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聊斋]等一等，我照个镜子》沐听风砂

32、魑魅魍魉（08）

　　第32章☆魑魅魍魉（08）——悲剧生

　　素秋人还是昨晚的那个人，可性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截然不同了。

　　如果说原本的素秋像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温柔娴静，那么今早的她张口闭口自称“侠女”，想要惩奸除恶、伸张正义，倒是给她整个人添上了几分江湖人士的侠气。

　　——这侠气在她身上并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和给人的好感，相反，更衬得她格外娇憨、惹人喜爱。

　　*

　　在发觉素秋发生了变化后，佟白水第一时间便在探究她会发生变化的原因。

　　酒吗？

　　素秋平时并不喝酒，昨天她心情烦闷，倒确实是饮了不少，脸上酒醉染红的双颊到现在还有些微微的粉色。

　　但，单单是酒似乎并不该有这么大的威力，再说佟白水也陪着素秋喝了几杯，若真的是酒引起的变化，佟白水自己也不可能幸免。

　　那如果不是酒，又是什么引起了素秋的变化呢？

　　又或许，酒确实也是导火索，引动了素秋体内的什么特殊的东西——提到素秋体内异于常人的东西，佟白水立刻就想到了几个月前她赠予素秋的那一缕龙气，会是因为这个吗？

　　就在这时，镜子忽然出声提醒：“龙太子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龙太子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但是说到龙气，他确实该是她们这些人中最了解的。

　　佟白水陪同素秋梳洗过后，到了外间，龙太子正在跟小狐狸跟小胖墩儿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这趟出来是如何地过五关斩六将，又说着这一次他为了说服自己的长辈们允许他出门，又是如何地跟他们斗智斗勇。

　　虽然在他口中自己这趟出来是费了老大一番功夫，但也不难感觉出，他其实还挺乐在其中的。

　　这会儿，他聊完自己的事情，忍不住开始抱怨起了小胖墩儿，认识这么久了居然还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是不是不把他们当兄弟？

　　小胖墩儿“哼”了一声，脸往旁边偏了偏，虽然还是一副傲娇的模样，但看得出来，他已经不像一开始见到龙太子的时候火药味儿那么浓了。良久，他到底还是支吾了声：“……烈。”

　　小狐狸起哄：“说话声音太小了，压根听不清，再说一次！”

　　小胖墩儿不满地抱臂环胸：“没听清楚就算了。”

　　龙太子见好就收：“小冽就小冽，不过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冷得可以啊，你该不会是条冰龙吧？”

　　小胖墩儿：“不是那个‘冽’……算了，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龙太子“哈哈”笑着，郑重地再对小胖墩儿自我介绍了一回：“我是玉树，玉树临风的玉，芝兰玉树的树。”

　　分明两个成语当中都有着他的名字，他却还郑重其事地两个字分开，单独解释了一回。

　　不过，他解释完，看着天默默又补充了一句。

　　“物以稀为贵，龙族每一代的雄龙都特别多，我出生的时候，正好龙宫里头的玉树开了花，就直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合着，这名字取得还挺敷衍。

　　自揭心酸血泪史，这大概就算是龙太子另类的赔礼道歉了吧。

　　小胖墩儿这下心也平了，气也顺了，他注意到佟白水带着素秋进来，敏锐地发觉了素秋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于是专注地打量起来。

　　小狐狸和龙太子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过去，小狐狸还没意识到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龙太子却相当讶异地惊呼了起来：“她这是喝了酒了？”

　　素秋现在的状态，单从表面来看其实十分正常。如果不是佟白水陪了素秋一晚上，早上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的话，佟白水也根本就不会知道素秋的内里已经变了一个性格。

　　而现在，龙太子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了素秋的异样，他还一口就叫破了素秋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喝了酒。

　　“看来，你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唔……”龙太子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佟白水也不催促他，龙太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继续说了起来，“那什么，她现在体内不是有我姑姑的一缕龙气嘛，这龙气要彻底炼化，怎么着也需要个三年五载吧。炼化期间，对她的日常生活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要别喝酒。”

