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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忘记 ...

  •   【1】2013年1月29日
      恭喜新郎程浩新娘徐若樊有情人终成眷属。
      ......
      酒宴刚结束,就听到更衣室里一阵叽叽咕咕。
      “礼包,今天好累啊!都是程浩,非要弄得那么隆重,真累哎。”徐若樊笑眯眯的边摘头纱边抱怨着。
      “哦!对了,还有,我说礼包,我今天把捧花抛给你的时候,你怎么愣住了啊?该不会是惊呆了吧?”
      季礼没有回答她,任然自顾自的整理着来宾名单、礼单。
      “礼包,我觉得我好幸福啊,终于嫁给他了。”徐若樊的快乐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不知是否受她影响,季礼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恭喜你,樊樊。”
      “哇,礼包,你终于理我了。”徐若樊刚摘完头纱就大步向季礼跑去,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呕~”季礼也注意到了,忙跑过去扶她起来,小心翼翼的扶到厕所,“呕~呕~”徐若樊对着马桶又是一阵干呕。等她缓过来,季礼才又小心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季礼搭上她的脉像,这时徐若樊又耐不住说起话来,“礼包,你知道吗?程浩居然还有个弟弟,我追了他两年都不知道呢!不过听程浩说,他弟弟最近要回来了,以前好想出国治病什么的......”
      季礼顿了顿,但心思全花在了徐若樊刚才的不舒服上,也没在意。不一会儿,季礼松了一口气,对着叽叽喳喳的徐若樊说,“恭喜你,樊樊。”徐若樊正讲到兴头上,“礼包,你已经说过一遍了。听我说啊,程浩他弟长得可帅了,而且深情到不行啊,程浩说,他弟同意去国外治病还是因为那个女的呢......”
      季礼没有理她,又说:“恭喜你,樊樊,你要当妈妈了。”
      徐若樊终于安静了,“什......什么?”随即有一阵狂喜,“礼包,你是说,我有小宝宝了!”
      “嗯,而且已经两个多月了。”季礼有补充道。
      “礼包,可你怎么知道啊?”徐若樊不解,礼包不是在程浩手下做事吗?程浩他是搞建筑的啊!
      “听说我大学时候学的是中医。”
      “听说”
      “嗯,以前有些事情忘记了,我妈说忘记的就是不想要的。”季礼很平淡的说了这些话,她是真不在意,起码她现在很好。

      【2】2013年2月1日
      徐若樊和程浩结完婚就去夏威夷度蜜月了,徐若樊本来想把季礼也带上的,但是程浩不准,她也就作罢了。后来她自己也暗笑,还是和以前一样,程浩说什么她都会听。
      季礼这几天听得最多的就是总经理弟弟回来暂代总经理一职,本来不好奇的她,现在也想看看这个总经理弟弟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快总经理弟弟——程瀚就来上任了,不过第一天她正好有事出外差,一个礼拜才回来,现在她需要向程瀚报告工作进程。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刚踏进电梯的季礼并没有意识到电梯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当然也没有注意到对方近乎失而复得的欣喜。
      突然!电梯“轰”的一声停了下来,灯也瞬间熄灭,程瀚心里暗叫不好,立刻朝季礼的方向走去。果然,季礼早就蹲下身人缩成一团,瑟在角落里,程瀚也随即蹲下抱住季礼。季礼先抗拒但是真的是很熟悉的感觉,然后代替了恐惧。
      程瀚一手圈着她一手拍着她的背说:“别怕,我在这呢,别怕。”也许是他的动作太温柔,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蛊惑人心,也许是记忆深处确确实实存在这样一个人,只需要靠在他身边,就什么的不用怕了。季礼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就不知不觉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俊美的面容,心却暮的好像被扎了一下。房间里还晕着微黄的光,很温暖,就像现在的她一样。季礼推了推趴在床边的人,程瀚动了动眼睛,朦胧间好像看见了季礼,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直愣愣的看着她。季礼瞥了眼床头柜上的合照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程瀚?”
      程瀚这次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问:“你叫我什么?”
      “总经理?”季礼觉得刚才自己好像有点放肆了,指了指桌上和程浩的合照,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程瀚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了然,然后又是失落,“还是叫我程瀚吧。”
      季礼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尴尬的摸了摸耳垂。
      程瀚看到这个动作,微笑的站起身,对她说:“我先出去了,大嫂叫我好好照顾你,有事就叫我,我就住在你对面。”
      说完便走出去,季礼感激他的善解人意,慢慢低下头。
      程瀚走到门口,关上门,嘴角苦涩的拉下。
      当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时,泪水悄无声息的流下。

