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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1-D5(旧版) ...

  •   D1:他是谁?

      台北的夏天一直那么热,纪文凯又带着钟雨棠去王叔家吃冰了。

      停车的时候,纪文凯下意识地往后视镜看了一下,后面没有人,车子转了个弯稳稳在路边停下。

      一股深深的怪异感再次浮上了心头。

      自从回国出任天玺CEO以来,他一直觉得有道目光在暗暗观察他。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就算跟王子誉跟鑫威斗争得最激烈的时候,那道目光的主人也没做出什么事。

      不过,到底是谁?一直在观察他?

      李晓星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才放心地从车座下钻出来。

      “真不愧是能成为CEO的人,敏锐度这么强。”

      虽然她只是天玺业二的一个小透明业务员,照道理来说她应该很怕CEO纪文凯,更不要说胆大包天地跟踪他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纪文凯的那张脸,她就没办法害怕,反而觉得很亲切。

      李晓星是在三年前误打误撞来到天玺的,本来她是想要面试天玺斜对面的小公司,没想到被手机导航带迷了路,就这么迷迷糊糊进入了天玺业二。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李晓星开始了在天玺的生活。一进业二,李晓星的乐天笑容为她争取了很多同事的好感,可是后来很多同事发现,李晓星虽然爱笑,某一方面却也显得很孤僻,从不跟人主动说话,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座位上嘀嘀咕咕的,也就渐渐疏远她了。

      当然了,李晓星最后没有被调到业三这个天玺废材中心,肯定是有她的独家制胜法宝。

      李晓星有很强的第六感,强到可怕。

      这一点,在业二同事排挤李晓星把五个难搞项目全部丢给她,暗暗看她笑话,却发现她带着笑拿着合约书回来就知道了。

      后来,大家暗暗观察她,发现她总是在谈项目之前拆幸运饼干,幸运饼干的内容决定她去见哪一位客户。虽然后来有些同事们也偷偷拆过她的幸运饼干,发现都是很鸡肋的句子。

      但是相信李晓星的第六感渐渐成为天玺业二的共同传统了,出去谈项目的同事都会事先找李晓星拆一个幸运饼干。不过,可能是太过神奇,也可能是想保护这个时不时露出迷茫表情的小女孩儿,李晓星的第六感以及她的幸运饼干,成为了只有天玺业二才知道的小秘密。

      总的来说,李晓星在天玺业二的小日子还是蛮潇洒的,因为第六感这个神奇的能力让她获得了业二的好感,平时有什么事都会照顾她,就连翘班跟踪纪文凯的时候也有同事帮忙cover。

      由于今天差点被纪文凯发现,李晓星决定不跟踪,回家“吃飞机”压压惊。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吃掉一百架飞机可以许一个愿望”这一句话这么清晰地印在脑子里,自从三年前,她在台北的郊外醒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还记得她叫李晓星,还记得自己有个算命师阿母,还记得小时候一些事情。但是这些“记得”都是模模糊糊的,就比如说阿母的样子她根本不记得,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

      所以脑子里仅存的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她生存的意义。

      所以,她的家就在机场附近。

      李晓星把车子停在家门口,下了车也没有进门,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布置的再温馨,却还有一种冷清的味道,总觉得少了什么人。

      靠在车子上,仰头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也阻挡不了她追逐飞机的脚步。

      眼睛里渐渐流下了眼泪,却无法放声大哭。因为哭得再大声,都没有人心疼她。

      是因为什么跟踪纪文凯呢?

      几个月前,趁着沈总不在,鑫威老总带着股东们来公司咄咄逼人,全公司都在紧急待命,只有她状况外地在一边偷偷看着下任首席秘书钟雨棠意气风发地领导秘书室面对鑫威老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钟雨棠被调到业三,但是钟雨棠那股自信职场女性的气质还是让她暗暗羡慕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李晓星看见了一个让她死气沉沉的心怦然心动的人。

      纪文凯,三十而立,出任天玺CEO,年轻有为。据他自我调侃,高中是老师眼中的坏孩子、鸭蛋王。

      这是她从商业杂志上找到的关于纪文凯的一段小介绍,虽然跟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但是李晓星还是决定跟踪他,美其名曰近距离观察。

