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江湖(外传)》梦舞缘兮

83、最不该爱的人

　　83 最不该爱的人

　　哥哥大概累坏了，只说倚在桌边休息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祁山离这甚远，即便追月脚力再好，一个来回至少也得奔波七八天。哥哥回来后，又给徐在飞运功疗伤，一直折腾到中午。
　　我取了被子，想给他盖上，才从房间里出来，便看见青蜂正悄立在他面前，深情地望着他的脸。
　　正午时分，阳光暖暖的，折射进屋子，正好照在他半个身子上。衬得他原本就棱角有致的脸庞更加好看。
　　即便我这个亲妹妹看了，也不免喜欢。
　　更况青蜂。
　　此时，她正痴痴地凝视。或许，也只有趁着此时此刻，她才有机会仔细看哥哥吧。
　　我站在拐角处，悄无声息，我看见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哥哥脸上，指尖轻轻划过。
　　哥哥马上醒了，唬得她赶紧缩回手，俏脸上红霞流转。
　　“大，大师哥……”
　　“哦，没事！”哥哥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直了直身体，放眼四周，小声问青蜂：“他们，都回房休息了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哥哥声音压得更低，道：“有件事，我心中一直怀疑。杀死梅保和打伤徐在飞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青蜂好像用眼神问他：为什么？
　　哥哥接着说：“上次在回京城的路上，我遇见了卓雄，他想杀凤凰，我们打了起来。从他的话里我能判定，暗杀梅保的人，就是他师傅姚震天。”
　　青蜂一惊：“啊，真的会是他？”
　　“是的。当时我说，能在我身边杀人且还能瞒天过海的，大概只有他姚震天了，卓雄矢口否认。我见他心虚得很，于是故意又说，雪剑流落江湖，只有和朝廷关系密切的人，才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而江湖上和朝廷走得最近的门派，当属他们祁山派。卓雄听了这话，居然十分恼怒，当即就要和我拚命。”
　　青蜂道：“如果真是这样，姚震天拿到雪剑以后，就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杀徐在飞？”
　　哥哥道：“心弱觉得，有可能是徐在飞发现了什么端倪，姚震天恼羞成怒，才痛下杀手。但是我方才仔细检查了徐在飞身上，竟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罢从衣怀里取出一个小铜片。
　　青蜂见状，惊讶不已：“这，这分明是燕山弟子佩戴在衣服上的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而且铜片上还挂着一小块布条，像是从燕山弟子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他们之前应该是发生了打斗。”
　　“……”
　　“并且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梅保胸膛上的掌印，虽说和徐在飞身上的差不多，但仔细一看，大有区别。梅保的那个掌印极深，是近距离拍上去的，而徐在飞后背上的那个掌印并不深，我推测凶手一定会隔空劈掌，在他逃跑时击中了他。”
　　“隔空劈掌？”
　　“嗯，放眼江湖，会隔空劈掌的人不算少。但是以徐在飞的轻功身手，能在远距离劈掌将他打成重伤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照这么说，这人的内力，一定强得很，唉！真是太可怕了！”
　　“还有一点，心弱分析得对，凶手也不可能是魔教的人。”
　　“那，师哥，会不会……”
　　哥哥长叹一口气：“照理说，江湖上名门正派能有如此掌力的，除了姚震天，也就只有师傅了……我离开燕山之前，师傅一直在修炼一套极强的内功心法，究竟炼到何种程度，我也不知道。”
　　“可是，不应该呀……师傅不是那种人，决不会滥杀无辜的！”青蜂虽然如此说，可秀眉间却紧锁着。
　　哥哥没有说话，只砰地一声，拳头轻敲在墙上。顿时震得墙上灰屑纷纷落下。
　　我拿着被子，正准备往前走，哥哥又说：“青蜂，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青蜂道：“没有事，不痛的。”
　　但是不小心后背撞在桌子上，痛得她立即“啊”了一声。
　　哥哥一把拉住她：“你多久没换药了？我看看你的伤！”
　　青蜂：“……”
　　“哎，你跟师哥有什么好……也罢，我去喊心弱！”
　　青蜂连忙阻止：“师哥，相信我，真的没事。心弱早上已经帮我换过药了。只是，只是……”
　　哥哥俊眸大睁：“只是什么？”
　　但青蜂却什么也没说，垂下头，慢慢地，晶莹豆大的泪珠溢满眼瞳。
　　哥哥不知所措，就像每次面对我伤心流泪时一个样。
　　“大师哥，”青蜂抽泣，虽然她也曾努力抑制，但那眼泪终究还是化作两串珍珠滚落下来。
　　一时情不自禁，扑倒在哥哥怀里。哥哥只好伸臂相迎，搂住。
　　“原本我跟叔叔来京城，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只是我没想到你也在，若不是你冒死救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哥哥道：“别说傻话，人活在世上何其不易，不要总想不开！”
　　青蜂道：“我没有想不开。自从叔叔把身世告诉我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我不配爱别人，也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爱。可是……可是我终究还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是当今皇上，齐阳王都对我说了。他负了你，伤你太深。不过，师妹，别伤心了，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那个深宫大院也不适合你，你还是把他忘了吧！”
　　“不，我说的不是皇上……这辈子，我一共爱过两个男人，可惜都爱错了！”
　　哥哥一怔：“两个？”
　　“一个是皇上，那另一个呢？”
　　哎呀，傻子！我躲在暗处，咬牙跺脚。
　　青蜂无语，泪水却窜流得更急。
　　“是我吗？”直到这一刻，哥哥才恍然大悟：“我，我早该发现才是，我……”
　　“发现有什么用？你爱的是姚雁。虽然我们从小在一起，可你一直把我当成妹妹，就像对心弱一样！”
　　哥哥：“……”
　　“师哥，实话对你说吧，其实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去京城给爹娘报仇的。可我万没有想到，我们在白龙寺遇到的那个书生，竟然是乔装改扮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起初他对我特别好，就像你对我一样，于是我就……后来，他一去不返，我才知道，他居然是皇上，我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
　　似乎每个字都在泣血。我靠在门板上，不由得仰天长叹：唉，为什么会这样？深爱的人总不能在一起，老天真是太会捉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