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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十四章千叠恨(三) ...

  •   温承面色尴尬,喃喃说道:“啊,是,是,刚才回来……,城里四下都找不到你,成姑娘便在掌灯时分骑着‘阿者者’出城往东边去寻你了。”
      萧云一脸疑惑,问道:“她怎会想到去城外找我?”
      温承面色渐渐平静,道:“我也感到奇怪,问过成姑娘,她却不说,只是叫我继续在城内找你。”
      站在一旁的丝丽摩插话道:“哎哟,都怪我粗心,给你做好饭菜后见你睡得正香,不忍叫醒你,于是先行回来,却忘记说出这事来。”
      温承眼皮一跳,面色骤然微变。萧云也是微感吃惊,听丝丽摩言下之意,竟是知道自己去了别处客栈大睡一通,就连那桌江南风味的饭菜也是她做好放在桌上。他见温承面色有异,连忙说道:“大哥切勿怪她,小弟病未痊愈,需要找处清静之地运功修养,因此才让丝丽摩公主不可对人说起。哪知我这一番行功下来竟是费了一整天时日,却让大家挂心了。”
      温承“嘿嘿”干笑两声,默然无话。萧云记挂出城寻找自己的成兰陵,匆匆与他道别,去到马棚骑上汗血宝马,便往东城门出去。路上对着马儿说道:“你可是叫做了‘追风逐电’的儿马,咱们定要赛过公主小姑娘乘坐的‘阿者者’,快给我扬蹄飞奔。”
      那汗血宝马仿佛能听懂他的自言自语,欢嘶鸣叫,奋蹄疾奔,倒让恍惚中的萧云感到似乎真比“阿者者”还要疾速。
      从且末城东出,只有一条马道,萧云自忖若是成兰陵返回定能遇上,当下毫无顾忌的催马狂奔,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残月已是越过头顶尺许,却依然连个人影也未见到,心中不由微感不安。
      □□的汗血宝马虽然还差些时日才长成壮马,却胜在精力充沛,全力奔跑这许久竟全无疲态。如此继续一阵飞奔,远远望见前方一团模糊的白影正往一处高地上的篝火疾奔。
      萧云凝目观望,看清那道白影是一名白衣女子骑着一匹白马,看那骑马女子飘然的身姿和那白马奋蹄之势,正是此来找寻的成兰陵和“阿者者”,顿时放下心来,奋力催马追赶,却远远瞧见成兰陵自马背上放出一抹幽蓝的传讯焰火,篝火之处随即也是放出同样的焰火回应。
      他心下一动,暗自揣测一番,眼见成兰陵骑马已到高地之上,当下将“追风逐电”拴在高地下方的一颗红柳树上,自己猫着腰施展轻功悄悄潜了过去。
      片刻后,来到篝火近处,只见此地是一处紧邻沙海的废弃村落,衰败的土屋星罗棋布,小小的广场中一群人马围聚,成兰陵天籁般的声音隐隐传入耳来。他连忙靠近过去,躲在一处倒塌一半的土墙之后偷眼观望,只见此前见过的高尚与一群白衣大汉围坐在篝火四周,篝火上支着一幅木架,正烤着一只肥羊,不过肉香随风飘来,却带有一丝焦臭味,想来是火候早过,却无人上前翻动。
      成兰陵并未下马,正与高尚说话,白衣大汉们远远站在一旁。萧云运力倾听,听见高尚说道:“仙子多心了,在下如何敢对仙子的心上人不敬?哈哈哈!”
      他眉头一皱,又听成兰陵道:“如此最好,他若得知高将军是大帅安插进安西军中的奸细,凭他对高仙芝的敬重,只怕将那套‘霸王神刀’施展出来,高将军万一不敌,被捉了去见高仙芝,却是大大不妙。”
      高尚放声一阵难听的大笑,道:“仙子多虑了。高仙芝自然是一等一的帅才,不过此人胆小怕事,一心只放在打仗上面,哪敢与朝堂之上正如日中天的大帅争锋?”