　　说到最后一句，龙太子的话收得飞快，像是就希望别人听不清楚一样。

　　小狐狸好奇追问：“那喝了酒会怎么样？”

　　龙太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也没想到，刨根问底的不是佟白水，居然是自家兄弟。

　　唉。

　　龙太子认命地继续往下说。

　　“这龙气既然是我姑姑的，在彻底炼化之前，自然也会带有我姑姑的那么一点点……”

　　龙太子伸出食指和拇指，对在一块儿，只分开了一小段距离，代表真的只有一点点。

　　可惜，他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底气。

　　“……一点点性格吧。”

　　佟白水听明白了，她品了品，道：“你姑姑，想要当一名行侠仗义的侠女。”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她分明说出了肯定的意味来。

　　“嗯，”龙太子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姑姑哇，不是侄儿我揭您老底，实在是、实在是阴差阳错啊！

　　这龙气若是给了人类，当然是没有这些困扰的，可佟白水却偏用在了素秋身上。同属精怪，素秋对龙气的感应更灵敏，自然就——

　　“那这跟酒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喝了酒就会性情大变呢？”

　　龙太子的话思绪被这问题打断，偏偏说话的又是小狐狸，龙太子瞪大了眼睛看他：“你可真是、真是……”

　　平时没见你这么不依不饶一针见血的啊！

　　“难道是——”小狐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正要开口，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呢，小胖墩儿的声音补了上来。

　　“——龙女嗜好饮酒。”

　　得了，老底都叫你们给揭穿了，都快闭嘴吧！

　　龙太子默默扶住额头。

　　这一趟能出来，还多亏了姑姑从旁说和，要是姑姑知道了现在发生的事情，只怕恨不得时光倒回到那时候，一定帮着爷爷把他留在家里头。

　　话说你们不是我的好兄弟吗？怎么关键时候一个比一个能捅刀子。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好兄弟就应该要两肋插刀？

　　*

　　比起旁的，佟白水更关心的是，这样的变化会不会对素秋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以及她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多久。

　　幸好龙太子表示，这样不会对素秋的身体有什么伤害，只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嗨呀，你们不要太担心了，我现在觉得自己的状态好极了。”素秋只是变了一种性格，并不是失忆，她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希望大家再为她担心，于是说出了这一番话，只不过她说话的方式也变得跟往常不一样了。

　　素秋拍了拍手振奋精神，也趁此机会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们饿不饿？咱们还是赶快吃过早饭去追那对恶毒的夫妻吧！早点惩罚了他们，就不会有人在他们手上无辜被害啦！”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横竖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昨天那一对夫妻后来进了一间客栈，地方佟白水和素秋是知道的，于是二人用过饭之后就立刻赶了过去。

　　小狐狸等人觉得这事儿似乎挺有趣的，于是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岂料当他们一行人赶到客栈的时候，却听见客栈的掌柜说：“哦，你是问那一位举人老爷，他们夫妻俩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据掌柜的回忆，当时举人老爷夫妇俩行色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急事一样。离开的时候还给了十分丰厚的小费，就像是生怕被他们耽搁。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

　　这一对儿夫妻一旦离开了，失去了下落，这事儿岂不是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了他们！”素秋女侠正义凛然地说道，她转头问掌柜的，“你可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明艳动人中带着英气凛然的一张丽容，就这么直直对上来，饶是掌柜的见惯了大风大浪，也颇有些顶不住哇。

　　按理来说，他应该以不能轻易透露客人的行踪为理由，这样就能等到这些人给出好处，再多拿拿乔，等得到更多的好处之后再开口，可等掌柜的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话答案都给说出去了。

　　且不提掌柜的在那儿懊恼不已，素秋知道了那对夫妻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追了过去，一路打听到他们已经出了城，众人于是加紧了追赶的动作。

　　可惜，她们在后头一边问一边追，速度上到底还是慢了一程。就算有龙太子派遣了水中的生灵来帮忙，她们中途还是一度走错了路。

　　而等到她们这一行人终于追着那对夫妻来到了崂山的时候。

　　悲剧，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