      新上任CEO的三把火全部烧在了业三身上,业一的主任不知道为什么凑上去一起热闹。李晓星所待的业二,就老老实实当起了隐形人。

      业二主任叫Tracy,30岁,未婚,是个霸气干练的女王,无数男人都难以望其项背。就李晓星知道的,当初业一的主任来找Tracy的时候,被她轻轻松松呛回去了。

      就这么“观察”了几个月,李晓星待在天玺业二围观纪文凯、业三以及鑫威的战火,除了感叹羡慕纪文凯和钟雨棠之间青梅竹马延续到职场的恋情,也决定放弃跟踪了。

      纪文凯,只是有一张让她觉得怦然心动的脸罢了,他的行事作风,他的举止行为都让她找不到一点熟悉感。

      那么,那个梦里笑得清冷笑得让人动心的男孩是谁?

      或许让眼泪随风而逝这种又文艺又高难度的动作不适合李晓星这么接地气的人,她一直没学会。用力抹了把眼泪,她告诉自己,放弃吧。

      见到纪文凯的那天晚上,李晓星难得做了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醒来三年,失去记忆三年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就这么糊涂的过着日子,每到夜晚内心的寂寞都会汹涌而来活生生吞吃了她。

      她太渴望做梦了,想要在梦里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不是一片空白的荒芜。

      那天晚上,李晓星在梦里看见了一个和纪文凯身形相似的人,看不清五官,隐约只能知晓他脸上一片清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笑了。

      意外地,他的笑竟让她觉得温暖。

      她跑上前让他再笑一个,他没有理她,她也不恼。因为就这么静静待在他身边,她也觉得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晓星看见一滴水落进他们前面的水滩里。因为是在梦里,李晓星也没有考虑什么万有引力,什么科不科学,她抬起头向他望过去,就看见那人下巴上,还未滴落的泪。

      心突然间很痛,李晓星不再满足就这么静静地待着,她要离他近一点,她想看清他的样子,她想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不要哭。

      她移动脚步,却无法靠近他,两个人中间好像被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玻璃。

      李晓星很着急,死命地向前走,却依旧停在原地,然后她就醒了。

      往后直到现在,这个梦,李晓星再也没做过。

      就算一直跟踪着纪文凯,就算每天都见到纪文凯,也没再做这个梦。

      她再没看见那个大男孩。

      她再也看不见他了。

      李晓星的第六感从没出错过。

      “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晓星坐在床边,看着刚刚拆开的幸运饼干,一阵无语,“最近幸运饼的品质怎么这么差啊。”

      说完,便不在意的把签条扔进垃圾桶,泄气似的把两半幸运饼塞进嘴巴里使劲地嚼。

      嚼着嚼着,李晓星便愣住了,只是机械地动着嘴巴。

      “嘶,好痛。”舌头被咬到了,她却没有心力顾及,此时的她,正喃喃自语,“这句话好熟悉……”

      好熟悉,仿佛昨日发生,是谁曾在耳边说过?

      还有,我是谁?

      ——

      晚上,纪文凯和钟雨棠两人在纪文凯家吃了饭,经历了那么多事,两个人都不再是感情的后菜鸟,如果有了误会矛盾也会立马说开,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一起牵手走在路上,心连着心,好像空气都是甜蜜的。

      “怎么了?”钟雨棠看见纪文凯突然间停下来,有些奇怪。

      “没事。”纪文凯摇了摇头,“走吧。”

      那个人又出现了,对于被跟踪了几个月的纪文凯来说,这一点不奇怪。

      只是,那个人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将钟雨棠送回家,纪文凯一转身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那个人出现在了他眼前。

      那个人他不认识,很眼熟。或许把假发拿掉,黑框眼镜摘掉就能认出来了。

      那个人带着满身的悲伤,望着他,问:“可以让我抱一下吗?就一次。”

      ——

      午后暖阳,刚刚还平静的海面突然刮起了海风,一阵暴雨突然从空中倾盆而下。躺在甲板上的男人却恍若未觉,一动不动,寂静得想死去了一般。

      游艇随着波浪上下浮动,良久,男人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溢满悲伤与嘲弄的眼睛,雨落在他身上,滴在他眼角,滚落,像泪。

      “是你在哭吗?”男人看着在一方暖阳照耀下的暴雨,笑了,“你再哭,我也亲不到你了,所以你才这么没肆无忌惮对吧……”

      D2:过去了吗?

