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昨天》宸墨37°C

21、邂逅

　　有人青春，彼岸，花开，开至荼靡；有人生活千折百磨，充满戏弄，饱经沧桑！

　　人们都说光阴似箭，如果流逝的时光真的会像一把锋利的剑，那么凝目婆娑世界里的苦难，幸福，悲哀，喜悦，侘傺，得志，是不是也都可以舞剑挥断呢？断了所有的一切，断了前尘，断了往事，断了悲欢，断了离合，断了昨天！？

　　初冬灰沉沉的天空，惨白且淡薄的云彩漫不经意地飘荡。心不在焉的如同浪漫格调的上岛咖啡厅里坐着的凌雯，原本已清澈豁然的心又陷入了覃思，跌宕游弋。她到底还是放不下，到底还是会想念陪伴她走过迷惘、走过失意惶遽，踏出新生的朋友。

　　在接袂成帷，鳞次栉比的城市凌雯再一次感到了踌躇迷茫，无所依托，似乎比上回更甚。他，他们都还好吧，她的离开是原点还是终点？她的离开一切都能回到最初的轨道？按照原有的方式运行了么？希望不是以火去蛾就好！

　　没有了她，地球不会停止转动；没有了她，他和他的生活一样精彩出众吧？只是没有了他们，她的生活索然无味，黯淡无华。

　　“先生，您预定的位置在那边，我带您过去。”服务生恭敬礼貌的态度，一切都训练有素。

　　“谢谢，但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微笑说罢，向靠窗的第四个座位走去，不经意间，第三张桌子前懒倚着的女孩让他心头一悦。

　　“是你？凌雯？”

　　“哦，是你啊，你好，程先生！”凌雯懒懒睨了睨来人，无所聊赖地哼了句。

　　一句程先生，把息凉愣得半天没回过神。虽然他和她不很熟，但是这样的称呼未免也太过于生疏了吧。他抿唇轻笑，笑容里添加了些许深长，些许不奈。他客气而温蠖语调，“哦，你好，凌小姐。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哦，哦，哦，那你请坐吧。”凌雯随手指着对面的位置，魂不守舍的样子令人失笑。

　　今天的咖啡厅没了往时音乐的熏陶更显安逸恬谧，凌雯和息凉对面而坐，彼此保持缄默。西南方的城市，放眼望去，枯藤老树在季节的交替中还是显得突兀；初雪未霁，延续了秋的萧条，添加了冬特有的凝重，连呼吸都有些促狭。

　　“你怎么来这个城市了？阿姨还好吗？”

　　“来这出差，不过快走了。我母亲她很好，还像原来一样喜欢到处游玩，喜欢待在安静古朴的小镇。” 息凉看着眼前这个荏染的女孩，忽然觉得没来由的心疼，呵呵，心疼？他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会有这样奇特的感觉呢？“很久不见，你过得好不好，怎么今天一个人？那位先生呢……”可能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多了，息凉刹住了话头。

　　“哦，那就好，阿姨真让人温念。以前还在家的时候，她很照顾我，像我母亲一样。呵，母亲？忘记她长什么样了，仿佛她就没有在我生活中出现过，仿佛就我和我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不过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过的很好。”凌雯或许还没发现此时提及她的家庭，她已经能够像叙述毫不关己的事一样，安之若素了。“他，良豫？在学校或在家吧。不知道，我们已经半个月没联系了。”

　　息凉温蔼地注视着凌雯，他想，她真的过得好吗？为什么在她身上总有一种言不清的感觉呢？为什么他们的每一次邂逅都是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呢？这次也是吧，不然为何神情怅惘？
　　…… …… ……

　　“程先生，不好意思啊，我只顾着说自己的事，都忘了问你，你说你到这个城市出差，要走了么？哪天？要不要我送送你？还有你过得好吗？你爱人呢？”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凌雯一连接着问了好多问题。

　　“是的，今天要走了。我的生活睁眼就处于忙碌状态，有时候忙得甚至没有吃饭睡觉的时间，这也没什么不好，很充实，我也习惯了。至于爱人，我想现在我还是法律上的单身吧。”息凉想了想又说，“不对，法里法外我都应该还是单身，还没女朋友呢。”

　　凌雯笑了，第一次，她在他面前那样随性地笑，“我今天也要走了。盘桓了半个月，没找到什么工作，还是决定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离开，从他对她仅限的了解中，他不知道她能去哪儿。息凉‘猴急猴急’地问。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等会去火车站看看，随便买一张票，不管终点在哪儿都好。”凌雯眺望着窗外，想象着迁徙的候鸟，如果她是它们其中的一员，现在单飞是不是为时已晚？如果时间还不算太迟，那么是否只要忍受住沿途所会遇到的困难危险，就可以了呢？

　　“凌小姐，你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份吧。”

　　“我学过几个月的电脑和英语，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或说我能干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 …… ……
　　“凌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冀你的生活能充满阳光。”凌小姐，息凉实在叫不习惯，好像瞬间的隔离，让他们之间便遥不可及。

　　“程先生，哦，不，息凉。谢谢你，”……“你知道吗？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让我感觉很舒服，那是从身到心的放松，好像认定了你不会伤害我一样。每次见到你，我所有的烦恼都没了，即使有，你都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耐心地聆听着，而我也能不骄不躁。”凌雯说得很认真，很严肃。转而轩渠，“和良豫，阿楠的初次遇见我也是心存戒心的，而对你，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只想说谢谢你，我真的希望我们彼此能成为好朋友。”

　　息凉压根没想过凌雯会和他说这些，但听后很开心，至少是朋友不是吗？他故意侃道：“我们本就是朋友，难道你只当我是陌生人么？”

　　“嘿嘿对了，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吧。”装傻，她好像还挺乐此不疲的。

　　“我晚上8点的飞机，你呢？”息凉摇头，眼前的女孩真令他无语。

　　“一会儿吧，我坐火车。我喜欢坐在火车上的那种慢悠悠的‘晃’到终点，那样才有旅游的感觉，能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能从中调解自己的心情。飞机太快了，不喜欢。”

　　…… …… ……

　　息凉和凌雯宛如故人般，哦，不，他们就是故人！面对面，漫语空言，侃侃不休，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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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分，凌雯婉言谢绝了息凉相送的好意，面色嗒然地信步走到了火车站。冬天的风肆力地咆哮，她的衣角嫳屑，发丝被吹得蓬松凌乱。

　　火车汽笛声声催，站内人潮拥挤，张袂成阴。凌雯挤到售票窗口，买了一张北上的车票，捏着票根那一刻，心里有些沉重。小小的纸片好似承载了一个旅人漂泊的梦想，她如漂流瓶一样不知方向的漂着。

　　“凌雯……凌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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