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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六、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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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中午一起吃饭吧?”司徒清温柔的笑笑,一只手像长辈一样放到游夏的肩膀上。游夏有点不适应的闪了一下,司徒清的手就从肩头滑落。游夏尴尬的说了声抱歉,司徒清笑着说没事,回头跟许镜说了声,就要带游夏出去。
凌弃不明白的想上前问个清楚,游夏对他笑笑说没事。就跟司徒清出去了。
司徒清带着游夏来到电台不远处的一个小餐馆,店面不大,却很干净整齐。老板看到司徒清很高兴,径直带他们到了角落靠窗边的位置,很显然司徒清是这里的常客,游夏对这个位置很满意。
“别看这里小,但是味道很不错。”司徒清看着有点不自然的游夏笑笑,差点忘了这孩子应该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小店吧!
“要我帮你点餐么?”看出游夏的不自在,司徒清很自然的为他拿了主意。游夏解脱般点点头,在外面吃饭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点菜了,面对花样百出的菜单,他从来都不能从那华丽的名字后面看到菜本身的材料,点出来的东西总是会强差人意。幸好司徒清很随和也不在乎他这种漠然的态度。
菜上的很快,虽然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但是料很足,看起来味道应该不差。尝了一口后,游夏明白司徒清为什么会经常来这里。
两人都不是擅长说话的人,一直埋头吃饭的话就显得太单调了,游夏其实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是贸贸然然又怕很失礼。越是这样想就越局促,反而有点慌张。
“怎么不好吃?”司徒清敏感的发觉他的异常。
“很好吃!”游夏诚实的答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节目。我不知道原来你就是聆听。”
司徒清抬起头看着诚实的游夏,眼睛水汪汪的像个单纯的孩子,转而又低头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游夏错愕的拿筷子的手都僵掉了,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他摸不着头脑。
“关于姐姐的事情我很抱歉。”司徒清放下筷子,正视游夏,这一句道歉说的很诚恳。
“不!你不用道歉,我知道妈妈很快乐。”游夏低头幽幽的说:“我其实都知道,只是那时候我不能接受是因为我不相信妈妈的幸福会比我还重要,我……一直以为我才是妈妈最重要的东西。更何况她……一走就是十年。”
“对不起。”司徒清忽然很后悔提起了这个敏感的问题,看着这样的游夏,很让人心疼,在他这个年纪不是应该享受着家庭的温暖么?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么多?司徒清很说点什么,却发现他这个最擅长说话的人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外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了。
“说了你不用道歉,我并没有失去什么。”游夏低着头在笑。
“其实我也不想道歉,只是我想为姐姐给你做点什么,但是看到现在的你,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身上却有着一股韧性,我相信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的多。”司徒清就这样看着低头的游夏,声音一高一低像音符像铁块撞击的声音,游夏的脆弱的心弦被拨动,眼睛就在这一瞬间开始湿润。
“妈妈一走就是十年,那时的我年纪还小,爸爸又不管我。我觉得自己的天空一直都没有亮过,时间越往后走我就忘记的越快,我已经记不起妈妈是什么样子。”游夏的头低的很低很低,“我甚至连怨恨都忘记了,对于别人怎么说,我听不到也看不到。我什么都不需要,爸爸妈妈朋友都不要。”
“小夏。”司徒清怜悯的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左手。这种柔软的触觉像极了凌弃的感觉,游夏沉浸在回忆中冰冷的心又恢复了一点生机。
“你一定不知道,因为你我变的有点不一样了。”
“我?”
“记得那首‘Over The Rainbow’吗?”
司徒清点点头,眼中全是不解。
“你每次节目开场总会放这首歌,歌里说‘如果快乐的小青鸟儿,飞过了彩虹,那么,我为何不能?’小时候还不太懂,后来就明白了。没有多难,也没想象中难受。妈妈的影子又开始变得清晰,我才发现我从来就没有恨过她,我甚至比以前更爱她。”
“妈妈就像那欢快的青鸟,飞向的地方就是那片美丽的彩虹。可是……”
“小夏?”司徒清及时的打断游夏的话源,他看着眼前这个韧性十足的孩子,低着头,桌上却有着他滴下的泪水。“小夏……你也试着飞一次吧!”
游夏惊讶的抬起头,眼中的泪水涨的眼睛发疼,他就这样睁着,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说不出的滋味。“如果快乐的小青鸟儿,飞过了彩虹,那么,我为何不能?”心里默默的回味这句话,由司徒清嘴里说出来似乎充有魔力般。
“如果是我,我不要飞跃彩虹,我要跟我的爱人在彩虹身边幸福的生活下去,谁能料定彩虹的那边就一定比这边幸福?”
这回换司徒清惊讶,他握紧游夏的手变得更用力。很久很久两人忽然都“噗嗤”笑了出来,两个男人在临窗的位置面对面的握着手,场面实在是很不好看。因为这一笑先前的尴尬仿佛一扫而光。司徒清发现这个忧郁的孩子其实很健谈,爱好虽然单一但是很坚持。游夏发现这个人其实跟自己所了解的聆听一点也不一样,他的嗓音不仅仅好听,眼睛也很好看,是一双充满故事的眼睛。
一场饭吃下来,两人都很愉快,彼此还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下午的拍摄很早就结束了,因为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广告。游夏看着大家很轻松的开始工作又很轻松的结束工作,他甚至怀疑这只广告的效果。直到后来他在这个城市的很多地方看到这些照片,才发现凌弃真的比他想象中要厉害的多,只是那时候的他除了难受剩下的只是惆怅。
凌弃开车把送游夏回家,然后还要赶回工作室去做后期处理。游夏心情很好,嘴角总是挂着笑容。
“就这么高兴?”凌弃不满的抱怨。
“他是我妈妈女朋友的弟弟。”游夏看着凌弃抱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一个急刹车,凌弃吓出一身冷汗。
“看你吓的!没你想象中那么糟糕,我们聊的很开心。”
凌弃不再说话,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游夏冰冷的手。他不知道游夏跟司徒清距离聊了些什么?只要是会带起游夏不开心的回忆,他宁愿自私的把这些东西全部尘封到箱底。说是逃避也好,冷漠也好,只要牵涉到游夏的事情,他都会乱阵脚,所以遗忘或者逃避也不见的不好。只要他还能紧紧握住那只手,他就能为他做他想要做的一切,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松开。游夏回握过来的力量更让他坚信自己能守护好他。
寒假是游夏的寒假,凌弃却有很多事情要做,米亚的连环夺命call总像阴魂一样追着凌弃跑,她说等开学凌弃就要去为人师表,要趁着假期这段时间充分利用他的□□跟廉价的劳动力。所以凌弃才说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她害死。游夏总是笑,他很开心。凌弃白天忙于外面的工作总是要很晚才能赶回来,有时候晚饭都赶不上。游夏从来都不曾抱怨,只是他把三楼的杂物房腾了一半给自己做画室,卧室里的画具也全部搬了上去,这样凌弃跟他住在一间房间也不会觉得拥挤。
整个寒假凌弃的时间给了工作室,游夏的时间给了三楼的杂物房。一直到过年,然后又一直到了开学。彼此间的默契是很少去干扰对方的事情,凌弃虽然好奇游夏整天在画什么,却从未想过入侵到游夏的内心深处,那种地方不是自己愿意,外人哪怕是强行进入也只能在外面徘徊,反而会让防守更加坚固。虽然游夏什么都不说,凌弃却没有被疏远的感觉,相反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靠近游夏,是心与心的靠近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