      “詹士德你个死小孩,打你电话打到现在没一通是接的,下了暴雨就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

      詹士德一下游艇就被守在码头的陶美人截住了,已经三十而立的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像个小孩子一样被她数落。

      他只是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三分钟过去,眼看陶美人越来越啰嗦的架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截住她的话头,“Miss Cherry,虽然已经十年过去了,但是你也没有老到变成啰嗦小老太太的程度吧。”

      说完话,詹士德自己先笑了。

      十年不见,有些东西还是没变,真好。

      但是,李晓星,我们都变了呢。

      所以,李晓星,再见。

      再也不见。

      “喂,詹士德你真的太过分了哦,不要以为你现在变成科学家我就怕你了,姐姐我永远十八岁,你听到没有!”陶美人打开车门,准备追上自顾自往前走的詹士德,还没坐上驾驶座,余光却发现前方那抹高大的身影正砰然倒地。

      “詹士德,詹士德,007!”

      ——

      零,零,七。

      这三个数字,开启了尘封了十年的记忆,掩埋了十年的时光。

      “007,最近真的好无聊呀,不仅幸运饼的品质很差,就连案子都很无聊。”还是那个天台,李晓星以同样的姿势躺在詹士德的大腿上吐槽着。

      那个让李晓星兴奋的尖叫声,那个被绑住的女学生,其实只是参加校园微电影大赛同学的彩排而已。

      李晓星总觉得圣英的学生拥有一颗异常顽强的心——先是天使老师“黑名单”“白名单”把学生们进行三六九五的分等,虽然有的人黑化了,但很多人适应得还不错;再是圣英校园里流传着那么多“悬疑案件”,竟然还敢有人拍摄这种惊悚的微电影。

      Cherry老师把这个现象称之为少年人的活力。

      “我现在才发现,哥玩的游戏其实还是有用处的,最起码不用这么无聊。”

      詹士德看着李晓星揪着脸一副“人生真是好无趣”的样子,失笑,“好了,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想让我带你出去玩。”

      “哇,007,你怎么知道!”李晓星被戳破目的也不觉尴尬,反而用一种“我就说我们有心电感应吧”的眼神望着他,“007,你就答应了吧。已经学期末了,没几天都放假了,假期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暑假耶。”

      詹士德低头望着李晓星可怜兮兮的眼神,心里柔软得不成样,“我有个条件。”

      李晓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詹士德这是答应了,“哇,007你真的太好了!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朋友。”

      “我还没说完,没满足我的条件别想出去玩。”詹士德表示“男朋友”这个词真的太棒了,虽然被喂了一口糖,但是关键的东西还是不能忘。

      嗯,就是这么的有原则。

      “哎呀,007你就是太正经了。先不管这个了……”

      后面的话,李晓星没有说出来,而是用做的。詹士德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女朋友从他腿上起来,然后凑过来,轻轻地碰了下他的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刺溜一下跑远了。

      一分钟后,正在校园某个角落里面红耳赤摸着胸口的某人,收到了来自007的一封短讯。

      [亲我也没用,期末考不及格怎么样都没用。]

      李晓星愤愤地咬了咬牙,回了一封短讯:007,你不再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朋友了!

      [嗯,当然不是。我是全宇宙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男朋友。]

      李晓星表示这世界是怎么了,她有点看不懂,回复:是本人吗?

      [嗯]

      看到这个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嗯”字,李晓星才舒了口气,她还以为007手机被偷了。

      另一边,詹士德看着手机屏幕,想着,果然不能相信钱富豪这个花心大萝卜,短信调情什么的对李晓星完全没用嘛。

      后来无数次,詹士德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答应李晓星,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每个人小时候都有各种各样的梦想,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让小朋友上台演讲,他们的梦想各式各样,有老师,有宇航员,有医生,有警察……

      各种各样的,天真的却又可爱的梦想。

      不知道别的班级是不是这样,总之詹士德幼儿园班级里,更多的人是想要当一个科学家。

      “我长大了要当一名科学家。”这种“豪言壮志”在当时自认为早熟的詹士德眼里是可笑的。

      他昂首挺胸地走上讲台,告诉所有人他的梦想是最独特的,“我要当一名侦探。”

      老师惊讶了一下,又转而笑眯眯地问,“为什么呢?”

