拉住就说今天看的房子怎么雄伟怎么气势，风景怎样优美，价格怎么样低廉……就想多拉几张票，可以去住美丽的大户房屋。
　　龙在野一看到小平、小绿都怏怏的，再看看林公子紧闭的房门，笑道,“怎么啦？”
　　“是那个林二……”小绿急忙开口，气呼呼的。
　　小平一拉他的衣角，撩了他一眼，敛着眉，“回龙爷的话，没什么事。”
　　龙在野在桌旁坐下，小绿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眼睛滴溜溜地转转小平，再转转龙在野。龙爷的心情好像不好喔，虽说他脸上没什么表示，但他小绿就是知道。
　　项铜二人也觉得有点不寻常，两人你拉我我拉你跑到一边自顾自的轻轻说起话来。
　　“小平，去把你家少爷叫出来，我亲自问他好了。”龙在野道。
　　“扑通！”小平跪在地上，“龙爷，你就别再折辱我家少爷了。少爷身体不好，会气坏了的。”泪水顺着她的脸滚落下来，铜板在一旁欲伸手拉她，项宝儿一把将他拽回去。
　　龙在野转着茶杯，“小平，你对你家少爷忠心耿耿，我不怪你，可你若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谁是你的真正的主人可就不太好了。”
　　“叮！”瓷杯轻轻叩在桌上。
　　龙爷的脸严肃起来，小绿自从跟了龙在野，一直见他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猛一见他板起脸，吓得一哆嗦，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腿一软就要跪下去。龙在野一脚踢在一旁的长凳，长凳冲他滑去，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小平趴在地上，头抵着地，不敢吭一句。
　　铜板张口就想嚷嚷，项宝儿一把捂住，指指龙腾云紧闭的房门。
　　“吱呀！”门开了，依然玉树临风却无半点往日神采飞扬的原林大公子出现在门内。
　　“龙爷回来啦。”他迈进小厅，“小平怎么也不叫我一声。”边冲龙在野作揖，边冲小平挥挥手。
　　小平看看龙在野，见他没动作，站起身，退了出去。
　　“今天铺子找得怎么样？”龙在野笑着道。
　　龙腾云苦笑，“找到一间好店面，可惜被人抢走了。”
　　“哦？”龙在野一挑眉，“我自认眼光不差，能从你手中把东西抢走的，一定不是什么凡人。”
　　龙腾云稍稍犹豫了一下，苦涩地笑道。“不是凡人，是林慕风的二弟。”
　　龙在野饮了一口水，半晌，“那和我龙在野的管家龙腾云有什么关系？”
　　龙腾云呆了一会儿，才叹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也希望如此。”龙在野点点头，冲项铜二人一点头，“宝儿、铜板，你们向龙管家征求一下意见，今天看的屋子怎么样？”
　　项宝儿马上上前向龙腾云解说今天看的房屋如何华美，铜板则看着笑眯眯的龙在野缩了缩肩，心里则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的，没撞上什么东西吧。
　　龙腾云听完项宝儿与铜板的描述，思索了一下，“没有亲眼实见，我实在是给不出什么意见。不过，我知道另一家也在出售房屋，听人说好像也是高门豪宅，人人争相去看，不过好像价钱太高还是怎么的，大家大都持观望态度,我们要不要去那家看看，货比三家也不吃亏。”
　　“你说的是不是城西的杜家？”龙在野道。
　　龙腾云愣了一下，随即道，“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你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你知道我们不知道。”铜板奇怪地插进来，“宝儿，今天我们从早到晚不都跟在他后面吗？”
　　项宝儿看看龙在野，拉长声音，“有些人比兔子都精怪，一眨眼就看不见人了。”每天晚上这傻小子睡得比猪都沉，某人出门夜游再回来，他是一辈子也不会发现。
　　“我的意见先保留。”龙在野站起身，“你们饿不饿，饿的话，叫店家做几盘小菜，快快吃过，趁天将黑末黑之际去杜府转轩。如何？你们也都给点意见。”
　　“也好。”龙腾云站起身，“在小厅用饭，还是在外面大厅？”
　　“就在大厅吧，方便一点。小绿，去厨房跑一趟，你们俩个也去，喜欢吃什么赶紧叫上来。”
　　小绿、项宝儿、铜板答应了，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也许在去看房子之前，我该给你看一下账本。”龙腾云转身向屋内走去。