      【3】2013年2月13日
      季礼最近总觉得烦躁,程瀚总是会有意无意出现在她身边,并帮她解决一些事情。对于程瀚,她会觉得无措,总想离他远一些,又忍不住再靠近他一些。
      周末,季礼又到“义诊”的地方报道,是的,义诊。那时候如果没有这些好心人,她根本也走不出自闭这个牢笼,整日呆滞,自说自话。现在她虽然也不太爱说话,可好歹也逐渐融入这个群体。
      “义诊”的王医生看到季礼也见怪不怪,自动给了她一套设备就干自己的活了。季礼很快进入状态,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
      “嘿,季礼!”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句突兀的叫唤却并不让人讨厌。
      季礼抬头,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嗯,总。。。程。。。瀚。”转了一个弯才绕过来,程瀚无奈笑笑,“一起回去?”
      季礼刚想回绝,又听见对方说:“正好大哥大嫂今天回来,大嫂怪想你的。”
      也对,樊樊也有好久没见到了呢,“那你等我一下,可以吗?”季礼头也没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整理东西。
      “好。”
      忙碌的手突然停下,抬头,诧异的看着对方,而对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更诧异的看向自己。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抬头,只是听到“好”字的瞬间似乎有些无法言喻的心痛,记忆里好像曾听过类似的对白。
      “同学,这次课题合作可以吗?”
      “好。”
      “我喜欢你,在一起可以吗?”
      “好。”
      “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要骗我可以吗?”
      “好。”
      “分手吧,可以吗?”
      “......好。”
      看着季礼出神,程瀚不解,“怎么了?”
      “没。”仿佛刚才都是幻觉,清晰的幻觉。

      【4】2013年2月16 日
      和程瀚一起到的时候,新婚夫妇早已在等了,徐若樊看见季礼,也顾不得程浩的千叮咛万嘱咐,向季礼跑去,“礼包。”
      对于徐若樊的热情,她总是无力抵抗。看着跑向她的小女人,依然还有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而现在更多了幸福力量的支持。
      季礼微笑着走上前,“嗯。”
      这时候程瀚也走上前,站在季礼身边,“大哥大嫂。”
      徐若樊微笑觉得很和谐又很不和谐,但又说不出为什么。程浩看着小妻子纠结的模样说道:“先进屋。”
      晚餐的时光很愉快,程浩佷顾徐若樊,而程瀚。。。
      徐若樊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对面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交情好像还不浅?程浩他弟这么殷情是闹哪样,该不会是想追礼包吧?可他不是据说很深情的嘛,礼包把他征服了?
      不行!抽空问问!
      晚饭过后程家兄弟讨论工作去了,徐若樊忙拉着季礼坐下,“额...那个,礼包啊。”
      “嗯?”
      “就是...就是...”看着对方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徐若樊也就犹豫了,到底该不该问?
      “说。”
      其实到底该不该问徐若樊也就在心里走个过场,“你和程瀚在一起了?”
      “没有。”
      “不对啊,那你们今天怎么一起来的,而且他还,还这么顾着你?”徐若樊不依不饶。
      “顺便。”
      “礼包啊!”这时候,徐若樊算是懂了,估摸着是程瀚这小子追求她家礼包呢,只可惜,礼包少根筋发现不了。结过婚的女人,总有当红娘的爱好,徐若樊也不例外,“程瀚这人挺不错的。”
      季礼一动不动看着她静待下文。
      “你看啊,你如果和他在一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啦。”徐若樊循循善诱,看着季礼的脸色趋于微笑,她也再接再厉,“虽然他以前有一个很爱的女朋友,但毕竟过去了。现在看这情形他对你很好啊。。。”
      看着礼包又落下去的脸,似乎她并不这么想,“礼包?”
      季礼突然生出一股“就这样算了”的情绪,“好。”
      “啊?”
      “如果他这么想,那么我同意。”