      “因为侦探可以抓到坏人,可以找到杀人凶手。”

      还没等老师说话,底下一群小朋友开始闹喊,“你骗人,找到杀人凶手的是警察才对。”

      是啊,抓到坏人,找到杀人凶手的警察。

      侦探只是找到真相。

      幼儿园时候的詹士德,用他IQ200的智商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五天找到了答案。

      这和他看到的接触的不一样,Dr.James并没有告诉他两者的区别,只让他自己思考。

      这个问题搁在他心里好久,后来他决定要去考警察大学,看看二者有什么不一样。有些东西,只有经历了,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

      再后来,他落选警察大学考试。

      再后来,他放弃成为侦探。

      再后来,他成了他小时候嗤之以鼻的科学家。

      这些是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落选警察大学以后她遇见了李晓星。

      爱上李晓星以后,他放弃成为一个侦探。

      失去李晓星以后,他成了科学家。

      他的梦想,似乎和李晓星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所以,李晓星,就算再也不见,就算不喜欢你,就算忘了你,你也依旧不曾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陶美人难得敛去笑意,看着病床上连发烧昏睡都显得寂寞的詹士德,眼眶里渐渐浮现了泪珠。

      这个坎,他真的过去了吗?

      十年后初见詹士德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怎么说话。其实,这十年,她多多少少是怨的。

      李晓星没了。

      陆克英经常喃喃自语:“我玩游戏把妹妹玩死了。”

      天使老巫婆似乎没什么反应,但是陶英明说曾看见她拿着照片流眼泪。

      MIT散了。

      但是看到十年后的詹士德,陶美人心里的怨竟是慢慢抹去了。

      因为詹士德比所有人都过得潦倒。

      十年前的詹士德,年轻俊朗,是圣英人人推崇的天才,是MIT的黄金大脑。

      然而那一天,他虽然穿着一身正装,下巴却留着一点胡渣。眼神平静得可怕,像冬天的大草原,一望无际地荒凉。

      陶美人低头抹去眼泪,她抬头看着天空。

      “天魔星,你一定也不愿意看到你的007不开心对不对?”

      说完,陶美人就兀自笑了。天魔星那丫头,一向是搞007的个人崇拜——只要是007说的,都对;007做的事情,都好。

      D3:唯一的光?

      李晓星坐在飞机上,想到以后不用跟踪纪文凯,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不已。

      她只希望她能从“纪文凯”这个虚幻的漩涡中挣脱出来。明明知道他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何必执着

      道理她都懂,但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寄托怎么能说放就放。

      那天,她失去理智地跑去找纪文凯,想要一个拥抱。纪文凯看了她半晌,眼里充满了困惑,想了想,摇头拒绝了。

      “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纪文凯看的出来,跟踪他的女孩并不喜欢他,虽然打扮奇怪,却也不像变态。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怎么地看出来自己似乎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洁身自好,不跟女人有暧昧举动,就是想着回来有资格好好照顾他的满分棠。

      现在更是不会做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举动。

      定了定神,纪文凯甩开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拍了拍那个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女孩的肩膀,表示安慰,就走了。

      他有预感,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被她跟踪了。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绅士,他也就不再计较。

      被纪文凯拒绝,李晓星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没有什么东西是一趟旅行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两趟。

      第二天,李晓星递交了辞呈,没有向业二的同事们告别,只是给每个人写了小纸条。这三年来,他们的照顾她嘴上不说,可是看在心里。她一边感激他们,一边痛苦自己无法融入这个集体,这个世界。

      她最讨厌告别,因为那样眼泪会止不住。

      业二,再见。

      天玺,再见。

      纪文凯,再见。还有谢谢。

      自从在台北郊外醒来,她就没离开过台北,也是该出去走一走了。

      李晓星环游世界的第一站是法国巴黎,被世人称为浪漫之都的城市。李晓星选择坐着参观车俯瞰着巴黎的夜景。

      参观车里,有几对情侣在接吻。哎,巴黎的空气好像都是狗粮味的。

      一个人的旅行太寂寞了,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旅途恋人这种存在了。

      来巴黎的第三天,李晓星在街头遇见了一个画家,看见不断被填上色彩的画纸,看着在画家手中跳跃的画笔,李晓星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鲜艳了起来。

      她拿着从画家那借来的画笔,握着它仿佛就像吃饭那样自然,手起笔落。

      画家摸着不知何时蓄起来的大胡子,漫不经心地想,这个女孩的心里一定有很美的故事。

      死气沉沉,拿起画笔,却愈渐明亮。

      他看见了女孩用有些生疏的手法画出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脸被云雾遮住了,模模糊糊不甚清晰,他站在凯旋门前凝望着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女孩。

