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茶楼听雨

14、番外 迁就

　　番外
　　下课后，乔旭走到了程佳柠课桌前，“程佳柠，这周一块出去吗？就我们几个。”
　　“好啊！”
　　他们几个都不是埋头刻苦学习的人，放假时间该干嘛干嘛。大概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特别能玩到一块去。
　　“对了，阿轩也会去。”乔旭特意补了一句。
　　自从上次吃饭程佳柠见过路临轩一面后，此后在学校里遇见了，隔着大老远就会很主动的跟他打招呼，一口一个“阿轩”叫得极为“亲热”。虽然某个人没有她那么热情，但因为乔旭和卓盛然的关系，一来二去的，也渐渐熟络起来了。
　　程佳柠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乔旭，你什么意思啊？”
　　乔旭一脸戏谑，“没什么意思，给你们创造机会呗。”
　　程佳柠无语，白了他一眼，“乔旭，我对他没有那种意思，你想太多了。”
　　她承认，是挺喜欢他的，但真的就是很纯粹的一种喜欢，没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在里面。不能因为性别不同，就把它想得不单纯。再说了，她是学姐，他是学弟，怎么可能会有什么？
　　乔旭耸肩，“行，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信。”
　　程佳柠懒得跟他争论，“爱信不信。”
　　......
　　程佳柠是个很坚持“自我”的人，向来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即便乔旭说她对路临轩想法不纯，她仍旧不会刻意避嫌。
　　双双临时有事，吃完饭就回家了，在去KTV的路上，程佳柠就一直跟路临轩走在一块。
　　“阿轩，我听说有很多学妹跟你表白？你有没有喜欢的啊？”
　　他们学校高一和高三在同一栋教学楼，程佳柠的教室在三楼，路临轩的教室在对面一楼，她偶尔站在阳台上跟同学聊天，就能看见有女孩去给他送情书。她以前从来不会八卦这些的，但现在就好像姐姐关心弟弟一样......那会，程佳柠的想法就真的仅限于此，有一个傲娇、帅气、有很多女孩追的弟弟，多自豪啊！
　　路临轩连头都没偏，似乎很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程佳柠锲而不舍，“唉，你怎么不说话啊？那么多，总有喜欢的吧。你要是决定不了，我帮你参谋参谋啊。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不好意……”
　　他突然停下来，一脸不耐烦地看向她，“程佳柠，你还可以再八卦一点。”
　　她瘪了瘪嘴，“我就是好奇嘛，你不想说就算了呗。”
　　乔旭他们几个都刻意走在了前边，但时不时就会回头望一眼。要等红绿灯的时候，几个人站到了一块，然后就传来了极其刻意的咳嗽声。
　　程佳柠摇头，唉，这群人又想多了，而某人在他们不易察觉的角度，轻扯了一下嘴角。
　　到了KTV，乔旭、卓盛然也没想到会在大厅遇见熟人，于是两边合在一起，开了一个包间。乔旭朋友是出奇的多，且都是些家里有钱有势、调子很高的人，程佳柠不太喜欢跟这类人打交道，因此，像这种场合，乔旭叫她，她很少会去，可今天既然撞上了，那就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进去后，程佳柠挑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了，“阿轩，你跟我坐一块吧。”她拍了拍旁边，示意他坐过来。
　　程佳柠感觉他应该也不是那种喜欢跟陌生人待一块的人，相比起他们，她跟他还算熟的吧。路临轩倒也没拒绝，挨着她坐下了。
　　都是些爱玩、会玩的人，才一会，包厢里就嗨翻了天。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学生，喝酒、抽烟、谈恋爱样样来得精，程佳柠也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学生，但仅限于偶尔逃个课、上课睡个懒觉。
　　平时只跟乔旭、卓盛然几个出去玩的时候，她倒放得开，玩游戏输了也会喝一点酒，真的就一点点，她是传说中的“三杯倒”，喝不了多的，况且他们也不会让她多喝。可现在，这么多不认识的，她又不喜欢跟陌生人相处，肯定不会主动凑过去。
　　至于路临轩……因为乔旭的关系，大部分都是认识的，只是怕她一个人太无聊，才特意陪着的。
　　一段时间下来，大概也了解她一些了，真不是个擅长交际的，如果不深入接触的话，还容易引起别人的偏见。
　　乔旭见他们在那傻坐着，什么也不干，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坐这边上干嘛？一块过去玩啊！”
　　程佳柠连忙摆手，“乔旭，你玩你的，不用管我，我坐这挺好的。”
　　乔旭不勉强她，知道她是这种性格，拍了拍路临轩的肩说道，“阿轩，李超找你喝酒，过去坐会。”
　　路临轩还没来得及回答，程佳柠先不乐意了，“乔旭，你别把阿轩带坏了，你们喝酒抽烟的，把他拉上干嘛！”
　　乔旭挑眉，一副抓住她把柄的样子，“呦，程佳柠，你跟我们阿轩什么关系啊，还管起这个来了。”
　　“乔旭，你又抽什么风。”程佳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阿轩才念高一，你比他大，不教点好的，老是带他学些坏的，好意思吗？”
　　“行啊，”乔旭拿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口，“那你让阿轩自己说，我跟他认识十几年，有没有带坏他？”
　　“你……”
　　一直没有吭声的少年直接站了起来，“走吧。”
　　乔旭嘴角一勾，冲着程佳柠得意的笑了，十几年的兄弟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到一学期的人？他就不信了。
　　程佳柠不是多爱管闲事的人，此刻就觉得那么好的人，为什么非要拉着他去学些不好的事情……不过，她又不是他什么人，管多了只会招人嫌。
　　路临轩坐过去后暗想，她还真是管得宽，可想完之后，心情却又莫名的好。
　　也有过来搭讪程佳柠的男生，但她显然不怎么愿意搭理别人，别人也不会自讨没趣，随便说两句就走开了。在场的倒是还有几个女孩，可同类相斥，再者她看上去是一副又冷又傲的模样，所以都不怎么待见她。
　　程佳柠性格就那样，这么多年了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自知留在那也没意思，还扫了别人的兴，跟乔旭说了一声就提前走了。