      成兰陵嘲讽笑道:“高仙芝他能常胜不败,自然非是侥幸,天下能征惯战的节度使当中,此人算得上可与大帅一争长短的对手。眼下大帅正欲出征建功,可不能被其余事务影响了取胜,高将军还是好自为之吧。”
      高尚嘿嘿干笑,一时无语。
      萧云心下琢磨道:“公主小姑娘说的大帅是谁?范阳?难道竟是安将军么?可是听说他勇武无比,深得皇上荣宠,为何要来扰乱安西军政?”
      耳听成兰陵又道:“大帅向来立功心切,眼下正好打算对契丹和奚人发动突袭,托家父全盘负责此事。高将军有勇有谋,还望赶紧回到范阳,与家父同心协力,助大帅立此奇功。”
      高尚笑声骤停,问道:“令尊学究天人,向来被大帅奉为军师,怎会需要在下这等武夫相助?”
      成兰陵冷笑道:“高将军谦虚了。我爹曾说,大帅麾下除他之外,只有两人可做军师之选。而这其中能够文武双全之人,非高将军莫属。我爹只是世外之人,听命大帅帐下无非图个痛快而已,却不似将军这般心怀大志。这军师一职迟早也是将军的囊中之物。嘿嘿,想来高将军自然是比小女子清楚多了。”
      萧云听着二人对答,心下渐感糊涂,正自苦思冥想,又听高尚说道:“仙子千万不要多心,高尚一介莽夫,若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仙子海量包涵。明日天一亮,在下便快马赶回范阳,头等大事便是求见令尊,望他指点迷津,哈哈哈。仙子还要去寻找萧郎君,请早些回转罢。”
      成兰陵此来心急萧云失踪,一番话说得咄咄逼人,见高尚如此应对,已知此人确实未曾遇见萧云,心下稍安。她原本见萧云整日未归,生怕他满腹疑惑想不明白前来追赶高尚等人,又怕他重病之下有个闪失,这才拍马前来追赶。她一番策马狂奔早已牵动伤势,精力渐感不济,当下也不废话,唤来“御剑山庄”的属下吩咐道:“刘大狗,你带人小心仔细护送高将军行至沙洲城,路上不许耽搁,更不许出半点差错,否则你就割头来见我吧。”
      被唤至她马前的那名白衣大汉抱拳领命,态度恭敬无比,丝毫也不敢有异言。萧云见她吩咐属下时那种冷然孤傲的神气,甚觉难以将她和此来一直在自己心中称为“公主小姑娘”的绝色女子联在一处。他情知成兰陵将要返回,连忙施展轻功疾奔下山,跳上“追风逐电”急忙先行往且末城方向奔回。
      他催马一阵狂奔,心中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渐渐将此番经历的点滴细碎联成一线,暗道:“公主小姑娘为了他爹,冒着诺大的风险来与我安西为敌,他爹怎能舍得?……她爹究竟想干什么?”他在心中百思不解,只是替成兰陵担忧不已。
      片刻后已远离了刚才那处高地,当下驻马等候,只待成兰陵回来,他便装作才找来此处与她碰见的模样,意下颇有趁机探探她口风的念头。
      等了一阵,还不见成兰陵身影,心中又止不住的开始乱想:“若是……若是她的所为被官府发觉,要来拿她问罪,那……那我该如何才能令她不受伤害?”,一念及此,心中忽觉慌乱,想象着或许将要面对无比强大的大唐帝国,直觉自己的渺小。
      又等了一阵,四周黑寂如故,马道远处依然空无一人。这才发觉一路骑马狂奔到这里,足需正常马队行进两三日的路程,若非他与成兰陵所乘之马都是千里良驹,自是追赶不上高尚等人。但这一番长途奔袭,人马俱疲,成兰陵眼下最怕就是劳身动气,稍有不慎便会牵发她的伤势。念及此处,顿时再无心思去想那些身外之事,连忙兜马便欲回去寻找,却见一团白影自远处缓缓走近。
