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八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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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树葵发现最近的灰崎祥吾心情很好。这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虽然他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模样，但毕竟也不乏好事发生。只是这一次他的好心情夹杂出现在其他人都忐忑不安的时候，就显得尤为瞩目了。
今年帝光与青学的学园祭相撞，同在十月底。不仅如此，两所学校的开幕式时间都是一样。这要放在以往，别说为难了，就连一点水花都不会激起。但现如今……
“我觉得凛彻桑肯定会回来参加我们帝光学园祭的！反正交换生也是最后一天了，没理由继续留在青学！”
“可是学园祭的第一天正好是最后一天啊，万一青学留她呢？”
“我也觉得她会回来诶，不是说赤司君他们都邀请她了吗？”
“真的假的？也太好运了吧！要是我能被黄濑君邀请，我就去寺庙里还愿！”
“我看你是没机会了，谁不知道黄濑君喜欢凛彻桑呀！”
水树拎着塑料袋一路走着，直到耳边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才停了下来。随意拍干净一旁花坛边的碎土，她直接坐下开始解决午饭。面包很干，牛奶也是冷的，刚吃了几口就失去了所有食欲。午休时分，一切都懒洋洋的。阳光正好，清风拂面，让人很想晒着太阳睡去。
其实无论阿凉去参加哪个学园祭她都不会感到意外，青学也好帝光也好，来来回回不过那些花样，也变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活动。她所期待的，不过是能再一次见到那个人。一起漫步、一起聊天，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安静地注视着。
耗过漫长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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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校园内外是如何的风起云涌，阿凉本人对这些都并不在意。丘比已经不再时刻盯着她，几天不见踪影是家常便饭，偶尔回来也不过与她斗嘴几句，倒显出几分无欲无求的放养味道来。
但所谓的无欲无求是不可能真正实现的，且不说灵魂之石需要维系的能量巨大，只从它身上日渐波动明显的振幅来看就能明白它大约是出去做点什么了。
帝光学园祭的邀请函赤司早在三天前就交给了她，五月也给她打了几次电话确认行程。虽说期间有埋怨她做了交换生之后没有回去看过大家，但最后也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她是否真的打算一直留在青学。
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最早是不知名君，他在邮件中曾问过她，既然已经不再需要谁作为支柱了，为什么不考虑换种生活呢？
从她婉拒了见面的提议之后，他们之间就又回到了最初时候的状态。那是她感到最舒服的一种关系，可以畅所欲言又不必有心理负担。
故而她在略微思考之后就给出了最接近内心的一个回答：
大概是因为很无聊吧。
说起来这次的学园祭还是她自升上中学以来第一次参加。立海大的时候她因为第三学期请假所以错过了，在帝光时也没来得及参与讨论，仅有的印象也只有国小时候过家家一样的演练和之前羽生佑美带领大家排练的节目。
青学对这个传统的活动还是相当重视的，每年必有的三大项目：鬼屋、茶馆、主题餐厅早就被学生会定下分给了评选出的三个最优示范班。她与手冢、池田所在的班级拿到的是主题餐厅，不二和羽生拿到的是茶馆，而鬼屋则被菊丸所在的班级拿下。
据说在得知学园祭要做鬼屋的时候，菊丸差点没瘫倒在地。后来还是大石跟乾一面安慰一面分析才让他打消了学园祭当天装病的念头。
除却这三大项目，还有类似食品摊、手工作品展览、特定物品的历史介绍、话剧表演等。河村与乾拿到的就是话剧表演，听说剧目是来自文学社修改的一个短篇故事。再其他的就是一年级生做的一些小乐趣的节目，难度比较低，打发下时间罢了。
网球社今年的经费还余下不少，在龙崎教练的支持下，他们打算开个寿司店。由河村（基本是他父亲做好后带来）主厨，其他人打下手。手冢还特意问过她的意见，说想请她过去一起帮忙。
自从她与不二说开之后，她就竭力避免和网球社的其他人产生联系。但手冢却好像看不懂她的姿态一样，时常邀请她参加网球正选的聚会。
她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明显的善意，那是在冰山之下露出的柔软腹地。他希望她能更加温和地融入到这个集体中，更希望她能过得快乐。这样纯粹的、不添加任何欲念的善让她难以拒绝，甚至有些眷恋。
说来也好笑，她等这一种关怀等得太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都不再想要。但当它真的出现时，她才恍然发觉，原来她的内心居然还有那么一小簇的火苗顽强地在等待某个人将它鼓擂起来。
主题餐厅的范围很广，最后根据班里人商量投票决定的是女仆咖啡厅。
池田黑着脸帮她戴上猫耳，忍不住将那句颠来倒去说过无数次的话又说了一遍：“完全是居心不良！”
阿凉转了转脖子里的铃铛，也有些无奈，“反正只有半天，也算在走之前为班里做点贡献吧。”
“这算什么？完全是靠你来吸引人群嘛！”帮她抚平荷叶边裙摆的褶皱，池田觉得自己今天是什么都吃不下了，“我一会还是跟在你旁边吧，万一有人不长眼想要对你做什么，我马上就可以保护你。”
她今天是一身欧洲风的骑士装扮，衬着她此刻的严肃神情，竟别有一番魅力。
