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凝殇》浅予执幽

15、第十四章

　　欧阳璃凌回来了，对这几天的事绝口不提。乔羽楦问，他也只是敷衍几句，不肯过多解释。

　　乔羽楦觉得，欧阳璃凌的心事越来越重了，这种猜不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你之前说，要告诉我以前的事，却躲起来这么久，现在出现，是打算说了吧。”乔羽楦的话带点赌气的意味。

　　欧阳璃凌知道他生气了，把他拉过来，拢在怀里：“羽楦，对不起，前些天走得太急，没能和你说……”

　　“就算没法当面说，你就不会打个电话吗？”乔羽楦推开他，“这么多天，一点音信都没有，还严令其他人瞒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璃凌苦笑：“羽楦，我真没让人隐瞒你，袁坤和娄义确实不知道我去做什么，所以……”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消失这么多天，到底去干嘛了？”

　　“我刚刚告诉你了，只是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欧阳璃凌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

　　“公司的事需要你亲自去处理，竟然还没有告诉袁坤？”乔羽楦愈发怒了，“欧阳璃凌，你是不是觉得我记忆没了，脑子也没了！”

　　“羽楦，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只是有些事还不确定，等有了眉目，我一定告诉你，好吗？”欧阳璃凌此行的目的并不算圆满达成，他还不能给乔羽楦承诺。

　　乔羽楦觉得自己这两天特别容易发怒，缓和下情绪，知道问不出结果，不再计较。

　　“易衍受伤的事，你知道吗？”

　　“嗯。”欧阳璃凌点点头，迟疑着补上一句，“娄义和我说了。”

　　“什么时候和你说的？”乔羽楦奇怪，欧阳璃凌回来后应该还没有见过娄义吧。

　　“之前……他打电话给我……”欧阳璃凌觉得可能又要惹祸了。

　　“欧阳璃凌，你太过分了！”果然，乔羽楦大喊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羽楦，你听我说……”欧阳璃凌赶紧上前抱住他。

　　“走开！”乔羽楦狠狠一推，欧阳璃凌跌回沙发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吗？我以为你是想要躲着我才离开的。我想告诉你，我不逼你了，求你回来，可你却一直不肯接我的电话。”

　　“羽楦……”

　　“我告诉自己，你真的是有事脱不开身。可是我又好怕，我怕你会不要我，我怕你真的像他们说的，一直在骗我……欧阳璃凌，你根本就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你……”

　　“对不起，羽楦……”欧阳璃凌再次上前抱住乔羽楦，“我只是不知道如果接了电话，要怎么向你解释，我真的不想害你担心的，相信我。”

　　“放开我！”乔羽楦用力挣扎，却被抱得更紧，“欧阳璃凌，你真的好过分！”

　　“是，我过分，我错了。羽楦，对不起，原谅我。”欧阳璃凌赶紧道歉。

　　乔羽楦突然不再挣扎，勾住欧阳璃凌的脖子，抬头看他：“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去干嘛了？”

　　“……”

　　这次，乔羽楦的执拗在欧阳璃凌的选择性沉默面前没能发挥作用，任他死命挣扎，欧阳璃凌就是抱着不放，还一个劲儿地道歉。

　　最后，他只能在快要脱力的情况下选择妥协。

　　欧阳璃凌把他抱进书房，放在沙发床上，待他火气彻底消了，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这几天积攒下来的重要文件。

　　“璃凌，去看看易衍吧。”乔羽楦躺在沙发床上，随意翻看着几本杂志，说完想了想，又道，“我帮你引开耿野。”

　　“……”欧阳璃凌在书桌后抬头，面色有些为难，半晌才说，“我已经让袁坤去看过了。”

　　“那不一样！”乔羽楦“噌”地起身，杂志随着他的动作散了一地，他也不去管，“心意是要靠自己去传达的，别人代替不了。”

　　“好。”欧阳璃凌轻笑，不想再次惹怒乔羽楦，“我明天就去。”

　　“嗯。”乔羽楦点点头。

　　他正好想去见耿野。前几天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找个时间好好谈谈，日后万一矛盾激化，就可能发展成欧阳璃凌和耿野如今的模样，这是乔羽楦绝对不想的。

