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丧歌》家菲

14、秘密

　　想到梦里的事情，方依依十分迷惑不解，梦里的场景明明都那么真实，真实的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她以前也经常做梦，也有过连着做同一个梦的经历，可是事后想起，都只能记起个大概，像这次，连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的，还是头一次。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她记得，她在梦里摸过手链上的那颗血红色的玛瑙，然后出现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她在笔记本上写下一篇日记，日记里有提过，想吃青椒炒鸡蛋，想喝酸奶，想念小爸……青椒没出现，酸奶没出现，小爸也没出现，醒来的时候，唯独出现了鸡蛋。
　　这不是很奇怪吗，因为她在日记里提到到过，所以醒来时，身边出现了其中的一样。
　　陆子城说她刚才不在那里，为此，他还因为担心她而去四处找她，可回来的时候，她却仍在原地睡着，并没有去过哪里。并且，除了梦里的那个地方，她肯定自己中途没有醒过，更不用说去哪里偷鸡蛋了。
　　那几十个鸡蛋，只能解释为，她梦游的时候去谁家偷来的了，但愿没有人发现才好。
　　试试手链吧，看它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方依依很郑重的摸了摸那颗血红色的玛瑙，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发生，并没有出现笔记本或圆珠笔之类的东西。不甘心的再摸几次，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记错了，摸的不是这颗玛瑙吗？挨着把所有的玛瑙都摸了一遍，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吃饭的时候，方依依有些垂头丧气，时不时不死心的摸几下那颗在梦里无比神奇的红色玛瑙，暗暗祈祷着奇迹出现。
　　我一定是疯了吧，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
　　陆子城奇怪的看着方依依，将她奇怪的举动解释为傻病发作。
　　“看来我的厨艺有进步。”陆子城的声音平平的传到方依依的耳内里，她迷惑不解的望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对了，忘了问他，毕业后为什么不选择留在大城市工作，偏偏要回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
　　陆子城有些得意的看着三个空盘子，今天，做的菜终于头一次，被吃得这么干净。平时，方依依要么不吃，吃也只是一点点，像今天这么好胃口，真是不多见。
　　摸摸自己的脸，方依依也发觉今天吃得太多，不知不觉，味觉已经恢复了，酸甜苦辣全都能尝出来。
　　这也算是今天的奇迹吧，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关于陆子城为什么不留在城市，方依依每次问他，他都不肯正面回答，总是故左右而言他。
　　方依依以前得过自闭症，所以很排斥跟陌生人接触，在生人面前，她就是个文静的乖乖女，只有方洁知道，她平时话到底有多少。
　　虽然现在不再害怕见陌生人，却仍然不太喜欢与人亲近，只与熟人呆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比如小爸，比如……王蕊，还有师父那些游戏的人，她很喜欢那个在游戏里无所不能的师父。
　　知道这样不好，却病态的不愿改变。
　　跟陆子城在一块儿的时间长了，她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陆子城似乎比她更不爱说话，如果她不主动问他的名字，她怀疑，两人就算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也不一定会知道对方叫什么。
　　额，一辈子？她在想什么呀。
　　“喂，说呀，你为什么不留在城市工作？”他不可能有先见之明，知道城市即将要变成人间地狱，所以才回来的吧？
　　陆子城淡淡一笑，“想回来，就回来了呗。”
　　方依依看得痴了过去，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笑起来真好看。”
　　陆子城愣了一下，方依依注意到，他的脸上微不可见的浮起了一层红晕，只是稍纵即逝，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不想说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比如她，不是也有不能告人的事吗？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经被丧尸咬过而不死，知道她对他的血有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还能像现在一样跟她相处吗？
　　也许，他也有个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自此，方依依再也没梦见过那个迷人的院子，而是在陆子城家里过起了心安理得的米虫生活。
　　也许是因为从小住在舅舅家里，陆子城养成了很独立的生活习惯，尤其炒得一手好菜。自从方依依的味觉恢复以后，为了给她补充营养，每顿饭他都会给她炒好几个菜，她也不负所望的将盘底都打扫干净。