阿凉踩着高跟皮鞋不大习惯地走了走，而后含笑地朝她提起裙摆屈膝半蹲道：“骑士大人，那么今天就拜托您了。”
＊＊＊
当迹部景吾率领网球部一干人等到达青学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手冢在邮件中说的“一眼就能看到”是什么概念了。
本来位置只在班级内的咖啡厅已经满满的全是人，隔壁相邻的几个班级也不可避免地被攻陷。等他们从底楼过道排队的人群中一路走到三楼的时候，饶是一开始最没有兴趣的日吉若都忍不住感叹：“这简直堪比明星效应了。”
整层楼的五个班级门口都挂上了满员的提示标记，就这样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在排队等候。坐下来的人基本是不愿离去的，忍足眼尖，一下就发现了端着托盘面露倦色的少女。
她的鬓角被汗濡湿，鼻尖和额头都有一层薄汗。也难怪，她穿了好几层的服装，又不断往返于各个教室之间。光是从他们来到这里就看到她端了好几次的咖啡和蛋糕了。
迹部手上有特别招待券，所以他们不需要排队，直接可以入座。八个人堪堪坐了两桌（靠近柜台特意留出的空位），还没等他们点单，就有一名同样穿着女仆装的少女过来朝他们熟练的开口：“凛彻桑现在没有空，请问是要等她来点单还是现在下单让她来配送呢？”
……这都算什么事。
忍足刚想开口，身旁的向日就忍不住了：“你们这里除了凉酱别人都不做事吗？我看就她一个人跑来跑去的，你们反而都在这里坐着聊天。”
“得了吧，你们难道不也是为了她来的吗？”女仆少女翻了个白眼，显然情绪也不好，“不给你们点单吧要说服务不好，给你们点了吧又说想要凛彻过来。省省吧，这里来的谁不是为了凛彻凉？一杯咖啡喝到天长地久，续个杯都要喊她。看起来人这么多，实际上营业额根本没有多少……”
她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迹部的脸却沉了下来。他食指扣了扣桌面，打断了她的絮叨，“菜单上所有的甜品和饮料都来一份。”没等那人回过神，他就已补充道，“都算在凛彻凉的服务上。”
等她晕晕乎乎的走了，忍足才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手冢是那种语气了。”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迹部看着拥挤的教室与吵杂的氛围，不由得按了下太阳穴，“也太不华丽了。”
身处事件中心的阿凉倒是没空管什么华不华丽的问题，事实上她真的累惨了。脚上的皮鞋有些不合脚，本以为她就是个站着的门面而已，谁想到需要她到处来回走动。现在她的一双脚早就胀痛得没有知觉了，手臂也因长时间的动作而酸涩不已。
其实她知道，她只要流露出疲累的神情就可以得到休息，就像此刻的她露出一丝微笑就能让他们得到满足一样。
这幕剧中她才是主角，只要她想，一切都能够结束。
“凛彻桑，我能和你合个影吗？”
“我、我我想摸摸你的耳朵！（捂脸）”
“我也是！呜哇！真的可爱死了！”
“就是啊！一样是女孩子为什么凛彻桑可以这么讨人喜欢！”
“生气！我想把凛彻桑娶回家！”
能量不间断地被灵魂之石吸收，被喜爱的感觉如此强烈，教人平白地生出一阵感动来。
即使她知道，这摇摇欲坠的所有不过都是建立在她现在的容貌上。
正因为看得分明，所以——
“真是……”穴户亮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男女通吃。”
忍足看着受到拜托后温柔弯下腰让女孩子们摸她毛绒猫耳的阿凉，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无奈，“但是她很开心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凉酱。”向日岳人嗷呜一口将剩下的蛋糕吃完，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那熟悉的一队人时也学着大大地瞥了个白眼，“切，真是跟屁虫。帝光明明也有学园祭，还非得跑到青学来，什么嘛！”
迹部抿了一口甜到腻的拿铁，透过人群看向那个眼神亮晶晶的女孩和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虽然整个人都呈现出一股生人勿近气息但神情无比温柔的池田，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将女孩从湖里抱起的画面。
池田澄音……
但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小凛！”
桃井五月隔着人群朝她挥手，而在她身后的少年们却一个比一个沉默。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像是一场走投无路的梦终将醒来，迹部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连带眼底那稍纵即逝的温柔也变得切实起来。
她露出了一个足以倾倒众生的笑容，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
世界顿时变得安静极了。迹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跑过去抱住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突然想到当她浑身湿透、虚弱无力地躺在他怀里的那一段时间里，她其实并没有失去意识。
她的侧脸贴在他同样湿透的胸膛上，明明身体冰冷，呼吸也很微弱，却还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地、不断地喃喃道：
——才觉得无趣啊。
“骗子。”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第八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