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寿辰·夜 ...
-
扶着父妃早已无法支撑的身子回到倾城殿，看着眼前的倾城殿，我根本无法将它与几月前相联系。
殿内一片漆黑，除了院子里散着微弱光芒的宫灯，天暗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仰头，看了看几乎全部重量都倚靠在我身上的父妃，泪落得更凶了。夜虽黑，却无法掩盖父妃异常苍白的脸。
紧紧咬住下唇，我将父妃扶进倾城殿，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我叹了口气，早该想到的，宫中之人皆势利，在父妃失宠之后，又怎会有人来侍候他呢。
将父妃安置在榻上，我转身去准备暖炉，却被拉住了衣角。
转过头，看到的是父妃含着泪的眸子，黯然无光的眸子因着这点点泪水显出了光泽，虽是无法比拟之前的一汪秋水，此时，却是给我最大的安慰。
无言的，我跪在塌边，头轻轻枕在父妃的怀里。
夜，还很长很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醒了？父妃的声音在耳畔想起，抬起头，看到的是父妃温柔的面容，原来，昨夜竟跪在床边睡着了。
而父妃定是在我睡着之后，搂我入怀直至天明。
低头，埋入父妃的怀抱，似乎，只要在父妃怀里，就可以很宁静，昨夜……一夜好眠，好久好久不曾有的好眠。
“舞儿”父妃轻唤，“对不起，昨晚，你受委屈了。”
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到父妃眼中的歉意，瞬间，委屈立刻盈满心头，抓起父妃素白的手腕，张嘴便是一口。
父妃吃痛的惊呼一声，却并未推开我。
嘴下未曾放松，泪却是盈满了眼眶。
父妃，父妃，你怎能对舞儿说对不起呢。舞儿是您最亲的人啊。况且……昨晚受最多委屈的，是父妃啊……
松开咬着的手腕，本晶莹如玉的白皙皓腕，印上了一道清晰整齐的齿痕，泛着丝丝血意。
仰头，我直视父妃的眸子，这回，里面只有慢慢的宠溺与怜惜。
父妃轻抚着我的发，轻柔的，如微风。“舞儿，是父妃失言了。”
“父妃！呜呜……”我扑进父妃怀里，强忍的泪的决堤，未曾说出口，却已知道，父妃懂我的意思。
“傻舞儿，别哭了。”父妃蹭蹭我的脸颊。“父妃只有你了，若是，若是……”父妃的眼中又开始弥漫淡淡的忧伤。
“父妃！”未曾说话的话被我打断，“舞儿不会离开你的！即使是死，也要和父妃在一起。”我的眼中满是坚定，不可动摇的！
“舞儿，舞儿。”父妃看着我，低喃我的名字。“我的舞儿是老天给父妃最好的礼物。”
能陪着父妃，舞儿也很幸福！这句话，没有开口，我知道，父妃都懂。
刚想从父妃怀里起身，一晃神，触碰到父妃的手臂。
赫然是被我要过的地方。
听到父妃轻轻的抽泣声，我立刻低下头，轻抚着父妃的伤口周围，然后抬起头，轻问：“疼么？”
父妃揉了揉我的发顶，摇了摇头。
在那一刻，我在父妃含笑的眼中看到了幸福。一如以前母皇还在的时候的，幸福！
突然就满足于那刻父妃的笑容。似乎，即使付出所有的一切也是值得的，只因为，只因为，看到了父妃的幸福。
当初，母皇是不是就是被这样的笑容打动的呢？可是，若只是爱父妃的容颜，这疼宠又岂会长达十年之久？怎会……怎会……
母皇必是爱极了父妃的。至少在那时是吧！
甩头，撇开一瞬间的闪神。我起身拿来所在精致盒子里的清絮灵香膏，为父妃涂抹着伤口，那被我咬伤的，见了血的伤口。
看着父妃莹白的手腕和点点血丝，不禁有些后悔适才的狠劲。这样美丽的父妃，怎可以有一丝瑕疵？
一直都不明白，母皇怎舍得如此伤害父妃……父妃是如此美好的存在啊！
若是我……若是我……定不会舍得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寿辰·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