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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有木兮 ...

  •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宁笑拿着本书念的头头是道,面上倒是见不得半分认真之色。眉目满是慵懒,斜躺在竹椅上坐的安逸,左右没个读书的样子。
      “哈。人生八苦啊。”他合上书,随手抓了串葡萄吃着,吐籽的时候嗤嗤的笑起来。
      “甚么人生八苦,一派胡言。师父,这佛家的书莫不是都如这般虚虚实实,通篇废话?依徒儿看,怕是这写书的人啊,都不知自己究竟写了些甚么玩意。”宁笑闲闲的说,周围空无一人,也不知说给谁听。
      待到葡萄吃完,籽吐了一地他也不管,手往身上蹭蹭,姑且把些葡萄汁液蹭去了。小心翼翼的合上书放进怀里,蹲下来敲敲地面。
      “师父,按你的想法我可没给你立碑。这么多葡萄籽总有颗发芽儿的,明年...你徒儿不知道下山几年回来一次,以后回来就瞧着葡萄拜了。竹椅也给你留着...我也带不走不是。你那一屋子秘籍我都给烧了,就剩了本您老人家的手记...”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脸上似笑非笑的不知是什么神情。
      话说完,宁笑收了脸上的笑,站在师父他老人家的安眠之地上一动不动。
      日头沉沉的落下来了,大片暮色沿着天边的景晕开,染的连荒草都带上了几分好看之意。
      宁笑知道,这天一黑,他就得走了。
      走了,下山了,怕也是回不来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留念的,屋子跟别的什么都被他一把火烧了,留了些银子和小玩意,平日里被师父视若珍宝的什么药草啊,秘籍啊,全烧了。
      想到这点,他还是勾勾嘴角,微放肆的笑。
      烧了好啊,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了。
      日头彻底沉下去了。
      宁笑跺跺脚,转身向下山的路慢悠悠的走,腰边的剑随着步伐晃来晃去。
      他不是不会轻功,只是那样太快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正如这人生,那么长,若是什么事都忙着赶着,又活个什么劲儿。

      吊儿郎当的走了一宿,终于在第二天东方露出鱼肚白时赶到了山下的镇上。宁笑带着满身的露水,眼皮上下打架的厉害,恨不得抱在一处死死黏着,再不分开了般。
      随意找间客栈开了厢房,宁笑把剑往角落里一扔衣服都不脱就睡的昏天暗地,但凡是个正经练武的瞧着这模样估计都要吐上一口口水。连内力初窥门径的稚子都懂用修炼解乏,睡成这么个德性,简直给江湖人丢脸。
      不过宁笑也是不管的,一来也不会有人瞧着他睡觉,二来嘛...还是那句话,那么干多没意思啊。
      这人就这性子,随便无比,什么事都尽量往有趣了做。没什么善恶观,全凭心情定夺。
      活的快活就好嘛。
      浑然梦里又看见他师父,一个古怪无比的小老头儿。虽然隐居世外但没半点仙风道骨。拿着根不知道哪捡来的竹板打他手心...他也怪,一边打一边笑,全然不顾痛。然后老头儿就没了,走了...塞了个什么东西给他。是什么呢....他看啊看,怎么也看不清,怎么也想不起来。
      之后他就醒了。
      躺床上盯着顶梁发呆,心说怎么梦见那老头了...又不是什么娇花嫩柳,还兴绮梦这套。
      ...莫不是托梦来了?
      他又想最后老头到底塞给他了个什么。
      想啊想,想啊想,想不出个所以然。
      罢了,吃饭要紧。
      宁笑翻身下床,随便拍拍简直皱的不能看的衣服,捞上剑就走。
      这家客栈建的时候用料好,隔音好的吓人。这宁笑是不知道的,导致他推开门的时候险些一个趔趄栽在门槛上。
      外面异常的吵,各种各样的声音跟大杂烩般混合在一起,什么都有,又什么都听不清。喧嚣的拥挤进宁笑的耳朵,闹的他头疼。
      他自小在山中长大,这般情形实实在在是没见过。沉思了一下,他决定关上门从窗户走。
      可不嘛!一堆武人装扮的家伙围在门口作虎视眈眈状,傻子都知道不是上赶着来给送银子的。虽说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迅速决定了一件事。
      跑!
      可惜他迟疑了一下,没能完成关门这个动作。
      某个小累赘挂在了他腿上。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抱上来的。
      宁笑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抱着自个小腿死活不放的幼童。
      “...松手。”
      那小孩儿一脸委屈,被他这么一说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居然开始泛了水光。
      “爹——————”一声长音拉出去,喊的宁笑可是目眩耳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少主!”跟在小孩儿后面的一堆家伙也单膝跪下了,行的是尊礼,下对上的那种。
      “......”
      得,搞不好还真是上赶着给送银子来的。宁笑不合时宜的想。
      他笃定自个没生过那小累赘。虽说自小春宫图避火图看的着实不少,可实打实的演练却是没有过的。山上只有他跟师傅,下山的机会虽有,勾栏青楼等地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碰的。
      “我不是你爹。”宁笑看着那小孩,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
      “你是!你腰上那块玉佩就是信物!”小孩喊。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兴用玉佩当信物,真当自个是话本里的人物了...宁笑木着脸把玉佩解了放眼前看,翻来覆去没看出个好歹。
      这其实是他师父身上的玉佩,临死前塞给了他...等等。
      该不是就是顺带把这小累赘塞给他了吧。
      “呵呵......”他又开始笑,笑这事情有意思。
      “谁跟你说有这玉佩的就是你爹?我就不能偷啊抢啊或者从哪个黑市上买的?”他和颜悦色的说出了一堆不叫人和颜悦色的话。
      “不可能!”
      “那块玉佩不是凡物,他认主!”小孩面上认真,摆着一副正经脸。
      “你又怎知?”宁笑挑眉。
      “爷爷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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