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可负卿卿[快穿]》初云之初

17、崩溃

　　明烟坐在门口，正有些忧伤的时候，就听外边有脚步声近了。
　　下意识的，她竖起耳朵细听，心里既希望这是进这家店的，又怕是进这家店的，忐忑极了。
　　然而，无论她是何想法，时间终究不会停住。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到了这家店的门口，略一停顿，迈了进来。
　　明烟心头止不住的哆嗦，壮着胆，抬起眼睛看一眼，脸上神情登时转为惊喜：“妈妈！你怎么来了？！”
　　她高兴的险些跳起来，这会儿倒是想起之前的赌约了，大大方方的在妈妈脸上亲一口：“我想死你啦。”
　　宋清露挽着长发，面容同明烟有八/九成相似，即使是到了这个年纪，风仪依旧迷人。
　　握住女儿的手，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儿：“气色蛮好，人似乎也更好看了。”
　　站在门口说话，难免不方便，明烟拉着妈妈的手，往她们三个坐的位置走：“你怎么来了？还找到这里来了。”
　　“你到校都一个多月了，奶奶不放心，叫我来看看。”
　　宋清露笑着说：“我到了你们学校，找到女生公寓去，问了人才知道，你约着朋友出去了，还跟我说了那么常去的地方，我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第一家就遇见了。”
　　程素是认识宋清露的，远远的看见，暗暗嘀咕一声明烟金光笼罩福气满满，想着暮秋不认识，就低声向她介绍了。
　　哪里想到，暮秋比她热情多了，迎上前去，笑盈盈的问了一句：“宋老师好。”
　　宋清露一怔，随即又笑了：“怎么，你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暮秋一双眼睛都在放光，里面写满了仰慕：“学印度舞的，哪里有不知道宋老师大名的。”
　　她转向明烟，语气里带着一点女孩子特有的埋怨：“之前还跟你说过，特别崇拜宋老师，你就在一边听，什么也不说。”
　　宋清露是享有盛誉的舞者，尤其是以灵动优美的印度舞出名，本人更是蝉联过几任舞蹈协会的会长，尤其是在暮秋这些学习印度舞年青一代中，极有盛名。
　　“那时候觉得，要是说的话，好像是在炫耀，算啦算啦，现在知道，不也来得及嘛。”
　　明烟笑嘻嘻的扯了过去，又向妈妈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暮秋，印度舞跳的很棒，之前还跟我夸过你好多次的。”
　　“印度舞对基本功要求很严格，”宋清露上下细看暮秋身姿，点点头，赞许道：“能坚持下来，已经很不容易。”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阿姨就好，”她说：“我会在这里留几天，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一起跳跳看。”
　　“可以吗？”暮秋不复此前的高冷，全然是一个小粉丝的模样，眼睛亮闪闪的：“谢谢阿姨！”
　　“好啦，明烟带着阿姨四处逛逛吧，”程素知道她们母女俩久久不见，肯定有话要说，见暮秋说完，就善解人意的开口了：“首都军校的景色很好，来都来了，应该好好看看的。”暮秋也跟着附和。
　　明烟知道她们的心意，也不推脱，向宋清露示意之后，就带着她到学校里面去，四下里逛了几圈。
　　有点累了的时候，她们一起去喝下午茶，宋清露才带着点好奇的开口问她：“谈男朋友了吗？”
　　“没有呢，”明烟心头一个咯噔，也没敢承认，只笑着掩饰了过去：“才开学多久呢，哪里能谈得到。”
　　“妈妈不反对你谈男朋友，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宋清露很开明的笑了笑：“当然，要是等到专业课基础打好之后，大二再开始谈，会比较好些。”
　　怕女儿有压力，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喜欢，大一也可以。”
　　大概是因为对艺术精益求精的缘故，明烟毫不怀疑妈妈对于女儿男朋友的挑剔，现在嘴上说的开明，八成是因为明烟说还没有男朋友。
　　这里是个坑，弄不好就得掉进去，她没敢多说，随意的扯到了自己的同学跟老师身上去，然后又说起了月考。
　　但凡是父母，对于孩子的学习都是极为关注的，宋清露也不例外，听明烟说起这个，也顾不得之前的话题，顺着问了下去。
　　明烟暗暗松一口气，七扯八扯之后，见宋清露有些累了，便打个车，一起回了公寓。
　　目光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儿，宋清露有些诧异：“这房子倒是真好，装修的也好，家具也好，真难得。”
　　“是啊，第一回看就看中了，”明烟一边换了拖鞋，一边说：“我运气爆棚啊。”
　　宋清露笑着点了点她额头：“就你会说。”
　　四下里看了看，她疑惑的问了一句：“哎，阿白呢？”
　　“阿白当然在家里了。”明烟踢踏着拖鞋，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就往自己卧室里走，走到门口了，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阿白，不会是到祁元卓家去了吧！