      画里只有女孩是清晰的,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模糊不清。好像除了女孩,其他都是不存在的,被臆想出来的。

      这幅画的色调很浓,黑暗气息很浓,男人是整幅画唯一的亮点,也是唯一的光。

      李晓星把画带回了酒店,画家最后问她,“你觉得这幅画好看吗”

      她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

      原来她会画画。

      第四天,李晓星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见到他的时候,李晓星正在落地窗前画画。像模像样架了一个一个画板,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画出东西来。

      突然,一个人从窗户外面飞进来了,是的,飞进来。

      那一瞬间,李晓星以为自己穿越进美国大片了。

      等那人落地,她才看清楚来人。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发问。

      三年前,李晓星在台北郊区的某一块荒地里醒来,旁边还躺着一个受重伤的男人。

      她没有记忆,自然以为两人是同伴,想要救他,拖着他走了好一段路。

      奈何体力不支,晕倒了。

      再醒来,这个男人就不见了。

      没想到,三年后,竟然以这么惊悚的方式再次闯入她的视线。

      “你好,我叫楚因。”男人短暂惊讶过后,回过神来,兀自做起自我介绍。

      “你好……”李晓星懵懵地回应。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是静默无言。

      楚因下意识撩了撩自己偏长的头发,他一向洒脱,但唯有一件事自认办得不磊落。

      三年前,他被仇家追杀,一路逃到郊外荒地,昏迷不醒。迷糊中他知道是那个女孩子救了自己,但是醒来后却带着找来的手下落荒而逃。

      因为……那个女孩是……凭空出现的。

      他在昏迷的那一刹那,看见她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回去后,父亲发现他在查阅典籍,沉思良久,说出了这个时空的秘密。

      这个秘密,在某些家族中是一代传一代的,或许已经不再是秘密。

      “你有异能吗?”楚因沉声问道。

      “什么意思?”李晓星小脸煞白,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那就是有了……”楚因突然笑了,“世界可真是奇妙啊,异能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情节,竟然真的存在啊……”

      “我……我的异能……不,或许并不叫异能,它已经消失很久了。”李晓星越说越镇静:“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的了!”

      楚因道:“算了,这件事搁在我心里也有三年了,不说出来,总是觉得不实在。”

      三年前,楚因虽然落荒而逃,却也让手下留意一下李晓星。

      李晓星身份不明,找不到正规的工作,楚因就派人办了个身份证快递给她。

      但照顾也到此结束。

      因为李晓星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

      年代太过久远,很多事情都被掩埋在时光里。

      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不会被掩埋的。

      人类的贪婪。

      少数麻瓜们意外知道异能者的存在,便开始大肆捕获异能者,进行抽血实验,妄图把正常人改造成异能人。

      但那时候麻瓜们并不知道这个时空是不允许异能者存在的。也正是因为异能者的异能越来越削弱,他们才能发现异能者的踪迹。

      矛盾激化,异能者和麻瓜们终于展开了一场大战,异能者人数少但是会异能,麻瓜虽然没有异能,人数却很多。

      双方各有优势,这场大战双方都死伤无数、损失惨重。后来双方签订停战协议。

      时光倏然滑过,在双方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异能者的存在渐渐变成一种传言。只有少数的家族把这件事情一代传着一代流传下去。

      异能者手札记载:异能者本不属于这个时空,异能者的祖先们因为在原本的时空犯了错,绝处逢生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

      可悲的是,异能者好不容易在绝望中找到希望,却在希望中发现另一种绝望。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意识和法则。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和世界法则不允许异能者的存在。

      异能者的祖先们渐渐发现他们的记忆力开始衰退,异能开始减弱。异能越强,衰减的越快。

      还有一些心有不甘的麻瓜们大概是窥探到这一天机,竟然也安静了下来。

      但是历史总是循环的。

      从前是麻瓜抓捕异能人想要得到异能,现在异能人也想要抓取李晓星来获得新生。

      这是楚因“保护”了李晓星两年得出的结论。

      或许是因为李晓星是不确定因素,楚因以防万一,还是吩咐人暗中照看着。

      前两年,李晓星的生活很普通。近一年,楚因才发现异常。

      异能者虽然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因拖家带口不敢去招惹他们,便撤回人手。

      没想到,还能再次看见——活的李晓星。

      楚因:“好了,故事说完了,终于不用再愧疚了!”他撩了撩头发,“我女神还在等我,第一次试飞降落地点计算错误,我走啦!”

