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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十一章莺儿燕子俱黄土(二) ...

  •   巴桑闻言身躯微震,偷眼看着瞠目结舌的姬恒,犹豫着拔出大刀,却不上前动手。
      姬恒大叫道:“上师怎和世俗狂徒一般见识?眼下本王顺利加冕才是大事,我王兄伤你本是你对他下毒在先,两下也算扯平,何况他已经身死,眼下医治你的伤势才是要务。”
      噶顿上师“桀桀”怪笑,叫道:“巴桑,你要抗我的命么?其他人还等什么,给我将这几人通通斩成肉酱。”
      姬恒大惊,叫道:“你疯了么?”噶顿上师冷言答道:“你不是自愿做了吐蕃人么?与其让你这个‘吐蕃人’来接替汉盘陀的王位,还不如让我徒弟来接任,哈哈哈!”
      姬恒面色大变,骂道:“好你个老匹夫,怪不得如此助我,原来你……原来你……”,一连说了好几个“原来你”,却再也没有下文,显然心中气愤以及。
      巴桑更是大惊,翻身跪倒在地,求道:“师傅,不是说好只须除掉姬吴,助姬恒登上王位即可么?姬研只是一介女流,何须非要杀她?”
      围着院子的汉盘陀国士兵虽作一式打扮,但当中却分为三方。噶顿上师的属下占了近五成,姬恒的亲信占了三分之一,还有少量的人却是巴桑的亲信。此时众人眼见场中几人起了争执,均不敢妄动,旁观形势。
      噶顿上师暴喝道:“还不动手,难道要我一个个亲自来么?”手底更加急猛,但说话却毫不费力,这一番对答间又与萧云斗了十几招。
      萧云已是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抵挡,此时更被逼至院角,眼看再也无路可退。他刚才全力游斗,一口真气提至胸口,丝毫不敢乱了分寸,本想叫成兰陵趁乱逃走,却一直不敢开口说话。但对噶顿上师等人对话却听得清清楚楚,晃眼瞧见到巴桑站起身,提刀缓缓对着场中站立的两名女子走去,心下不由大急,偷偷摸出随身带着的子母刀奋力往咄咄逼来的噶顿上师激射而去。
      噶顿上师微微退后侧身避过射来的匕首,复又当头一杖砸向萧云。他见萧云身处墙角已无闪避之处,这一仗丝毫不留余地,那声势犹如山崩地裂般骇人心神。
      萧云自然知道射出的匕首绝难伤及对手,不过要的只是那一瞬间的空隙,趁他微退之际,大叫道:“公主小姑娘,快去山下安西军中,我……”话未说完对手惊天一杖已经袭至头顶,耳听四下乱了起来,成兰陵惊声尖叫“不要硬拼呀……”、姬研凄厉的话语声“你真要杀我么……”、姬恒气急败坏的喊声“来人,来人,与吐蕃人拼了……”、四下围着的大汉们呼喝叫骂声同时传来,令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斜摆手中长剑在自己胸口划出一道血痕,同时口中大叫道:“八魔齐聚,生死无常!”接着剑化刀势,无视对手攻来的铁杖,举剑横斩对手胸口。
      这一剑正是“饮血八式”的第七刀“魔刀”。他情知自己与成兰陵等人的生死全都系在眼前这人身上,但自己的武功与对手差得太远,唯有以命博命,于是浑劲发作,使出了这招只将招式硬记下来的“魔刀”。
      这招“魔刀”共藏有八个变势,刀谱上注明使用之际,每一式都须先行在身上不同部位用刀划出血痕,才能令刀法发挥出神鬼莫测之力。他此时使出的这一式名为“百八式”,须在左胸心口位置划伤出血,刀谱有道:“三世烦恼,一朝皆消”。