　　……
　　周末街上人来人往的，极为热闹，程佳柠看了下时间，还挺早的，不如四处逛逛。
　　只是一个人逛，好无聊啊！双双回家了，她又找不到别的女生作陪。
　　女孩子长得太漂亮真的并不全是好处，尤其像程佳柠这种性格的，她从小到大受到的关注太多，所以不怎么爱笑，没接触过的就会觉得她仗着自己的外貌优势摆谱。也因为长得漂亮，有很多男生会来搭讪，她又很讨厌这样，更加让人觉得傲气，所以一直以来朋友都不多，女性朋友更加。
　　算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想干嘛干嘛，多自由。
　　“你回家吗？”
　　正要过马路，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程佳柠转过身，很惊讶的看着他，“阿轩，你怎么出来了？”
　　虽然惊讶，但也惊喜，她笑得如花绚烂。路临轩也笑，浅浅的笑，“里面挺无聊的，出来走走。”
　　刚刚就不应该把她一个人晾在那的……
　　“这样啊，”程佳柠想了想，“那你跟我一起吧，我请你吃东西，这附近有条小吃街，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路临轩从来不吃路边摊，可见她两眼放光的样子，说不出拒绝两个字。
　　“嗯。”
　　包厢里，乔旭坐在卓盛然旁边唉声叹气，“盛然，我觉得这兄弟没法做了，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过一个程佳柠。这酒才喝一半，人就走了。”
　　卓盛然倒不意外，阿轩这小子难得喜欢一女孩，一旦喜欢了能不放在心上吗？哪像旁边这个，一学期下来可以换两三个女朋友，谁家姑娘要是以后看上他，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
　　小吃街这种地方，每逢周末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程佳柠早就习惯了，而路临轩看着眼前这条拥挤且脏乱的街，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怎么会喜欢来这种地方。
　　正犹豫着要不要提出来换个地方，她已经往人群里钻了。算了……还是跟上去吧。
　　程佳柠带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家卖臭豆腐的前面，这下，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对于这些口味重的东西，他平时根本就不吃的。
　　算了，她喜欢就好。
　　“老板，麻烦给我两份。”
　　程佳柠点完单后路临轩自发的拿出钱包要付钱，被她拦住了，“说了我来请啊，你掏什么钱。”然后赶紧从包包里拿钱出来付给老板了。
　　也好，这样他下次才有理由请回来。
　　当她把一份臭豆腐递过来的时候，路临轩迟疑了几秒还是接过来了。
　　程佳柠买好臭豆腐，又带着他走到了另外一家油炸店面前，她先是给自己点了四五根串，然后偏过头问他，“阿轩，你要吃什么？”
　　路临轩正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到底…要不要吃？
　　“阿轩，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不用了。”
　　“哦，那等会我带你去前面吃粉，那里的粉味道很好的。”
　　粉店很小，但地方还算干净，相比起外面那条街，这里给人的感觉好了很多。程佳柠给两个人各点了一碗，路临轩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叹，她还真是挺能吃的。
　　“阿轩，你快试试，很好吃的。”
　　好在这个粉看上去还算清淡……
　　程佳柠见他都没碰那份臭豆腐，大概猜到几分了，“阿轩，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要是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我再请你吃别的。”
　　她话里间带了几分歉意，听得他心里怪不舒服的。买都买了，吃两口也没什么的。
　　有些人，就是能让你心甘情愿为之学会迁就。
　　就这样，从来都是讲究惯了的路少爷人生中第一次体验路边摊的味道，不过也是唯一一次，因为程佳柠知道这件事以后，再没拉着他去吃过。
　　迁就，也是相互的。
　　“好吃吗？”程佳柠试探性的问。
　　“嗯。”他没什么表情，但却一块又一块的地夹着往嘴里送。
　　程佳柠舒了口气，开始拿起筷子吃粉。
　　其实他真的不太能接受这个味道，但看着她吃得一脸餍足，突然就觉得没那么难吃了。
　　“阿轩，我去买饮料？你要喝什么？”
　　吃完东西出来，程佳柠问他。大概是出于年长的缘故，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要多关照他。即便认识到现在，他似乎也没把她当多好的朋友。不过她是学姐嘛，学姐对学弟当然要多点包容心。
　　“不用了，你在这等我，我去买水。”
　　“哦。”程佳柠讷讷地应了一声。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在吃穿用度上有多挑剔。
　　不一会，他就回来了，递了一瓶给她，那大概是他能在便利店里找到的最贵的水了。
　　两个人在路边上站了一会，他突然提议道，“去附近走走吧。”
　　“好啊！”程佳柠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她正好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可又想跟他多待一会，拉进拉进关系，现下他主动提出来了，她自然乐意。
　　……
　　两个人最后去了江边上，夜晚凉风习习的，舒服惬意的很。
　　一路走过去，大多时候都是程佳柠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可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见某人全程上扬的嘴角。
　　那一个晚上，旁边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嚼掉一整支口香糖的少年心情也异常的好。
　　十几岁的年纪，喜欢不一定要马上说出来，放在心里或许会更为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