      说完,他伸出手,不知朝着窗外放出了什么东西,biu得一下飞走了。

      因为是夏天,纵然是清晨,阳光也是刺眼的。詹士德在一片刺眼的光亮中睁开眼睛,一夜的发烧让他的嗓子有些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以前年轻时身体那么好。

      以前发烧的时候,只要被子一蒙淌了汗立马就好了,起来还能生龙活虎地陪李晓星到处疯。

      现在不仅要住院吊水,退了烧之后还觉得好累,身体虚脱得不行。

      到底是谁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他这个三十岁的都觉得自己老得不成样了。

      病床边的桌子上放了一个保温桶,看样子是粥或者滋补汤,詹士德笑了笑,果然还是有家才好啊。

      “哎?007你醒啦!”陶美人推开病房门,看见一直躺着的人醒过来了,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这样说对詹士德有些不公平,但是跟那样寂静无声躺着的詹士德相比,陶美人只有看到一直站着的他才不会觉得不对劲。

      霹雳MIT的007,过了十年,也还是007啊。

      听到007这三个数字,詹士德有一瞬间怔住,但很快又恢复原样了。

      “詹士德,虽然我们已经十年没见了,但我还是Miss Cherry啊,你也还是007。”陶美人打开保温桶,把里面的粥盛进碗里,看着詹士德接过碗,良久,只说了这一句。

      所以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会和你一起解决,就像十年前的炼狱天使一样,老师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老师。

      “好。”詹士德突然间笑了,十年了,有些东西应该过去了。

      ——

      对于詹士德来说,李晓星只是年少时期唯二的女朋友,另一个是林雨洁。那为什么一直记了十年呢?

      因为她比较特殊。

      时光把她留在了十年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如果李晓星不是在两人热恋的时候死去,如果那场旅行不是詹士德同意的,可能他也不会记着“李晓星”这个名字记了十年。

      十年过去,詹士德已经忘记了李晓星的样子。时光就是这么无情,它能带走一切鲜亮的记忆。这一点,IQ200的詹士德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出院以后,詹士德告别了陶美人,回了家。似乎有些迷茫,詹士德在客厅内静默了片刻,才抬起脚步走上楼。

      房子做过定期的保养修护以及打扫,虽然空了十年,却还是干干净净,拎包就能入住。这么多年,其实偶尔也有回台湾出差,却从没想过回来这里。

      今天,不知怎么的,回来了。或许是老天都想让他向过去做个正式的告别吧。

      拉开抽屉,仿佛拉开的是一整个青春的记忆。

      詹士德弯下腰,手往抽屉一伸,掏出了一张已经落灰的照片,是一张合照。

      那是詹士德和李晓星两个人一生中第二张合照,也是最后一次。

      彼时,两个人站在沙滩上,女孩一脸得意地扒在他怀里,笑靥如花。而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嘴角微抿,似乎心情不好,仔细看却发现他的眼睛里都好似带了一层笑意。

      看到这张照片,詹士德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也曾这么爱过一个人,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啊。

      那么活泼,那么青春。

      李晓星的人生就像这张照片一样,定格在她19岁那年。

      那一年,一切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天魔星,你呀,还是这么年轻,真羡慕你。”

      十年以后,詹士德终于再次叫出了这个名字,他摸着相片,拂去上面的灰尘。一向冷寂的眼睛渐渐有了温度。

      “李晓星,盼你安好。”

      ——

      阳光明媚,天色正好,可是李晓星却没有出去的心情。她觉得她的人生是个巨大的谜团。

      她是鬼吗?否则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郊外的荒地上。

      她的记忆为什么会消失呢?难道她跟异能者的那些祖先有什么渊源?如果有渊源,异能者为什么要抓她呢?

      她的家人在哪儿?她有朋友吗?