      但他使出这招刀法,却未出现从前使这刀法前面两招那样心神被夺之感,反是头脑一阵清明,划在胸口的伤口发出深入骨髓的痛楚,那痛楚变幻莫测,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吞噬掉一般,追着他的身子撕裂而来,迫得他逃也似的挥剑砍向对手。
      噶顿上师见他不顾一切挥剑横斩而来,顿觉一股无坚不摧的暗流令自己心下一寒,砸向对手的铁杖不由自主偏出了两分,打在萧云身旁墙上,碎石四下激射。他正暗自惊异,萧云斩来的剑锋已至,连忙舍杖疾退,堪堪避过对手攻来的致命一剑。
      萧云大喝一声,回转剑尖又在自己印堂处点破出血,剑锋如刀砍出,竟是若隐若现五道剑影攻向对手。这一式正是“魔刀”的第二式,名为“五阴式”,他自行点破印堂,顿觉一阵控制不住的悲伤涌现心中,手中长剑似乎与自己的身子融为一体,对手的身躯仿佛便是消解这摧心断肝悲伤情绪的良药,必欲斩之而后快。
      噶顿上师见状大惊失色,明明与自己武功相差甚远的对手突然接连使出怪招,竟令自己感到无从招架,心头泛出阵阵寒意,只能连连后退。
      如此一来,二人的势头正好反了过来。只见萧云挥剑为刀紧追对手,噶顿上师则狼狈退避。两人生死立判之间早已超然物外,对院中的混乱状况毫无察觉。
      萧云心头微喜,眼见对手必败无疑,不等“五阴式”用老,“魔刀”第三式“生死式”接着发出。只见他剑尖轻点“命门穴”划破肌肉,反挥长剑当空劈向对手。突然一阵寒意自脚下升起,令他身形顿时一滞,原本霸道无伦的一刀犹如断线风筝般消失无踪,砍向对手的长剑变得毫无威力。
      噶顿上师正感难逃对手的诡异招数,忽觉压力一松,寒意顿灭,心下大喜,眼见对手来剑乱无目的,当下闪身迎上,双掌运足内力重重击在浑身僵硬的萧云胸口,将他击得当空翻了两个筋斗,“砰”的一声撞上院墙,竟连墙壁也撞出一道缺口来。
      萧云刚才正骇于突然出现的那股寒意令自己连手足也无法控制,对手猛力击来的一掌却打得他浑身一畅,就连后背撞上墙壁的反击力也觉得舒服之极,充斥全身的可怕寒意随之消去,张口喷出淤血之间,反而感到精力旺盛无比。他略一提气,感到自己未受内伤,当即便要复身再斗,却见院中一片狼藉,横七竖八躺倒着“嗷嗷”叫痛之人,姬恒早已不知去向,姬研一脸悲戚死死盯着与她面对站立的巴桑,另一处一名彩裙长发女子手持长剑正与噶顿上师翻滚激斗。
      他略一定神,蓦然大惊,刚才他被噶顿上师击中之时听见成兰陵的尖声惊叫,此时剑招飘飞莫测的这名女子不就正是她么?当即心也一阵猛沉,念头电闪而过:“公主小姑娘怎能妄动内气,她……她这样做是不要命了么?”一念及此,一阵比刚才与对手生死相斗之时出现那寒意还要深邃的凉意升腾而起,竟令手脚也感到一阵麻痹。
      与噶顿上师激斗的成兰陵正全力抢攻,身法快若流星,长剑神出鬼没,逼得对手只能背倚大树凭着几十年苦练积攒下来的浑厚内力苦苦抵御。忽见成兰陵剑招一变,人剑合一如镖刺向对手眉心,正是“越女剑法”最凌厉也是最凶险的保命招数,大有背水一战的赌命之意。不过她用出这一招来却比姬研快了何止几倍,噶顿上师明知对手的剑尖就要刺进自己印堂,却感到避无可避,只能束手等死。
      萧云至此才惊魂甫定,大叫阻止道:“不可如此,快快住手……”,说着跟头踉跄的狂奔向激斗中的二人,但四下敌人前来阻击,却难迅速靠近。
      成兰陵刚才见他几乎便要丧命在噶顿上师的惊天铁杖之下,不顾一切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混战三方的手下阻在院子的另一侧。还未等她回过神来,萧云却突然声势大盛,反而追着噶顿上师疯狂进攻,这才稍安下心来,凭着一身精妙剑法勉力护着自己,但她牢记汉盘陀国王的告诫,不敢轻易提气运功。