　　“不用了。五百两银子，赎宝儿五十两，跑上差不多花了一百五十两，宇氏兄弟送了三百两现在应该差不多还有五百多两。”龙在野也站起身来，向外走，“出去吧，要不然天就黑了。”
　　龙腾云急急追下来，“现在还有五百三十四两银子和五贯钱，这些钱按现在的日常用度除了生活费用连租店面的头几个月的定金都付不出来，不如……”
　　龙在野笑嘻嘻地回头，“你忘了我是外国人了？”龙在野的身份文件上写的是“太清”，而“太清”子民在中宋国受到诸多优待，享受政府的无息贷款等。
　　“那也要还的呀，珠宝行不可能一下子就赚钱，头几个月甚至半年能保底就不错了。”
　　“喔，没关系，还有奇珠这个大富翁呀，他可说要送我一百两黄金，要是没钱，去找他吧，他说他的外宅在哪里来着……”龙在野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托肘似真似假地道。
　　龙腾云愣了一下，看了龙在野一眼，抿住了嘴。脸上又挂上了愁容。
　　两人一前一后地很快来到大厅，小绿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盆毛巾站在一个大桌旁，项宝儿与铜板并排坐着，不知在吃什么，面前小小的一碟。
　　项宝儿见两人下来，赶紧站起来，准备去绞毛巾。龙在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走过去，自己绞了毛巾，擦了脸，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一手搭一个，伸着脑袋，“吃什么？”
　　桌子上青花瓷碗里装着一小堆红皮的小颗粒，乍一看像花生，仔细一看，却又不像，“这是什么？”龙在野嚼着项宝儿递过来的一颗，恩，太鲜了，有点像核仁，可形状又不像。
　　铜板哈哈一笑，“这是月亮果，笨蛋。”看着龙在野一脸沮丧的样子。哼哼，终于有他不知道而自己的知道的东西了吧。哈哈……
　　众人或多或少都惊讶地偷看了龙在野一眼，见他面露微笑，没有一丝不快的痕迹，都暗暗心惊。这个傻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主人如此纵容他。
　　“嗟！”龙在野站起身，一手抓着一把月亮果往嘴里扔，一手使劲将铜板的头往盘子里按，弄得他哇哇大叫，“吃你的吧，话多。”
　　他们主仆个个都是好皮相，原本就引人注目，这么一闹，引得客人纷纷往这边看。眼神复杂，有些目光色眯眯地在项铜小绿身上打转……
　　铜板丝毫未觉，小绿理也不理。项宝儿却几不可见地避了避。
　　龙在野往过道边的凳子上一坐，手在桌上打着拍子，“怎么菜还没上来呀？”
　　杜府依西峰山而建，是个典型的豪门大宅，比下午项铜二人钟意的还要大气别致，院中不仅有小池花坛，更难得的是还有龙在野最钟意的温泉，其实他前几天已来泡了几次，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
　　“在野，这一家不错……”项宝儿轻笑。
　　“买这个，买这个。”铜板永远以为十两银子可以买全世界。“我要那边那间茅屋，我家就是那个样子。”
　　“你觉得怎么样？”龙在里转过身，看着龙腾云，背后就是铜板要住的不知是柴房还是猪舍的茅草屋。
　　“不会太大了吗？我们人太少了。”几十间的房屋，光打扫就累死人。
　　“人会多起来的。”龙在野挑挑眉，“知道斜对面那些铺子吗？”
　　“刚来的时候看见了，满目尘土，陈旧不堪，我觉得你不会想买它。”龙腾云瞪着他。
　　“嘿嘿！”龙在野笑，“破有破的好处，价钱便宜。一千两，明天傍晚前付清。”
　　龙腾云急得脸色通红，“一千两，那么多，五六家都买下了。”
　　“所以，那间隔壁的隔壁，差不多你从杜府望出去，右前方差不多全是姓龙的，只要付清一千两。”
　　“你……”龙腾云大叫起来，引得假山上远眺的项铜二人往这边张望，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下声音，“就算买了一条街又有什么用，刚才过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路面坑坑洼洼。这间房屋做住处也许还行，但是那些铺子不可能开得起来。”
　　“那可不一定。”龙在野神秘地一眨眼，飞快地奔向水池边正在找鱼的两位少年。
　　“钱是你的，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时……哎……”龙腾云似乎看见前途一片黑暗。