　　对着满桌子的空盘子，方依依很不雅的打了个隔儿，有些感叹的说：“唉，再这么吃下去，我要变成猪了。”
　　陆子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那未完全发育的小身板，和几乎能与丘陵地带相媲美的前面，说：“多吃点，你太瘦了！”她说以前跟叔叔一起生活，他真怀疑，那个是不是她的亲叔，居然把个好好的姑娘，喂成了这副模样。
　　还好还有发育的机会，不然以后得砸手里了。
　　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方依依胸堂里一股莫名火蹭蹭的上涨着，他居然说她……小？虽然真的不太大，可是，可是，被人这么公然的嫌弃，叫她一颗少女心，怎么能接受得了？
　　接触到她眼里的火苗子越烧越旺，陆子城很识趣的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明天给你做烤乳羊。”厨房里传来陆子里平平淡淡的声音。
　　烤乳羊？呀，好久没吃了，虽然心疼小羊，可敌不过肚子里的馋虫啊。想着明天又能吃到好吃的，刚才的不快早就被抛到九宵云外了。
　　厨房里，某人的嘴角向上扬了扬，这个傻丫头，还真是好打发，只要有好吃的，便会乖顺的像只小猫。
　　米虫的生活既舒适又惬意，如果不是还有所牵挂，方依依也不想自讨苦吃，去外面的世界担惊受怕。可是，她还有小爸，不能丢下小爸不管，无论如何，得找到他，至少得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这样她才能安心。
　　告诉陆子城她要离开时，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哪怕是养条狗，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了，何况是个大活人，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我陪你一起去吧。”听完她的话，陆子城这么说。
　　“你没有必要陪我去冒险的，我力气很大，能保护自己。”这倒是真话，对付一两个丧尸，如今，她还是有自信的。
　　“我去外面找些东西，家里调料什么的都没了，人要是缺盐，会生病的。”
　　不说她都忘了，本来陆子城储存的调料什么的足够他一个人用好一阵子，因为她的缘故，都提前用完了。
　　也好，两个人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再说，据说出山的路，十分荒僻难找，没有这个向导，她不知要在山里转悠多长时间呢。
　　……
　　“抓到两个乞丐，很像可疑分子。”一个寸头男子报告着。
　　被称作老大的人，叫陈宇，今年23岁，本来也是S市人。因为头脑聪明，又有一帮玩得好的兄弟，病毒爆发后，就和一帮兄弟辗转到了C城。
　　陈宇看了看被抓的两人，一身粗布衣裳，做工粗糙，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款式，浑身还脏兮兮的，头发也乱蓬蓬的，不过能活着来到这里，也算不易。
　　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S市，方依依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一路往北，就必然会经过C城，那里人口相当稀少，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方依依和陆子城决定去那里看看，才进城不久，就被人当成可疑分子给抓了起来，现在正被堂审。
　　那个被称作老大的人，方依依觉得有些眼熟，很像一个人。但因为之前也只是视频里见过一两次，所以也不敢确定。
　　“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这里。”陆子城说。
　　陈宇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方依依，“是活的就行。带他们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明天跟兄弟们一起干活吧。”老大就是老大，行事果然很有风范。
　　为了出行方便，离村时，方依依作的男装打扮，好在她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也不容易被人认出来。为了装得更像，一头长发也剪短了。
　　她也并没有亮出身份的打算，与陆子城以兄弟相称，化名陆子遇，好方便行事。
　　在这里，所有人都必须要干活才能得到口粮，大家分成许多个小分队，十个人一组，每天去各个地方寻找食物，然后带回来，由陈宇分配。
　　一些老弱病人之类的，就种殖大米蔬菜，以此来赚取他们的那份口粮。
　　第一天出去行动，由于陆子城和方依依都是新手，并没有让他们具体做些什么，只是让他们在一旁看着，熟悉熟悉。
　　“娘的，我们这个队本来就弱，现在又分来两个废物，以后可怎么混。”一个长发青年抱怨道，完全无视另外两只的存在。
　　“发哥，忍忍吧，”说着，不怀好意了看了陆子城和方依依一眼，“他们干不干得下去还不一定呢。”如果在行动中死去，是很平常的事。一个队里，如果死掉几个人，就会再派新的人进来顶替，如果同时有两个队同时都伤亡严重，就会被合并。
　　他们这是被排斥了，看样子，他们还希望他俩能在行动中消失，好摆脱两个累赘。陆子城和方依依互看一眼，提醒彼此都要小心，怕这些人会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