      直到看见萧云被击得翻飞出去,当即再也不顾汉盘陀国王“千万不可妄动内气”的告诫,立时提气运功,飞身阻止正欲追击萧云的噶顿上师。她一上去便全力施为,杀得对手连连后退,但内息却远没有往日那样顺畅自然。她心头担心萧云的伤势,更搅得胸中真气聚而难凝,仿佛随时都会气散招灭一般。诸般念头纷沓而至,令她玉齿轻咬狠下决心,趁着内息还未出现大的异状之前用出“越女剑法”中拼命的招数,意要一招杀敌,最不济也要令对手身受重伤。
      就在对手必死无疑之时,萧云的惊呼声传了过来,成兰陵顿觉胸口一空,一身真气如风飘散,飞在半空的身子猛然往下沉去,手中长剑偏出两寸,将噶顿上师未受伤的右眼划破,连带在他脸上拖出一道绵长的伤口。
      噶顿上师被这一剑划破右眼,已是双目失明。他横行吐蕃高原已久,此时逢此大变心头惊惧交加,运起浑身功力漫无目的四处乱击。萧云暗叫不好,运劲向他掷出手中长剑,自己则不顾四下攻来的刀剑,腾身如鹰飞至摔倒在地的成兰陵身前,抱起她迅速退至姬研身旁。他这一进一退全副身心都系在成兰陵身上,身形移动之间不自觉的暗合了“饮血八式”的刀义,整个人便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尖刀一般令对手胆寒,一番来去竟然无人胆敢上前阻拦。
      噶顿上师刚才狂怒咆哮,待听见剑锋破空声传来已是无可躲避,被萧云掷出的利剑“扑哧”一声刺穿肩胛骨,直没至柄。这一下重击加上两眼骤瞎,饶是他凶狠强硬也大感心头恐惧,不停的运足全身功力团团击出,嘴里鬼哭狼嚎的叫道:“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杀……,巴桑?巴桑你在哪里?给我杀掉那小贼……!”他手下众人平日里对他奉若神明,此时见他如此惨状,当下奋不顾身冲向萧云等人。
      萧云眼见形势逼人,叫道:“快带她走,我断后。”说着将成兰陵交至姬研怀中,却见她秀眉一挑,对巴桑说道:“老地方,你早做决定。”说完领着萧云快速往后院逃去,噶顿上师的手下紧追不舍,巴桑却呆呆的站在原地发怔。
      萧云回头观望,见此情形大感奇怪,但此时追逃之间无暇顾及他事,只管挡在二女身后且战且退。不一刻,众人已战至后院石室,姬研当先冲入,萧云赤手空拳,抓起地上沙石奋力投出,堪堪逼退几名近身的敌人,连忙转身跟着冲进石室。只见姬研在石桌旁按动机括露出一条幽深暗道,当下伸手接过昏迷不醒的成兰陵,跟着姬研沿道而下。姬研按动机关,暗道口复又合上如初。
      这条暗道阴冷湿润,显然是开在山腹之中。萧云急于察看成兰陵的伤势,与姬研一阵飞奔,前面微光射来,已是到了暗道出口。只见此处正好位于北面山腰,一块巨岩突出山壁,下面是陡峭悬崖,四下无路可走。
      姬研对一脸惶急的萧云招手道:“这边走。”转身带着他来到巨岩另一端,一个古旧的绞绳吊篮赫然出现,又说道:“你带师姐先走,我……我还有事要办。”
      萧云急道:“此时堡内无论是噶顿上师或是你叔父掌权,对我们都大为不利,且先随我逃出此间,再从长计议吧?”
      姬研凄然一笑,坚定说道:“我要在这等个人来。”
      萧云奇道:“等谁?”
      姬研答道:“巴桑。”
      萧云顿时会意,劝道:“你要杀他报仇么?不过眼下他人多势众,想要报仇只怕不易,不如先行逃出,再想办法?”