      以往被自己刻意忽视的问题,终究还是无法逃避。

      这些问题被她捡起来放进了脑子里,她不想再继续浑浑噩噩的生活了。说好的环球旅行暂时中止在了第一站上,或许是永远终止。

      就这么在酒店里待了几天,楚因再也没出现过,事情也还是没有进展,李晓星看着每日哗哗哗流出去的房费,一阵肉疼,最终决定退了房间,在巴黎的郊外租个单身公寓。

      好不容易找好了房子跟房东谈好了价格,当晚便住了下来。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月,除了画画技能越来越多纯熟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收获。

      虽然靠着每天在街头画画的收入也勉强能度日,但是一直处在被动地位,真的很不舒服。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拆了一个幸运饼干,上面是“只要有心人”,虽然依旧很鸡肋,但是李晓星还是觉得很安慰。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突然间昏倒了。在倒向地上的那一刻,她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终于来了。

      李晓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待在医院里。在她醒来的第一年,她时不时会突然倒地不起。

      只要她晕倒,就会看见未来某一时间段发生的事情。

      刚开始,她以为是梦,没在意。渐渐的,一次,两次,三次,越来越多的“巧合”让她无法安慰自己是梦。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反而可能会觉得很幸运,能够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是,初开始的李晓星一点也不觉得。

      明明知道事情的发展,却无力回天。

      明明想尽办法避开将要发生的事情,却是不管绕了多少圈,最终回到原点。

      这种异常的能力加上一片荒芜的记忆,让李晓星始终没办法融入周围的世界,不管怎么努力,却好像总是隔了一层膜。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能力只有在第一年出现的频繁,第二年出现过五次。第三年一次也没有。

      看不到未来,对她来说,并不是损失。反而庆幸。

      这一个月,除了画画求生,所有的思路线索全断了,一直处在被动地位的李晓星开始怀念起这个能力了。就算什么都做不了,最起码也能看到未来,让她有个期盼。

      可是想到她看到的未来,李晓星捂着脸,一股深深的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赤着脚狼狈地奔走在没有一片绿叶的树林里,周围全是已经死掉的树干。脚下每走一步,拖出一片血迹。右手腕上是被割了无数道还没等愈合,又被割开的伤口,血不停地往下流。

      整个世界仿若一片血红。

      李晓星落下泪来,是害怕、恐惧、也是悲伤。

      这样的未来……

      眼泪顺着指间的缝隙滴在雪白的被子上,消失无痕,留下一点湿迹。

      画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他无声叹了口气。

      他帮不了她。

      自顾不暇,何来帮人之说。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画家靠在门边,出声。

      “什么?”李晓星乍一听到有人说话,冷不丁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是之前遇到的画家。

      “会死,你会死。再不走,你会死。”画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再没初见时的恣意,变得狰狞。

      “什么意思?”李晓星急着下床,一把栽了下来,没顾着身上的疼痛,她伸出手,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你知道……知道什么事情对不对。救救我……救救我。”

      “我救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把门口的保镖支开。你快些走吧。”

      “保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李晓星捂着头,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进展到这种进步。

      只见过一面的画家,突然出现在眼前,告诉她要她离开,否则会死。

      保镖?

      画家和她看见的未来有关系吗?

      “你没发现这间病房没有窗户吗?”

      李晓星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脑子里一片混乱,听到画家说的话,下意识就从地上爬起来,在病房四处找了找,确实没有窗户,就在她想问这个代表什么的时候。

      就听见画家凉凉地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因为——这是囚禁你的地方。囚禁你到死的地方。”

      因为——

      这是囚禁你的地方。

      囚禁你到死的地方。

      D5

      画家凉凉的声音,在李晓星听起来阴森森的,就像她看到的那片充满死气的森林,彷佛下一秒就有一个怪物冲出来吞了她。

      她惊惶地逃出门,却被画家拽了回来。

      “手机。”画家把手机塞进她手里,或许是不忍心,也或许是对她一脸怂样的讥讽,“怕什么,我是来救你的。”

      画家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艾斯,我是不会让你救走世外之人的!”