　　一行六人回到东紫，相顾无语。铜板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那里的路太难走了，俺以后不坐马车了。”他还是第一次吐得头晕脑涨。
　　项宝儿端着水给他漱口。“吐出来，吐出来。不要咽下去。”
　　龙在野闭目养神，手指轮翻击着桌面，众人都看着他，只龙腾云坐在一边，有点意兴阑珊地看着香油灯。灯花劈哩啪啦地响着。
　　“二万一千两，现在我们还需要二万一千两！”龙在野突然道。
　　龙腾云掀掀眼角，“你还有五百三十二两四贯五十文。”继续盯着火花，“我们和杜老爷商量一下，也许少个一千两行吧？”项宝儿皱着眉犹豫着，一千两也没有别说二万两了。
　　“我有钱。”铜板挣着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在身上四处摸，好半天才摸出个毛绒绒的钱袋。
　　“你有九两七钱零九文钱，够买杜府门前一棵桅子树了。”龙在野轻笑道。
　　“我的首饰衣裳大概也值五十多两……”项宝儿赶紧算算自己手上的钱物。
　　龙腾云转过头，卖了他，也够不上二万两。鸽心珠是娘亲的遗物，他也做不到像某人那样洒脱，传家宝也想当就当。
　　“杜府陆陆续续大约花了五六万在房屋修筑上，那条街上的铺子几乎也全是他家的，我不想全买下，他们也不想全卖。二万一千两其实相当便宜了，我不想再讲价。”龙在野睁开眼，笑眯眯地道。
　　屋子陷入了沉寂。
　　小绿有点麻木地站在门边，盯着脚上新买的毡鞋，也许明天他又得换新主人了。
　　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种种心事。