      姬研突然“咯咯”笑出声来,复又黯然垂下两滴清泪,伸手轻抚被萧云抱在怀中昏迷不醒的成兰陵,说道:“师姐可真幸运,有你不要命的对她好。……你快带她走吧,我已决定了,要在这里等着巴桑。”
      萧云见她神情恍惚,语调悲戚,心下也是不忍。心想:“她是公主小姑娘师傅的亲生女儿,我可不能丢下她独自一人。也罢,先看看公主小姑娘的伤势如何。”他念及此处,轻将成兰陵放在地上躺下,伸手给她搭脉。
      姬研不再理他,只管呆呆的盯着暗道出口。
      成兰陵的脉象忽烈忽止,阴脉跳动异常,萧云随着她的脉动心惊肉跳,暗想道:“师傅曾说人之将死才会有此异状,难道……难道……”,念及此节竟然不敢再往下想,只觉一颗心不停往下沉,耳中“轰”然巨响,再也听不见外界一切声响。
      昏迷中的成兰陵突然轻轻扭动几下,嘴角展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虽是在伤重昏迷之中,却依然显得那般扣人心弦的美丽。萧云心头猛然一震,寻思:“萧云啊萧云,枉你活了二十几年,眼看要找的人就在跟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掉么?”他心头悲苦,眼眶顿时发热,泪水已在眼里打转,又想到:“我口口声声答应公主小姑娘要护送她回家,哪知却是她不顾一切来救我,我……我……这算什么?……她要是死了,我原该赔她一条命啊……!”心中胡思乱想,念及生死之处猛然醒转,当即打定主意,若成兰陵不治身亡,便要自刎跟随。
      他一念及此,心头的悲苦反而稍稍消减,进而开始回想此来种种遭遇。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琢磨道:“我贸然用出‘饮血八式’中的‘魔刀’,不仅未走火入魔,连那噶顿上师那般深厚功力打我的一掌也未将我击伤,这是什么道理?”
      似乎感到抓住了一丝关键,兴奋之余冥思苦想,暗下决心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公主小姑娘就这样死掉……,国王曾说独练‘玄女御身术’走的是奇经八脉,那么因此走火入魔只要能护住公主小姑娘的十二经脉,是否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呢?”想到此处心情激荡,脑海中竟开始幻想成兰陵伤好之后与自己携手欢奔在茫茫原野之中的画面,随即又想到:“李大哥曾再三告诫我练这‘饮血八式’不能急功近利,刚才我会突然出现手足僵硬的情形,多半便是走火入魔了……,噶顿上师重击我一掌反而让我浑身通畅,难道……难道重击之下可以融通经脉么?”
      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成兰陵,却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荒谬之极:“公主小姑娘本已身受重伤,哪还经得起折腾?我可千万不能乱来”,心中忽喜忽忧,左右难断。
      巨岩之上,峭壁之旁,一站、一躺、一坐的三人一片死寂。忽听脚步声传来,暗道中竟有人快步走了过来。
      萧云几乎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对身外之事毫不关心,只顾搜肠刮肚回想师傅阿儒曾讲过的话。但阿儒知他自小性格野泼,心气浮躁,而所传之功讲究的是无为而大为的境界,怕他刻意施展反倒影响进境,因此传功之时并未跟他多讲内功关要,倒让他此时一知半解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躺在地上成兰陵的身子阵阵轻颤,脉象又有异动,嘴角笑意却越来越盛,若不是面色惨白,定教人感到无比的销魂蚀骨。萧云一惊醒来,只觉她手腕处的肌肤如冰清冷,阳脉似乎已停,只剩下阴脉鼓荡汹涌,仿若洪水泛滥将阳脉吞噬无踪。他情知成兰陵已是命悬一线,分秒间便有可能与他阴阳两隔,当下再不犹豫,猛吸一口长气,伸掌抵在成兰陵小腹之上,运足内力输入她体内。
      待他内气一发,顿觉陷入狂涛中一般,成兰陵体内一股阴冷之气从任脉狂涌而出,将他输入的内气疯狂吞噬。督脉本是阳脉之海,但在成兰陵体内却已节节闭塞,他输入的内气转眼间竟被那汹涌而来的阴气俘获无踪,进而透过他手腕处的“太渊穴”反噬进入他体内。
