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三章 魔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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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摆在原君面前的问题很明确：他们需要杀了迪诺，但神不想让他们杀了迪诺，并且这个神毫无道德地直接插手了战斗，一点余地都不留给他们。
更要命的就是连他在想什么都是神安排好的，用神的安排去挑战神的安排——原君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头疼，难道他要想个什么办法说服作者？他还不如试图说服迪诺自杀呢。
他想清楚了，没想清楚的人多得是，至少狮子曜完全不知道什么原著同人的逻辑，他在迪诺周围旋风消失的同时下达了攻击指令，而迪诺捂着脸，他没有动，黑发挡住他的面具，原君忽然不知道他是在因为悲伤而哭泣，或是因为极度的兴奋——他的呼吸快到了极点，身体颤抖着，连带着发丝都在摇晃；他的声音透过发丝像是透过了几层地狱，墙壁忽然向内突出为他遮挡攻击——“我说过了吧，神存在啊！”
被神看着也无所谓。
至少证明了那个神的存在，完完全全地。
原君咽了一口口水，他在一定程度上能理解迪诺的疯狂，就像他自己仰望星空那样，当你连星轨都能捉摸透彻，当你的生命里从最一开始就唾手可得的渊博炼金术知识已经无法再满足你，当你抬起头隐约猜到天的那一头是什么——你真的能去验证么？你真的敢去验证么？
迪诺敢，并且能。
所有人，从这些正在攻击他的怪物大师到原君身边颤抖的冰泪殇，包括这已经化作城堡的怪物，都是他划为棋子的东西，又或者他连自己都化作了棋子。
“最后一个问题。”在无数的远程攻击中原君开口，城堡的防御诡异莫测，那些攻击几乎是被吸入它突起的部分，甚至无法靠近迪诺周围三米，也就包括了原君在内，“你是怎么制造了冰泪殇——”
有人试图近身攻击了，并且他像之前的任何飞行攻击一样被吸到突起上，挣扎着却无法脱离，“啊……失败的实验有很多。不过最近的，有一个叫孙晓兵的孩子，他在暗部当DK99，他和他的老师有点不对头。”迪诺弯了弯眼角，“于是他利用家族——嗯，他的家族嘛，主业是易容——利用家族的力量伪装了情报员，给了他的老师一个错误情报，让他的老师和阿尔伯特对上了。”之后的事情似乎不用再开口，“她是第一个人类试验品。以她为原体我制造了一具足够强大的躯壳，但没有灵魂……没有灵魂。”他重复了一遍，“之后，那具躯壳被机关家族的一个叫多可萨的小子送给红魔了。冰泪殇嘛……当然有那些实验的功劳，只是这一次的试验品是活人，不是死人……”
“她叫你父亲。”原君无视了关于多可萨的话，“她叫你父亲！她刚刚也说了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总不会在明知道自己从实验室里诞生的情况下还叫你——”
“……是的，我有胎儿的记忆，当时……”冰泪殇似乎找到了一条线路，但她发现迪诺眼里的笑更加富有深意。
“我是你父亲。”他一字一句道，“亲生父亲。”
冰泪殇茫然地看着他。
“听不懂么……”迪诺的声音近乎叹息，他抬起手，顺着自己的喉结向下一划，直划到腹部，“亲、生。那些炼金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婴儿能承受的，母体也做不到——所以最简单的选择就是我自己当母体，在你还是胎儿的时候进行炼金！”
原君的大脑一片空白。
迪诺的笑意如同红色海洋中的巨大凶兽。
他不仅把这些人和怪物当成了棋子，他把自己当成了最重要的棋子摆在棋盘中央，他对自己施加炼金，用疯狂的意志对抗炼金的疼痛，生生造出了冰泪殇！
“那么——冰泪殇的另一个父亲——”原君发觉自己的声音像是缺乏能量的猫眼晶石里的录像般一卡一卡，“她的另一个父亲——”
迪诺若有所指地回答：“只有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才能带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魂魄。”
原君没能听懂这句话，但尤古卡似乎听懂了。在一干怪物大师的背景中，尤古卡吐出了一个名字：“梅菲斯特？”
迪诺浅笑着点点头。
——所以说，这些怪物大师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充当无聊无用的背景么。原君心底有一个声音冷漠地开口，无法改变了，大师怕醉汉，无所顾忌之人自有无所顾忌之力，连自己都划为炼金材料，与传说中的恶魔交||合强行诞下破坏世界规则的冰泪殇——
他不怕死，他就是在赌，死之前能看到那张纸的裂面。
“……不，”冰泪殇跌跌撞撞站起身，显然受了不小的冲击，“你是……男的……”
“所以赞美无所不能的炼金术吧。”迪诺摊手，“以及——阿尔伯特啊，你要是真的想出手，就不要躲着嘛。”
原君骤然抬起头，在迪诺身后，已经封死的窗口，无声地出现一个赤红的人影。他之前大概用了什么方式掩去身形，此时只是沉默地看着迪诺的背影，皱着眉，似乎不想和他争论任何东西。
“好久不见，赤色贤者大人。”面对一千岁的阿尔伯特，迪诺给出了一点没什么用的尊敬，“您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要是您就先躲远点，运气好没死就回来找找我的炼金笔记嘛。您看我连这种躯体都研究出来了，配合您的研究，也能给莉莉丝个人类的身体了吧？”
“抢夺的方式么？”阿尔伯特冷冷开口，“你从最开始就是个人渣。”
“那么，您现在是个人渣。”迪诺笑容不变，“或者您其实是在后悔没有在四百年前杀了我？”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下去，在他们和狮子曜之间，一道狭长的空间裂缝忽然撕裂又消失，接着是更多更杂乱的破碎的裂缝，原君看不清也听不清对面的动静了，尤古卡在他们这边，打量着那些裂缝，“……这确实是炼金史上的奇迹，尽管它的作用可能是终结人类史。”
迪诺的目光微微散开了。“得到您的夸奖真荣幸啊……也很高兴您不打算出手。”
一只纤细的手忽然从空气中显形，尖锐的利刃穿透他的喉咙，温热的血喷洒在地面，一个温柔的声音从他身前的空气中传来：“可是，我打算啊。”
DK99微笑着出现，他像是从空气中剥离出的，微笑着转动、抽出手中军刺般的武器，“您能想到的隐身都是依靠炼金术么？易容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易容成空气啊。”
他嘴上说着，手上也没有一丝停顿。原君忽然看到迪诺眼里翻起一丝怪异的笑，他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血从动脉里涌出，坠落到地面，他身边的冰泪殇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她那只铃铛状的怪物从空气中显形，躯体剧烈地扭曲起来，骨骼在她体内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她在他身边忽然化作一团巨大的涌动的血肉，掺杂着可怕的尖叫声；无数炼金法阵的纹路画在那血肉周围，像是她忽然变成一个巨大的、蠕动的、尚未定型的胚胎，原君从她身边离开，摔在地上，那团肉与空间裂缝接触到一起，接着挡住了裂缝；它定型成某种巨大的蠕虫，张开的大口里是无边的黑暗。
就像是幻蜃的合成版，所有的嘴合成了一张。
冷汗打湿了衣服，原君无法思考，他盯着那团肉，手指完全痉挛起来：这已经突破了他想象的限度，整个世界都在尖啸，他尚未开口，那巨口就已扑下，完全吞没他——
光线、温度、甚至触觉。
一切都被淹没。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魔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