　　尼玛，刚刚才说没男朋友，要是叫妈妈知道那是骗她的，可就要爆炸了！
　　明烟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敲起了鼓，稳住步子，进卧室看了一圈儿，心就沉了下去。
　　——阿白不在啊！
　　怎么办？
　　怎么跟妈妈解释？
　　“怎么不说话呢，”她久久没有出声，连一向活泼爱闹的阿白都没有出来，宋清露不由得有些奇怪，端着水杯到了卧室门口，奇怪的问了一句：“咦，阿白去哪儿了？”
　　明烟大脑运转的都要冒烟了，顿了一下，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出去玩儿了吧。”
　　“你门都锁着呢，阿白怎么出去玩儿？”宋清露被她的说法给逗笑了：“难不成，是飞出去了？”
　　明烟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笑嘻嘻的说：“你怎么知道，不是飞出去了？”
　　宋清露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我楼上住着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鱼呀肉呀，腌的特别好吃，”明烟拉着宋清露到了阳台，指着开着的防盗网向她示意：“阿白贪嘴，刚刚来的时候去偷吃人家东西，好在阿姨喜欢它，没生我的气。”
　　“阿白倒是厚脸皮，认识之后，就经常跑到人家家里去偷吃，阿姨喜欢猫，也惯着它。”
　　宋清露看着楼上阳台挂着的腊肉和鱼干，倒是没有怀疑，毕竟，那多是老年人的爱好。
　　她只是看向明烟，问：“给人家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有没有送点东西过去，表一下心意？”
　　“有的有的，”谎话编了一个头出来，再往下顺就简单多了，明烟脸不红心不跳：“我买了牛奶和营养品，前几天刚给阿姨送过去。”
　　指了指放在客厅一角的坛子，她笑着解释：“阿姨人特别好，除去给的那些腊肉咸鱼，还硬是塞给我一罐咸菜。”
　　“真好，”宋清露由衷的感叹：“人家这么热心，你有事没事也多去走动一下，去的时候也别空着手，时不时的带点东西，老人家都不容易的。”
　　明烟只当这茬儿过去了，心里笑的跟花儿一样，脸上却不动声色：“我知道的，妈妈放心吧。”
　　宋清露点点头，忽然向她说：“人家这么关照你，是一番好意，我既然来了，还是过去谢谢人家吧。”
　　“我也没见过人家，”在明烟绝望的无声悲鸣中，她笑着说：“你前边带路，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好了。”
　　明烟好难过，也好想哭。
　　她已经努力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为什么还会造成这种局面？
　　脑子里急速的转了几圈儿，她很快想到了拒绝的理由：“你自己都说了，空着手不好过去，这会儿什么都没有，怎么好干巴巴的登门拜访？”
　　“这有什么，”宋清露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你们楼下不是有超市吗？下去买点不就行了。”
　　明烟顿了顿，再度开口：“人家在不在家还不一定呢。”
　　“怎么会不在家？”宋清露奇怪的说：“阿白不是过去了吗？”
　　明烟泪流满面：“……啊哈哈哈哈，我忘了。”
　　女儿再三阻拦，宋清露隐隐约约察觉到几分不对，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了：“怎么，你有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呢，”明烟说的她自己都觉得勉强，垂死挣扎着说：“妈妈，你这个人，就是爱胡思乱想。”
　　宋清露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哼了一声，说：“那就走吧。”
　　明烟心里头乱的像是生了十亩地的杂草，还是撒多少百草枯都没用的那种，正在想坦白从宽的一万种姿势，却见宋清露动作停了。
　　“颜颜，”她凝神细听，然后问明烟：“你有没有听见，阿白的声音？”
　　那叫声从门外传来，明烟听完之后，神情活像是被黑医院摘去了一个肾，声音都抖了：“……没有啊。”
　　阿白喜欢去祁元卓那里玩儿，回来的时候也只会走阳台，要是走正门的话，只有一个可能。
　　——祁元卓抱着它下来了！
　　世间有什么事情，比你刚刚想离开家去鬼门关，然后发现阎王已经迎到家门口，更可怕吗？
　　没有！
　　这一瞬间，明烟几乎想把自己扭曲成那幅叫做呐喊的名画。
　　宋清露笑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着，又去厨房倒水，准备迎接客人：“肯定是楼上阿姨带着阿白下来了，你快去开门啊。”
　　“啊哈哈哈哈哈……好，我这就去。”
　　明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笑些什么，可能，是在笑她可怜而又可悲的人生吧。
　　扭曲着脸，她拉开了门，就看见风姿俊逸的祁元卓正站在门外，怀里是她家的美喵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