      萧云暗暗叫苦,只觉成兰陵体内传来的那股阴气顺着自己的手少阴经猛灌进来,一路侵到“龈交穴”,转向经“承浆穴”侵至“檀中穴”,由此扩散而出,四散冲击全身经脉。他心下大惊,却不是惊于自己被那阴气所袭,而是震于成兰陵体内的经脉竟已一乱至此,侵入的阴气令他浑身战栗,却又让他感到一股说不出的痛快爽朗凉意。令他心中竟然一荡,想到:“我和公主小姑娘就这样死在一起,原本也是极好的事……”,一念才出,那阴气暴然猛涨,顿时冲入他督脉之中,突然一股热气腾然从他“百汇穴”中发出,循着背部督脉一路向下,在“腰阳关”处抱成一团,牢牢护在“命门穴”周围,不断来袭的阴气遇之则化,令他感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转眼便昏昏欲倒。
      过了良久,温暖之意又重回身体,让他神志渐复,赶紧感查一番,发觉初始疯狂涌入的阴气竟已被自己督脉中莫名冒出的那股阳气牢牢控制住。他暗自一喜,再探成兰陵体内经脉,只觉她的督脉微微搏动,虽是若有若无,却极有规律,已非刚才被任脉一统天下的异常状况。他情知自己这法子有效,连忙奋起全力吸纳成兰陵体内的阴冷之气,随着与自己督脉生出的阳气碰撞而来的阵阵异痛,带给他的却只有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至此终于放下心来,忽听姬研的说话声从暗道内传了出来:“你别说了,我不怪你……!”又听一人接口道:“研儿,你相信我,我确实未曾料想会害死你爹。原本你也同意的,不是么?只要你爹将王位传给你叔父,我们便不用担心唐朝人会来此处了。你不是痛恨唐朝人么?”
      萧云听出接口说话那人便是那吐蕃青年巴桑,心中不由一慌,连忙竖起耳朵倾听动静。
      又听姬研接口道:“是,开始我好恨你。可又舍不下对你的情份,我真想杀了你,然后自杀,可是……可是后来一想,你说的话也有道理,我爹明知中了毒不能动武,却还想动武杀你,也……也不能完全怪你的……”,她话音未落,就听巴桑口气激动的接过话头道:“研儿,打小我们相识,我便想对你好,可是每次接近你,招来的却是别人鞭抽脚踢。我知道你恨那个从唐朝来的男人,忘不了被他夺去初夜的痛苦,我这样做,也是想要替你出气,你知不知道?”
      姬研语气含情,说道:“小时候你是下贱人,他们不许你靠近我,因此才会打你。但你长大后却成了噶顿上师的大徒弟,是大英雄,因此当你将侮辱我那人的人头带来给我的时候,我便对你倾心了。这次我爹的死也许正是天意,是要你来坐这国王位置的……!”
      巴桑干咳两声,喃喃问道:“我师傅虽然受伤,可本教教徒依然忠于他,按你说的法子,咱俩成亲后我出来争夺王位自是可行,但本教势力强大,我师傅必然会从中阻挠,眼下汉盘陀国势力单薄,到时又当如何应对?”
      姬研“咯咯”娇笑,声音越发的腻味妖媚,听她说道:“既然你师傅已经受了重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掉他斩草除根,吐蕃本教十二上师之间素来不睦,也不用怕他们来难为你。如此你也不用再怕噶顿发现我偷偷传了你剑法,其实以你今日所能,我爹和噶顿死后,这片草原再也无人是你的对手了。”
      巴桑的声音听来明显嗓子发干,又问道:“那你叔父呢,怎样对他?”姬研的声音听来更加放荡,道:“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了,别的人我哪会放在心上?何况他间接害死了我爹,杀掉他既是给我爹报仇,也是巩固你的王位。……,抱着我……,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人吗?以前我被那唐朝人占有了身子,总是害怕这样,现在你是我的男人了,我原该令你欢娱才是……”,后面一段话断断续续,夹杂着浅吟低唱的呻吟声和巴桑嘟嘟囔囔的含糊言语,令萧云听得心头大惊,明明悲痛欲绝的姬研眨眼之间如同变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妖媚入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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