      【5】2013年2月16日
      程浩刚下楼就看见小妻子一脸震惊的模样,不过他也见怪不怪了,咋咋呼呼才是她的本性。随后下来的程瀚走到季礼身边,“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去?”
      “好。”
      徐若樊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程浩温柔的拉起小妻子的手对程瀚说:“路上注意安全。”说完还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等两人走远后,徐若樊开始计划怎么盘问自家老公了,他绝对知道内情。
      “程浩!你弟他什么意思啊!”先发制人,大声壮胆。
      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程浩抬眸看她一眼,又低下去,并不打算说什么。
      又这样,唉。徐若樊挪到程浩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故意糯着嗓子问:“程浩~你说说嘛~说说嘛~”
      果然是克星,程浩想,如果不让她知道又该瞎闹腾了,让她知道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心眼一转,摆出一副投降状说:“那我仔细跟你说说。”
      事情发生在七年前。七年,一个分界的时间,人体细胞会新陈代谢,每三个月会替换一次,旧的细胞死去,新的细胞诞生,新代替旧。将一身细胞全部换掉,历时七年。也就是说,在生理上,我们每七年就是另外一个人。你就是你,你也不是你。
      那时候程瀚还是一个大学生因为某种原因对医学有着执着的追求,凭着自己优异的条件风生水起。这样一个男子注定会吸引很多目光,也会吓退很多目光。
      而这个时候周琦晨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她也是一个神级人物,风头不亚于程瀚,他们在一起似乎也是众望所归,可是好景不长,大概半年他们就分手了。
      “啊?为什么啊?”徐若樊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个大逆转。
      “周琦晨提的。”
      “啊?为什么啊?”更震惊。
      “周琦晨有次到程瀚宿舍找他,但是看到程瀚和别的女人...”
      “太无耻了!”徐若樊大为周琦晨抱屈,坑爹的程瀚。
      程浩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的表情,“其实那次什么都没有发生,程瀚他故意的。”
      “啊?为什么啊?”又一个大逆转。
      程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们为什么拖了两年才结婚?”
      一提这个徐若樊就委屈,“还不都是你.....”说到这里顿时瞪大眼睛。
      程家有一件不光彩的秘密,就是他们的遗传病,治愈的机会小于10%,如果不治疗大概活不过30岁。而程浩偷偷瞒着她冒险治病,幸亏他治好了,那么程瀚...
      “不对啊,现在程瀚病好啦,第一件事不是应该找周琦晨吗?”
      程浩无意再说,“顺其自然。”
      此刻季礼有些心不在焉,都怪樊樊,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程瀚,他真的有这个意思吗?
      察觉到季礼的目光,程瀚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
      季礼没有想到程瀚会回头,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眼神往哪里放。
      程瀚看着季礼不自觉羞红的脸颊,心情大好,问:“怎么了?”
      季礼正尴尬着呢,他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没事。”
      程瀚心情持续好着,但是现在的季礼好像不会大胆到向他表白,那么,“季礼。”
      “恩?”季礼听到程瀚叫她,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面含着满满的深情与热切,她有些移不开眼。直愣愣的盯着他,才发现,这双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正当季礼神游时,程瀚破天荒来了句,“我爱你,嫁给我,可以吗?”
      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下意识就开口说:“好。”
      她刚说完两人都一惊,然后都不约而同笑了。

      【6】2013年8月8日
      一样的布置,一样的氛围,只不过换了主角,今天的新娘是季礼。徐若樊看着这对新人,眼泪莫名其妙的涌出,一直以为自己追程浩的路已经艰难卓绝了,回想起季礼和程瀚真是难以形容,任由泪水流下。
      虽然徐若樊很希望礼包和程瀚在一起,但心里总归有点不放心,有些事情是告诉她好呢,还是现在这样更好。她难得的语重心长的找季礼聊聊天,“礼包啊,你真的决定了吗?”
      “恩。”季礼的表现和往常没有一丝区别。
      “为什么啊?”这句问话是在问季礼也是在试探季礼,对于一个有着深刻过去的人,如此短的时间就可以托付一生了吗?
      季礼明白徐若樊对自己的担心,她想把一切都告诉樊樊,可是怎么样才能最直接的说出她所有的一切呢?季礼把放在一旁的手机拿过来,打开了一个界面。
      这是一份私人博客,博主名叫“瀚晨”,里面记录了一对平常情侣的开始和结束,却让徐若樊湿了眼眶。
      2006年5月8日
      今天见到一个男生,他很好。
      问过朋友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程瀚啊,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想象中的程瀚应该是骄傲到不可一世,然后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追捧才对。可是,现实中的程瀚好像更让我喜欢,书掉在地上,他不发一言的帮忙捡起,然后有礼的递过,最后自然的离开。
      他来的那么突然,走的那么恣意。
      2006年7月8日
      有意无意和程瀚相遇,各种偶然遇见和刻意相逢,慢慢的熟悉起来,从陌生人到朋友到最后野心勃勃的告白。
      他居然答应了。
      今天开始,我就是程瀚女朋友的存在了,可是他对我的感情是和我对他的感情一样的吗?
      爱上一个人,真是低到尘埃里。
      2006年11月11日
      今天看到程瀚...是该分手了吧。
      接下来是7年的空白,虽然是一段封闭了7年的情感,但徐若樊甚至能感受到他们那时的快乐和悲伤。而接下来一篇是2013年2月7日的。
      2013年2月7日
      记忆这种东西很奇妙,恢复只要一秒。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俊美的面容,心却暮的好像被扎了一下。直直的看着这张脸,生命中出现的第一张需要靠近的脸,那么干净,那么温暖。无意识的伸手想要触摸,当温热的鼻息喷在手上的时候才恍然,有些东西不能碰,会上瘾,然后求不得,最后慢慢把自己毁掉。
      最后一句话。
      “樊樊,我爱他,我一直爱他,不管他当初是因为什么离开我,我依旧爱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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