      李晓星循着声线,发现是个穿着黑衣的高大男子。

      “救走她,你就是异能界的背叛者。”

      “不是我背叛异能界,而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允许存在异能者。我不懂,你们还在苟延残喘什么!”画家也就是艾斯,拿走刚才放在李晓星手里的手机,走了。

      临走前,丢下一句:“放心,我会救你。”

      艾斯走后,李晓星便被黑衣男子迷晕了。

      再次醒来,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四周全被封住,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接下来的日子,李晓星生不如死,她终于知道她看见的未来是怎么来的,那些手腕上参差不齐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每天都有人过来抽她的血,因为怕她失血过多死亡,抽完血就会有人来治疗,然后不停地抽,不停地治疗。

      想死,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木床。

      撞木头撞墙都撞不死,疼的是自己,还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万一他们用绳子绑住她,不仅死不了,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样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硬生生地给李晓星等来了转机。

      画家又出现了。

      这次他带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就像楚因说的那样,因为世界意识自动摒除外来能量,异能者的异能损耗德很快。

      但是,一旦拥有过,便不可能这么容易放下。

      就像吸毒的人,就记住了那个感觉,然后就上瘾了。

      拥有了常人不能有的异能,怎么会甘于变成普通人。

      寻找出路,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直追踪李晓星的是目前异能界异能最强的家族,遇强则强,异能越强,世界意识和法则抗拒的就越强。

      他们是最为迫切找到解决之法的。

      至于其他的家族,有的认清事实,有的漠不关心。如果李晓星的实验成功了,他们也会获利,虽然不赞同,却也不阻止。

      这些年来,异能界一直在做实验研究,李晓星不是第一个,如果她没成功,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画家就是不喜欢这种泯灭人性的举动,才选择离开异能界,当个流浪画家。

      没想到,遇见李晓星的那天晚上,家族找到他,询问白天和他说话的女孩的情况,并且叮嘱他一定要帮忙。

      因为,李晓星至关重要,她有可能是那最后一个人。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出声的李晓星忍不住出声了,“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人?”

      “因为你的异能以及你的身份。”画家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宿命,我们异能界以前有个很繁荣的方姓家族,他们的能力是预知未来。但正是因为太强,所以消失得很快,到这一代,就剩母女二人了。女生的名字和你一样。”

      “不,不对,或许也是你被赋予了李晓星这个名字。”

      “什么?”李晓星觉得荒谬,怎么可能,自她有记忆以来,她的名字就是李晓星。

      “所以说是或许,谁也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因为你是世外之人,你和异能者的祖先一样,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对,你失忆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的记忆被世界意识排斥了。一切外来物都被不容于这个时空中。”

      方姓家族的母女二人,透过预知未来的能力看出李晓星是世外之人。因为预知未来的能力,家族里有很多秘密,但是家族式微,母女二人快守不住这其中最重要的秘密。

      于是不知用什么禁法,把预知未来的能力暂时传给了李晓星,双双消失了。

      “我一直觉得,根本没有回去的方法,为什么异能者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因为异能者早已被同化成这个世界的人了。

      据说,我们的祖先刚来这片土地上也失忆了,若不是其中有一位祖先喜欢写手札,可能我们是异能者的这个事实都不会被发现。”

      面对这些超过她脑容量的东西,李晓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是他们让你来说的?”

      虽然画家救了她,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好心情来和他好好说话。说到底,他也是异能者家族的一员。

      “目前对你的态度,分两派,一派是不停抽你的血进行研究,一派认为你是世外之人,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应该是有什么秘密,他们希望你合作。所以我主动请缨来说服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画家突然间侧了侧身子,像是要遮住什么一样,塞了个纸条放进她手心里。

      过了没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却异常冷酷的男人,“走吧。”

      李晓星这才发现,门外的保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走吧,监控已经设定成自动回放了。”画家苦笑。

      黑衣人似乎有瞬间移动的超能力,李晓星一脸懵逼地被带到一片森林的入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黑衣人就不见了。

      这片森林很眼熟,是她看到的那个充满死寂的森林。

      这一刻,李晓星的心情和那时的心情不一样,她想,只要穿过这片森林就好了。

      刚才画家的纸条有写,穿过森林,会看见一间木屋,木屋就是她所期望的未来。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未来,突然想到纪文凯,不过随后她又笑了,或许此生不会有再相见的一天吧。

      也好在,关押的人怕李晓星失血过多,每次抽完血都会让她吃饭,要不然她是绝对没有逃跑的体力。

      不知道跑了多久,李晓星似乎感觉到后面有人声,追来了。

      木屋就在眼前,李晓星跑进去,发现里面有一个门,什么都没来得及想,拉开,一边跑,一边还看看有没有人追进来,却看到追来的人停在门口,满脸绝望。

      再然后,李晓星就失去意识了。

      不过,就算是消失在亿万光年里,变成虚无,也比做个供血机器强,是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D1-D5(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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