　　***

　　“还在生气吗？”乔羽楦看看旁边闷闷不乐的耿野，想着怎么消除他心里的芥蒂。

　　“没有。”耿野手里抓着一杯热饮，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我要是不打算和你说话，就不会约你出来了。”乔羽楦说得真诚，虽然他今天的确目的不纯，可这说的也是实话。

　　耿野无意识地捏了捏手里的塑料杯：“羽楦，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明知道你那么在意……总之你不要怪我，行吗？”

　　说完，他扭头，期待地看着身旁的乔羽楦。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睡好，想到乔羽楦可能会因为欧阳璃凌和他决裂，他就会感到万分不安。

　　“我没怪你。”乔羽楦冲他一笑，“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怪我才是。”

　　“真的吗？”

　　“当然。”乔羽楦看着耿野手里已经变形的塑料杯，“都捏坏了。”

　　“没事，反正不影响味道。”耿野说着喝了一口。

　　两人相识一笑。

　　本就没有化不开的恩怨，只要彼此肯坦诚，消除误会其实是件相当简单的事。

　　“羽楦，不如把易衍叫出来吧，他一直很想见你。”

　　“嗯，改天吧。”乔羽楦觉得，欧阳璃凌差不多快要来了，“今天我还有点事。”

　　“羽楦，你……一个人出来的吗？”耿野问得有些犹豫。

　　乔羽楦摇了摇头。

　　耿野明白了，也放下心来。如果乔羽楦点头，他只怕又要发作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在外面待太久。”耿野嘟嘟囔囔地说着起身。

　　“好。”乔羽楦目送耿野离开，扭头便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欧阳璃凌。

　　“易衍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欧阳璃凌脱下衣服给乔羽楦披上。

　　“你和他都聊了些什么，有没有说到他受伤的原因？”乔羽楦有些担心，怕耿野的想法会传染给易衍。

　　“就随便聊了聊，没什么特别的。”欧阳璃凌似乎不愿多说，“天有些凉了，我们回去吧。”

　　“嗯。”乔羽楦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璃凌，你有没有想过消除你和耿野的误会？”

　　“羽楦，我并非没有尝试过，只是……”欧阳璃凌轻叹口气，“耿野对我成见已深，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那就再努力一下。”乔羽楦抓住欧阳璃凌的胳膊，“璃凌，你了解耿野的，他除了脾气火爆一些，想法很简单的。”

　　“……”

　　“恢复他对你的信任，对你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你肯解释。”

　　“羽楦，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认定了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编造谎言为自己开脱。”欧阳璃凌无奈，“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这样总是一味逃避退缩的欧阳璃凌和乔羽楦印象中的人差距过大，他觉得自己开始不了解欧阳璃凌了。

　　“让我再想想。”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乔羽楦松开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羽楦，别再逼我好吗？”欧阳璃凌说完去开车门，“我们先回去，这件事以后再说。”

　　乔羽楦用力把车门关上，拉过欧阳璃凌：“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去帮你解释。”

　　欧阳璃凌拧眉，不语。

　　“欧阳璃凌，你又打算用沉默来敷衍我吗？”乔羽楦觉得头在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我找个时间和耿野谈谈。”欧阳璃凌知道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应下。

　　“好，我……”乔羽楦突然跌进欧阳璃凌怀里。

　　欧阳璃凌赶紧抱住他，面现焦急：“羽楦，你怎么了？”

　　“头晕。”乔羽楦抓住欧阳璃凌的肩，“璃凌，我……”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欧阳璃凌快速打开车门，把他抱进车里。

　　“璃凌，别紧张，我没事的。”乔羽楦抓住欧阳璃凌的手，“不用去医院的，医生也说了，没有危险的，只是……”

　　“不行。”

　　“我已经没事了，刚才只是有些头晕。”乔羽楦摸摸自己的头，“不痛。”

　　欧阳璃凌还是不放心，紧紧盯着他。

　　“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我都饿了。”乔羽楦露出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好。”欧阳璃凌依旧担心，可他明白，即使到了医院，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改变不了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