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退为李》何处是归途

29、第 29 章

　　长安，杨将军府。杨肃这两日在府中修身养性，将朝中同僚一个个都拒在门外。杨碧成进到书房，便看到他悠闲的看着书，不禁皱起眉来道：“爹，这中原都乱成一锅粥了。”
　　杨肃抬起头，淡淡的问道：“你可有办法来将这锅粥倒掉？”
　　杨碧成冷着脸，道：“至少我会用闵州的骁果军将那些南疆人打回老家。”听此，杨肃笑着拍拍手道：“我儿有志气。”说罢，便又低头看起书来。
　　杨碧成固执的站在书案前，这次他没犯错，可就是这样站着，不语不走。良久，杨肃又道：“事情是要一点一点的解决，连家坡的都是一些匪类，成不了气候。”他将书放下，喝了口茶又道：“现如今，国家纷乱之际才可看出那些人怀有异心，不过这些人都是借乱造反，师出无名，得不到人心”
　　杨碧成冷着脸问道：“若是在父亲眼里，这些都不是问题，那黑云城呢？为何朝廷不出兵？”
　　杨肃叹气道：“如今的中原，朝廷根本调配不了黑云城周边的兵力，这些人一个个都为了保留自己的兵力，为求自保，他们是不会主动出兵的。”
　　“李家就出兵了。”杨碧成的眼睛依然盯着杨肃，好像要从杨肃的脸中看出一丝惭愧来。杨肃摆手道：“远水止不了近火。月迟人的马队强悍，我们朝廷若是能出兵灭了他们，哪还有如今的乱事？”
　　杨碧成眉头紧皱，可见他真是大动肝火：“那父亲既不出兵也不接见那些大臣，父亲是怎么想的？”
　　杨肃慢慢抬头道：“我在想是否朝中大臣和我想的一样。”
　　“什么？”
　　杨肃道：“不费一兵一卒，解决南疆。”

　　朝阳殿中，晋玄鸣看着远处的天，眉头紧锁，到如今，他依旧不能相信，这国家会毁在自己的手中。
　　他回头看着来人道：“杨将军每次来，都不用他人通传，难道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杨肃抖抖衣袖，坐下道：“去了权利，谁又会记得你是谁呢？这身份啊，本就是个虚词。”
　　晋玄鸣眉毛微动，只是问道：“黑云城一事，将军怎么处理？”
　　杨肃笑道：“黑云城的统军元帅是你的舅舅，若是他死了，你是否还会如此气定神闲的在这朝阳殿中享受天伦之乐呢？”
　　晋玄鸣板着的脸有一丝破裂，冷声问道：“月迟人攻入中原，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杨肃则是摇头道：“那月迟人是不会攻入中原的？他们只会为了丰厚的报酬攻城而退。”
　　晋玄鸣终于知道为何这四处兵马大动，他杨肃还可以如此冷静的按兵不动了。杨肃说的对，若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谁又会只想着打仗呢？他问道：“你哪来的钱给月迟？”
　　杨肃摸了摸自己手中的玉扳指道：“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不知国库储备？”晋玄鸣只觉自己脑中轰鸣。杨肃又笑道：“还有个好消息，明天我们便离开长安，这长安城，谁愿来住，就来，只看谁有命住进这皇宫。”
　　晋玄鸣冷笑道：“你是要这些军阀自相残杀？”
　　杨肃也笑道：“这长安城就在这里，传国玉玺就在大殿中，又有谁会经住诱惑呢？”思及，他又笑笑道：“我不会把太后交出去，你们一家，对于一个人太重要了，我会带你们去见他。”
　　此时的晋玄鸣已经没了之前的理智，只是愤怒道：“你到底有何目的？你是要这个国家灭亡么？”
　　杨肃走到门口，依然是轻蔑的冷笑道：“这个国家的将领，官员，都该死。都该为他陪葬。”说罢，他又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道：“周海确实是个忠心的阉人，告诉他，下次给你传信的时候可以大方点直接从正门进，侍卫是不会拦着他的。”
　　大军行了三天，夜中，李泽的兵马便在苦西祠附近修息。父子三人，正计算着行军路程，一信兵进帐道：“将军，黑云城失守了。”
　　李景晟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道：“你说什么？”
　　信兵低头道：“黑云城失守，守城将领无一生还，城中壮年全部被杀，妇女都被抓到月迟了，但他们好像并未继续前进，只是破了城便又回去了。”
　　李景晟不可置信的上前，抓着信兵的胳膊，问道：“无一生还？”
　　信兵道：“是。”李泽将李景晟拉回叹气道：“想不到还是晚了。”说着，眼中也有些许泪光。李封铭走上前，拍着两人的肩以示安慰。而此时，营帐外兵马响动，三人出帐便看到兰姨娘兰若几人在袁浩的陪同下向三人走来。
　　三人见了他们，很是宽慰。袁浩脸中有一丝愧疚，李泽看出不对便问道：“慕敏呢？”
　　袁浩低头道：“我们在逃追兵的时候跑散了。”李泽听了，便又露出愁容，勉强笑道：“慕敏那孩子聪明着呢，绝对会化险为夷。”说到这，雪来绷不住了，泪珠止不住的流。李封铭见此便问道：“那笑辰呢？”
　　李景晟也没见李笑辰，看几人都不说话，便问兰若：“笑辰呢？”
　　兰若咬着唇，尽量忍着哭道：“小姐为了引开追兵，在辽源城外便向东去了。”
　　三人互看一眼，便让几人进帐休息。
　　李封铭在帐中皱着眉，烛火将他的影子映在了营帐上，只见他忽然转身道：“我们向东”
　　李泽问道：“去救笑辰？”
　　李景晟也站起道：“直攻长安。”
　　李泽听了，便没了主意，问道：“这黑运城不去了？”
　　李景晟冷笑道：“都成了一座死城，那些月迟人目的并不是进驻中原。”说着，又看向李封铭道：“若是姐姐和妹妹被杨肃抓了，那么我们只有攻打长安，动静闹得越大，她们活的机会越大。”
　　李封铭也点头道：“现如今我们已是违抗圣旨，这五千兵马也属于欺君之罪，若是不拿下几个城池，朝廷只会当我们无足畏惧，她们对杨肃来说也就只是个罪人，随时可以处死。”
　　李泽皱着眉，在原地打着转，良久一拍几案道：“好，我们明天向东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