      他心下一惊,只见那团白影正是一匹白马碎步踏来,马背骑者却成倒伏之状。连忙催马迎上,生怕自己料想成真。此去巴蜀路途还有万里之遥,若成兰陵因此走火入魔加深,凭自己眼下病中仅余的真气,只怕难以制得住她体内诡异的阴气。
      他赶紧纵马迎上,果然见是“阿者者”驮着昏晕过去的成兰陵慢慢识途而来。这短短一段距离,他却已是思虑万千,想的全是如何尽快赶到蜀中寻见成兰陵师傅的念头。他腾身跳下马来,冲上前去拉住“阿者者”的嚼子,急忙拿起成兰陵垂在马腹旁的玉腕把脉,见她脉象弱而不乱,体内阴气虽显略强几分,却并未成泛滥之势,这才放下心来,知她定是体弱奔袭,加之心神紧张,才会昏晕过去。
      他此时无力为成兰陵度入真气,不过好在这样的昏迷犹如人疲惫不堪睡熟过去一般无二,到时自然会清醒过来。他将成兰陵抱在怀中骑上“阿者者”缓缓往回,也不牵“追风逐电”的缰绳,由它自行跟在马后。
      经这一番思绪辗转,使他长久以来萦绕心怀的不安反倒消了,心想:“若是此番公主小姑娘解不了这走火入魔,连性命也是不保,其他身外之事还有何干系?我既已打定主意陪她生死与共,只须尽我所能护着她便是。她自小与我相识,好生生的一个姑娘,怎会是什么奸恶之人?我待找机会劝她爹一劝,若他听我所劝自然最好,若是执意与大帅为敌,最多我与公主小姑娘远远躲开便是,……,大帅是何等人物,哪有这般容易被人中伤陷害!”他越想越觉得此事似乎容易办成,更是觉得面临成兰陵生死都还难测的境地之下,此前感到的诸多烦恼,实则只算得是虚幻的身外障眼之物而已,根本无足轻重。
      如此慢慢走来,到得且末城中已是晌午时分。成兰陵早已醒来,萧云自是将编好的一番说辞讲了一遍,只说自己是在半路上遇见昏迷不省的她,还说自己病情已复,顺便说了次日启程的打算。
      成兰陵见他精神大好,当下也不反对,与他并骑驰回。二人一夜奔波,与温承打个照面说定次日启程之事,便回到房中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萧云先行醒来,只觉精神更是饱满,似乎病情真被压制住了。他只道这是睡觉之后的自然之象,却不知正是阿儒传他那套道家真气在睡梦中所起的奇效。他悄悄来到后院柴房背后,按照功法引天入地的运功一番,虽觉忽然减少的真气依然未能复原,但却比昨日稍有增强,暗想自身这番异状多半便是因阴虚病重所致,一旦病愈自然能够恢复如初。
      收功后回房叫醒成兰陵,洗漱停当,温承已是前来催促上路。众人整装出发,顺着阿尔金山脚与大沙漠夹在当中的马道往东行进。这条路途相对坦荡易走,队伍行进的速度也是快了许多。萧云不断为成兰陵注入真气控制伤势,但每次行功完毕,他总要沉睡良久方能恢复精力,不过莫名消失掉的真气却一直未能复原。他不愿对成兰陵明说,装出一幅懒散的模样,给自己突然增加的睡眠时间找个借口。
      好在成兰陵这一路伤势渐趋稳定,倒也不须他每日运功疗伤。丝丽摩态度陡然变化之后,更是主动奔前跑后的忙忙碌碌,萧云也乐得正好装懒,只顾抓紧时间睡眠养神。
      如此走了数日,途经弩支、典合二城,也都趁机修养几日,才又接着上路。丝丽摩性情大变,时常主动为萧、成二人端茶递水,做这做那。在这两城修养的几日里,更是常常借故打听中土人情典故,缠着成兰陵说个没完,竟让萧、成二人私下想说些体己话的时候也是不多,简直可称为不堪其扰。
