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江湖(外传)》梦舞缘兮

87、教我武功吧

　　87 教我武功吧

　　满地的鲜血！一匹死马倒在血泊里，浑身都被射满了羽箭，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
　　死马的旁边还遗落着一条天蓝色披巾，是梅蝶的，几乎已被鲜血浸透。
　　我们甩掉追兵后，哥哥实在放心不下梅蝶，建议我们再杀个回马枪，于是又悄悄地折回到梅家庄。但是却在树林深处发现了梅蝶的马。
　　梅蝶早已不知去向，哥哥在附近找了半天，最终也只在雪地里拾到一根染血的梅花簪。
　　红色的鲜血染红了雪，月光照映下，那颜色更加刺目。
　　见状，徐在飞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颤，伏地捧着那染血的巾子，嘴里不停地重复:“这么多的血，这么多的血，她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雪地上到处都是皮靴踩过的凌乱脚印，混杂着血迹点点斑斑。哥哥神色几近呆滞，望着徐在飞发疯的样子，一语不发。
　　“她流了好多血，心弱，你告诉我，流了这么多血，她还能活吗？”
　　两行男儿泪，沿着俊秀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终于，变成了泣不成声。
　　悲痛欲绝之下，任何宽慰劝解都是徒劳的。
　　“又是一笔血债，姚震天！”
　　哥哥眼睛红红的，缓缓望向天边的月亮，一字一顿打牙缝崩道。
　　我的心也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样。梅蝶，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往昔的一颦一笑仿佛犹在眼前。然而转眼间，满地鲜红刺痛了我。
　　握剑的手，微微发颤，剑柄上的玉玦都跟着颤动。
　　“我去找梅蝶，不找到她，我誓不罢休！”
　　我说完，转身朝疾风走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哥哥拉住我:“没用的，我已经将这一带都找遍了！姚震天嗜血成性，根本不会在乎多杀一个人！”
　　“云潇潇！”徐在飞忽然一声怒嚷，站了起来。
　　“自从遇到你们兄妹两个，我们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倒霉。本来我盗取雪剑，是送给师傅作生日礼物的，你若不找上门来，姚震天也不可能发觉。结果，我师傅死在这件事上了。之后朝廷和江湖的人同时盯上我们，如今连我师妹这条命也赔了进去！接下来，你是不是又准备对我下手了？”
　　“徐在飞，你胡说些什么？”我怒目圆瞪，挡在哥哥身前。
　　徐在飞也不理我，只冲着哥哥怒喝:“你想害我，来呀！即便我武功不如你，也不会任由你欺负的！”
　　“你……”
　　哥哥拦住我，语气平静:“心弱，一切都是我的错，让他渲泄吧！把心里的火都发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听他如此说话，徐在飞没有继续嚷。愤愤地看向我们，忽地一转身，跑远了。
　　我追了过去，却见他立在一棵大树前，操起一根枯树枝狠命地抽打那棵树。
　　一边抽，一边嘴里不停地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偷雪剑……我无能，我不能替你们报仇！”
　　如此渲泄了许久，才停下来，把早已光秃的树枝丢在一边。几尺高的汉子，忽然掩面痛哭。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姚震天。”
　　我站在他面前，说得极为平静。
　　他停下来，看向我，满脸狐疑。
　　那神色好像在说：“就凭你？”
　　“其实杀人很简单，不一定非得武功高强。用毒，用蛊，用机关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可以不杀他，只伤害他最在乎的人，杀人诛心！”
　　我就像在叙述一件最平常的事，语气平淡极了。
　　徐在飞站起来，依然怔怔地盯着我，就像没有完全听懂，或者从来不曾认识我一样。
　　“人人都有弱点，这世上只要还有他最在乎的东西，他就一定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我们可以下手的地方。”
　　我从不认为我是好人，只要自己高兴，做了愿意做的事，是正是邪又有什么关系呢？
　　“心弱！”徐在飞望着我，嘴唇微微颌动。
　　这些话倘若给哥哥听到，他一定会说出一大堆话来教导我一番，但是说给他不会。反倒像是挺赞同似的
　　略略犹豫一会，他说:“你教给我武功吧，我要练最厉害的剑法，给师傅和师妹报仇！”
　　我淡淡一笑:“不是谁都可以成为绝世高手的。”
　　“我不渴望成为绝世高手，我只求能够手刃姚震天！”徐在飞说得斩钉截铁。
　　人一旦心中充满了仇恨，就会变得无比坚毅。但师傅总说，这样的人实际上是脆弱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杀了仇人，我就会快乐吗？或许不会。但是至少，惨死的爹娘可以含笑九泉，这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