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深》昨冥初五

5、前世今生，如梦

　　赵先生果然没有骗他，这一晚果然难熬……

　　萧墨脑袋越来越沉，最后的意识是他娘也被惊动了在床边叫着“墨儿，墨儿……”

　　萧墨意识已经不清醒含糊的说“娘我没事我睡会就好…………”

　　萧墨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嗓子越来越痒，一心沉入睡梦脑袋却好像不肯听话地停止转动，一帧帧的放着好像别人的电影……

　　一会儿是江封麟一身西装臂膀挽着面目清秀一身白纱的女孩子走向牧师，自己坐在座位上除了鼓掌什么都不能做……

　　江封麟正要吻新娘，萧墨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却发现新人背后的牧师变成了一身是血的高幼阳，正定定的看着他。

　　萧墨想冲向前拉开那对吻得难分难舍的新人，也想拉着高幼阳说对不起，离开座位时发现自己的队友都穿着迷彩衣血迹斑斑的坐在旁边鼓掌，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

　　萧墨头疼欲裂，转身又看见小时候那个孤儿院，院长奶奶抱着他坐在膝上说道：“小沫墨不是没有人要，奶奶要你，爸爸妈妈有他们自己的人生，小墨也有自己美好的人生，小墨你不是没有希望的，你本身就是一个希望呀。”小小的萧墨抱着奶奶的脖子一抽一抽的吸鼻子。

　　萧墨甩了甩头，却又突然身体一轻，好像自己被抛了起来，一起一落地看到萧炎脸上伤疤还未愈合的脸，好像自己是个小婴儿。画面却又快放，自己慢慢长大，萧炎经常不在，萧璧拉着自己小手教自己读书写字，萧璧和纨绔子弟去青楼被母亲发现抽鞭子时自己伸着小胳膊拦在母亲身前，后来又有了小芷，萧墨隔着栏杆伸手勾着萧芷小手，母亲头上裹着布巾一脸笑意的看着，然后又是那个镜头，自己奔向父亲，被父亲抱起……

　　萧墨额头上全是汗，盖着两层被子却还是有些发抖，眉头紧皱，身上烫的可以煎鸡蛋。赵先生熬了药却怎么也喂不下去，最后只好端来浴桶在热水中加了另一幅药方，又在房中放了很多的火炉，萧璧抱着裹着毯子的萧墨放进浴桶，又在浴桶上面蒙了被子，不停换热水进去。

　　萧墨还是陷在梦境里出不来，看着真正的萧墨从小长大，父亲亲近母亲宠爱，心底有些羡慕。萧墨看着在树下独自玩蛐蛐的小萧墨，萧墨侧头突然看到他，萧墨惊了一下，他能看见我？

　　萧墨站起身走了过来，奶声奶气的说：“你是谁？”

　　萧墨内心觉得这画面太踏马玄幻了。

　　这踏马活见鬼了……

　　萧墨破罐子破摔了：“我叫萧墨。”

　　萧墨：“那你就是我？我长大了像你一样吗？”

　　萧墨有些心塞这孩子可能再也看不到自己长大的样子了，蹲下身子摸了摸萧墨的小脑袋：“万一墨儿没能长大怎么办？”

　　萧墨歪着头看了看他说道：“你不是长大了吗？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萧墨不知该说什么，听到远处有人喊道：“墨儿快出来，要吃饭了。”

　　萧墨听到声音转身跑开，跑出几步又回头说道：“萧墨你可要好好长大哦。”

　　……

　　萧墨在浴桶里脸色慢慢红润，也不再咳嗽，只是还是紧紧皱着眉头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

　　萧璧在旁边站着也紧紧皱着眉头，又转身看了看母亲楚澐，说道：“母亲回房歇着吧，孩儿在这里守着便是。有赵先生在，不会有事的。”

　　楚澐又担心的看了一眼萧墨，又转身看了眼脸色不好的萧璧，心里明白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反而让萧璧担心，便叹了口气说道：“娘先回房去了，早上再过来。”

　　萧璧将母亲送出门，回到萧墨房间拿着帕子给萧墨擦汗，一边问赵先生：“墨儿无事吧？”

　　赵先生：“这次无事，只是先天不足不是能轻易治好的病，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没事，大公子应该知道赵某让将军寻找的药材，药材难找，若是有这几味药材，赵某或许可一试治好二公子。”

　　萧璧半晌后说道：“爹爹已经派人去找了。”

　　赵先生又说道：“也不知怎的，这次好像更为凶险，二公子这段时间怕是思虑过度夜夜难眠，看现在的状态又似噩梦缠身，按常理来说失忆不该至此……”

　　萧璧擦汗的手僵了一下，又恢复常态，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赵先生你看墨儿失忆前后脉象可有不同？”

　　赵先生说道：“并未，按常理来说失忆的人脑脉该有堵塞或淤血，赵某把脉时却并未发现，而且当时二公子受伤时也并未伤到头部，所受的伤也不过是皮外伤，将军不是无分寸的人，赵某也没有想到二公子会失忆……”

　　萧璧打断说道：“我指的不是失忆这个病症，我是说根据先天不足这一脉象，是否可以确认失忆前后的墨儿是同一个人，又或者有没有什么药物或者方法可以造成跟墨儿一样的脉象。”

　　赵先生吃了一惊抬头看向萧璧：“大公子你是说……”未说完低头想了想说道：“应当可以确认是同一人，二公子先天不足不仅因为夫人怀孕时忧思过度还因为夫人当时中了毒，虽说后来有惊无险但总归会对二公子造成影响的，赵某想不出有何药物可以导致如此先天不足的脉象，而且此次发病二公子的症状和脉象和先前一致，赵某想不同人应当是做不到的。”

　　萧璧没有说话慢慢擦着萧墨额头的汗，萧墨丝毫没有意识清醒的迹象，双眼紧闭表情似是要哭出来，萧璧摸着萧墨的头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不要惊动母亲。”

　　赵先生拱手说：“是。”

　　=======================================

　　萧墨醒来天已大亮，头疼欲裂，身上倒是不沉了，只是嗓子还是有些痒，转头想说喝水却发现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

　　床上刚有些动静，撑着桌子闭目养神的萧璧就清醒了，急忙起身倒了一杯参茶扶起萧墨缓缓喂进去。

　　萧墨意识清醒了点，想起梦境里萧墨小时候的事情，看着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大哥，慢慢喝完参茶拉住萧璧的衣袖叫道：“大哥……”

　　萧璧放下茶碗又掖了掖被子说道：“墨儿乖，大哥去叫赵先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