      萧云每日里全副心思都用在为成兰陵行功疗伤与琢磨自己真气消褪上面,对外界事物的变化懵懂不知。温承日渐沉默,休息的几日总是不见人影,萧云想他定是近乡情怯,躲起来偷偷思念月娘,也不去管他。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终于到达地处大沙漠边缘的七屯小城。过了此处,前途又是茫茫沙漠,不过越过这片沙海,就是玉门关外的沙洲城。只要到了沙洲,再往前走,中原锦绣大地便指日可望了。
      萧云一行人在七屯城中备齐穿越沙漠的水食物品,便又马不停蹄的启程上路,如此又是数日,逐渐可见到形同枯死的稀疏灌木。
      这一夜众人安营在一处避风的土沙山丘下,利用一路上收集来的枯枝驼粪点燃一堆篝火,对着星月如画的夜空围坐仰望。穿越严酷的沙漠本是考验生命之举,一路上众人尽量不说话,以此作为节约饮水的一个重要手段,直到此时快要走出这片地狱般的死地之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围着篝火唱起了歌谣。这一路默默与天地的一番殊死较量,让各怀心思的几人早觉恍若重生。丝丽摩每逢队伍停下休息便去厮磨在萧、成二人身旁,倒教二人哭笑不得。
      萧云揽着成兰陵坐拥依偎,静静听着两名女子接力般的哼唱着曲风迥异的小调,咧咧风声似乎是在为她们敲着节奏,一番苍凉而又优美的感慨沁入众人心中。
      温承似乎心事重重,竟将一壶老酒喝了个精光。只有喀吧和尚童心未泯,既无男女情思,又无俗事烦恼,不停逗弄“追风逐电”,但那马儿却不怎么搭理他,只管围着“阿者者”耳厮鬓磨,在这不属于生命的极地勾画出一番勃勃生机。
      次日队伍再次启程东归,待到傍晚时分已可遥见阳关古道。众人心下大喜,奋力赶到阳关扎营,打算次日加快行进,争取晚间赶至沙洲城内。
      众人早早安歇,为次日修养精神。萧云睡梦之中忽觉面上瘙痒,伸手便给自己脸上一巴掌,顿时将自己打醒过来,睁眼就见温承正拿着一根绒线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招手让他悄然跟随。
      萧云微感奇怪,跟在他身后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何事如此神秘?”
      温承停下步子,却不回头,背对着他仰头望天,良久后叹气说道:“兄弟,做哥哥的有个不情之请,望兄弟能够答应。”
      萧云道:“大哥有事只管直说无妨。”
      温承自嘲笑道:“我不想进入沙洲城中,兄弟带他们去沙洲城里置办好必需事物后,便来佛窟与我汇合,如何?”
      萧云大感意外,问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温承低头不语,片刻后答道:“做哥哥的在沙洲城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这里早已成了我真正的家乡。当年楚霸王项羽曾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我却是落魄归来,岂不如同于拔光了衣衫任人来笑我的伤疤么?唉---。”
      萧云心下微酸,道:“大哥不去见见月娘么?一路上大哥睹物思人,现下能够见到人了,却又避开?此去遥遥万里,下次再想找机会见月娘,只怕不知是在何年何月了啊!”