　　“来来来，谁把桌子搬到床边去，腾云将你的笔墨纸砚拿到这儿来。在为银子烦恼前先说说我的理由。”

　　小绿、小平将桌子搬到床前，铜板趴在枕头上，又回过头来。其实他对房子什么的都没有概念，只是觉得只要大家都在一起，住在客栈里都挺不错。

　　龙腾云慢慢腾腾地回房间，拿了笔墨纸砚放在桌旁。
　　龙在野将白纸展开，一拂平，拿起毛笔，干净俐落，下笔，起手。西城区的大致分布已浮现于纸上。

　　“这是杜府,仅府邸占地十亩，后山也是杜家的产业，因为无林木鸟兽也一并送于我们。右前方是那几间铺子，全是几间大门面，全在路口。这间铺子面对安化街，这条。杜府门前这条道是延乐街，从西城墙到中间明德街道路崎岖难行，而且杜府附近住的都是些穷苦人家，混混流氓居多，离京兆伊又远，所以治安状况不好……”

　　众人面色凝重，只有龙在野不知为何始终面带微笑，“这是安化门，自从十几年前叛军欲从此门攻进京机，朝庭就封了此门。安化门前是护城河，这边直通千渔海。”

　　“如果安化门开启，护城河开始航运，我们无疑是握住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在手。据我所知，杜家那些铺子盖了也不过五六年之所以如此破旧除了路上风沙重之外就是因为大家都懒得修理，除去外面的装饰木具，还是十分结实。
　　“杜老爷八年前就打的你这样的主意，如今还不是自觉无望，将房屋转手。”龙腾云提出异议。
　　“做生意有时也要运气的。我的运气一向很好。”龙在野笑，“还记得路上遇见的那个元老板吗？他是中宋出名的元和航船的老板，他也来了都城。”冲似乎恍然大悟的龙腾云挑挑眉，“而且还有其他一些已经肯定的事让我相信，不到一个月，安化门将再次开启,护城河将通航，到那时——”
　　龙腾云盯着桌上的画，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那样的话，……”转身就向外跑，“快去找钱啊。”
　　“先慢着。”龙在野伸手高声道，“不必忙着去典当什么，把咱们都当了也凑不了这个数。”
　　龙腾云止了步，更加垂头丧气，“不错。把咱们确实没那么多钱。可难道要放弃吗？”他双眼涨红，急得手足无措。他毕竟没真正独当一面做过生意。
　　“龙腾云，戒骄戒躁。失望急进都于事无补。”龙在野瞪了他一眼，“坐下。”
　　龙腾云一下子安静下来，慢慢坐到一边，吸了口气，才不好意思地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过的，如果真要买这间府邸，我们只有一个法子能马上赎到这些钱……”
　　项宝儿等人都注视着他，“那就是……”
　　“如果是与那些身份文件相关的话就不用说了。”龙在野踱着步子，走到窗边。
　　中宋国的户籍在黑市里能卖不少钱，尤其是在大城县里办的户籍。
　　龙腾云住了口，又是安心又是心急。（小绿铜板还没有户籍，项宝儿也还是娼籍，前几天去办理抬籍才知道竟要收五百两银子，当初在泰州完全是看了周将军的面子。）
　　“明早镖局的万总镖头按约定会到这里来，我有一批货放在他手上。只是怕他路上有什么耽搁，明天会到不了。所以只指望他也不行。”
　　“那件珍珠衫……”项宝儿看着龙在野。
　　“是啊，不错，宝儿说那个有许多个十两那么多，可以换很多钱。”铜板兴奋地接口道，又准备伸手去扒衣服。
　　项宝儿看了看铜板，又瞅了龙在野一眼，低下脑袋打量袖子上的金丝线。
　　“不行，珍珠衫没有文件，明天办的话也来不及。如果私下交易，别说让官府知道有什么后果，匆忙之间也找不到好的买家。”最重要的是，铜板的身体不好，天天穿在身上，他才放心。这时他倒有点后悔将那些带来的珍宝扔在水底的举动了.
　　怪只怪他想通那些事太晚了，而且对杜老头太心软，如果早想通早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狠狠压下价，也许现在就不会那样烦了。
　　众人都明白，一只上好的肥肉放在眼前，可就是差了一步。
　　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是隔壁几间房的人回来了。平时他们都挺早就安歇的，不知为何今日如此晚。
　　“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我见过珍宝无数，还没见过如此奇珍。”
　　“是啊，果然名不虚传，日光珠，日光珠，看一眼十两，值，太值了。”
　　“我看今年的珍宝会，一定是白家夺魁啦。咱们还是不要去献丑了。”
　　“元老板出价到五万两，白老板都不松口。唉……”

　　“也只有元和航业的老板有那么大的气魄呀，五万两，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啊！”
　　……
　　屋内仍然静寂。
　　“珍宝会参加的必须是自家持有的珍宝，白少云不敢欺瞒朝庭，难道他想赖我们的账不成。”龙腾云担心道。
　　“那张当票还在我的手上，再说奇珠，周将军都知道那日光珠是我的。谅他不敢轻举妄动。”龙在野回过身，双目炯炯有神。“想不到他的手脚也蛮快的，几天前还听说在鄱阳展出，今天就到了都城。”
　　“白少云不愧是经商世家的当家，光这一路从泰州到太平，他赚的就不知是多少个五百两。”
　　“那就当他的辛苦费好了。”龙在野笑，“他这样雪中送炭，精神可嘉啊。腾云，你马上写一张告示，就说我有一张日光珠的当票要卖，底价五万两。贴到白少云和元大老板住的地方去。”

　　“那白少云抢着也会买下去了。不过，‘日光珠’是你的家传宝物，……”
　　见龙在野一脸坚决地点头，龙腾云站起身就捋袖子，“我马上写。”
　　铜板一听白少云的名字，就缩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龙在野扫了他一眼，，勾起嘴角，“谁说我要卖给他了，咱们动静闹大点，价高者得。”
　　白家与元家有得拼喔。

　　今天想说的话:
1、这篇文章收藏》评论这一“奇观”已经持续好久了。某夜想笑又想哭~~~~~~~~~~~~~~~~`
2、没有存货了。现在电脑里还有万把字，但是某夜看来看去，大概可能全要重写。修改简直要人命啦，还不如重新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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