      温承眼光闪动,苦笑道:“见与不见,又能如何?唉……,兄弟,算是做哥哥的求你,我不想被那丝丽摩看了笑话,还望兄弟替我遮掩。”
      萧云只觉嘴里发苦,一时说不出话来。温承大手伸来拍在他肩膀上,又道:“兄弟,做哥哥的命是你救下的,早当你是我的亲兄弟一般。我温某虽然恨老天什么也不给我,但却欢喜极了能有你这么个兄弟,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句话,做哥哥的定然水里来、火里去,绝不皱下眉头。”
      萧云心下感动,想到:“大哥的心思也真怪异,若换了是我,定会抓住一切机会和公主小姑娘在一起。”他见温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当下应承道:“大哥言重了,一切按大哥的意思办便是。”
      温承抓着他肩头的手掌一紧,说道:“嘿嘿,咱们是一辈子的亲兄弟。”
      二人一时无语,抬头仰望一阵夜空,各自想着心事分手回去。
      次日一大早,萧云听见蹄声“得得”,起身一看,只见温承已独自先行去了。他叫醒其余人,编了个托口说温承有事要办,带着几人往沙洲城出发。
      路上成兰陵又道:“萧云,你带他们进城操办货物,我回庄子里看看,明日早市回来与你会合。”
      萧云暗想此处已是“御剑山庄”的地盘,当下放心任她前去,自管带着丝丽摩和喀吧和尚继续行进。待到夕阳落晖,沙洲城已是在望,三人一阵急行,终于赶到天色黑透之前进到城里,找了间客栈住下。
      萧云心急成兰陵的伤势,恨不得插翅飞越万仞关山,此去前途绿洲遍布,若只为赶路,则可弃了骆驼快马行进。于是决定次日早市卖掉骆驼,换取几匹快马托运水粮,争取一月时日进入关中。
      自从在朅师国重逢成兰陵以来,二人几乎日日相伴,即便在公主堡下暂时分开两日,萧云也是在紧张奔波寻找她的心思中度过,许久未曾独自一人无所事事过,那滋味竟令他坐卧不安,甚觉难受。又值漫漫长夜,无心成眠,当下去到客栈楼下,叫了两壶水酒打发时间。
      未及饮上几杯,却见丝丽摩走下楼来,望见他正举杯独酌,当即一脸惊喜过来坐下,问道:“你也睡不着么?”
      萧云心下苦笑,寻思:“这丝丽摩也不知为了哪般,忽然性子大变,竟将我与公主小姑娘当成了好友似的,难道她竟忘记我是攻破她家国的仇人了么?”但他见丝丽摩再无往日那样的忧愁悲伤,却也替她高兴,当下说道:“你不也睡不着么?”
      丝丽摩嫣然一笑,又道:“你一个人喝酒有意思么?不如我陪你吧?”
      萧云正觉无聊,便道:“你自小喝的都是葡萄甜酒,能喝得惯中土老酒么?”
      丝丽摩夺过他手中酒杯,仰头干了,神色丝毫不变,笑道:“我爹最喜欢喝中土水酒,我娘便学了一手酿酒的手艺,哪有喝不惯的?”忽然说起她那死去的父亲,不由神色一变,眉头骤然微皱。
      萧云见她如此不拘小节,暗笑真是胡地长大的女子,性情狂放至此,却又见她神色转变,情知她想起了丧父之痛,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别看我是羌人,但却天生酒量奇差,也不知能不能喝得过你?”
      丝丽摩面上凄苦之色一闪即逝,闻言笑道:“那要比过方才得知。”当即举杯与他连饮数杯。
      萧云自小与雅莎、蓉九娘等女子饮酒从未赢过,情知女子一旦喝出了气势,酒量往往深不可测。他连饮之下已然微醺,却越发没有睡意,脑海总是闪过成兰陵骑着阿者者独自离去的身影,心下阵阵发慌。念及阿者者,忽然想起儿时好友禅西便在离此不远的白石垛子,顿时心下一喜,想到:“左右无事,何不去与禅西一会?”当下对丝丽摩道:“你回去睡吧,我要去会会朋友。”
      丝丽摩娇嗔道:“喝不过我也不用找这样不着边际的借口吧?”
      萧云一怔,笑道:“哪里是在找借口?我虽不一定喝得过你,却也不是铁定会输,嘿嘿,只是忽然想起我兄弟,欲去与他共谋一醉罢了。”
      丝丽摩一脸不信之色,说道:“反正我也睡不着,便跟你一同去如何?路上咱们还可继续拼酒!”
      萧云酒意渐浓,意气难抑,大笑道:“好,叫上喀吧一道去,若我真要醉了,让他背我回来!”
      喀吧和尚被一脸醉意的二人叫醒过来,听闻是要出去玩耍,当即跃跃欲试。三人只得两马,萧云便与喀吧和尚共乘追风逐电,丝丽摩独乘一骑。
      临走时丝丽摩买了两壶酒带在身上,与萧云在马背上轮番痛饮。喀吧和尚瞧得呵呵傻笑,萧云一时兴起,将酒壶递到他嘴边,却见他连连摇头,比划手势说道:“师傅说我有慧根,切不可饮酒坏了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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