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忘殇》三柒二拾一

3、第一章 没有记忆的人

　　“爷爷，你什么时候才教我驭偶术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满脸愁容的在林子里练着皮影。

　　“臭小子，认真练你的皮影，要是把我的宝贝弄坏了，我可要你好看”一个糟老头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拿着烟杆子看着那少年，少年不满的努了努嘴。

　　“穆老头儿”一个披散着头发，身着湖蓝色裙子的妙龄少女从那糟老头子身后走了出来，差点儿没把那糟老头子的烟杆子吓的掉在地上。

　　穆老头叹了一口气“丫头，我是真不知道你的过去，求你不要在缠着我们爷孙了”，叶城可是第一次听见自家爷爷这般像人求饶，心里不免在偷着乐。

　　这姑娘是三天前，是叶城那小子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与其说是山洞，到不如说是别有洞天，那里面就如同一个世外桃源般。而这姑娘，就在一块千年寒冰上沉睡着。叶城这小子，好死不死，竟把她摇醒了。姑娘醒了之后，什么事儿都记不得，就连自己叫什么，家住何方也不知晓。之后，便天天缠着穆老头，要穆老头和叶城陪着她，去寻过去。

　　“穆老头儿，你说的东西我已经做好了”妙龄少女一脸严肃的站在穆老头跟前。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穆老头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眼里也透露着不可置信的光芒。连在一旁练着皮影的叶城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来，惊讶的看着那少女。

　　少女让穆老头和叶城帮她寻记忆，这穆老头哪里肯答应，但见这姑娘可怜，也不好直接拒绝，也就给她出了个难题，要是能做出灵偶来，也就答应帮她。这灵偶是什么东西，用世间一切可塑之物，塑出形来，再引入灵气，使之有同人一般的形体，却有灵思，似灵物一般。但世间灵气，四处飘散，无人可控，如何能引导，注入灵偶体内？以往能做出灵偶的偶师要嘛是仙，用仙力以替灵气，但仙力与灵气终归不同，做出来的灵偶，也非良品。要嘛，是能控制自己体内灵气的凡人。世间万物，皆有灵，以人灵最盛之。人，若能控自己体内的灵气，不吝予偶，便能成之。可人体内的灵，始终有限。一个灵偶师最多不过能做出两个灵偶来便会用尽自己体内的灵气而一命呜呼，况且穆老头行走江湖几十载，也从未见有哪个凡人能控制自己体内的灵力的，他所用的灵偶，是祖上传下来的，也已经是伤痕累累的了。穆老头这么对这个少女说，无非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罢。

　　穆老头拿过少女手里的一个泥偶，仔细打量起来。叶城也凑了过来，只见穆老头一双小眼睛睁的越发的大“这当真是你做的？”这确实是一个灵偶，不过体内的灵气却没疏导匀称，算来也是一个残偶，无法用的。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泥偶怎么会让穆老头这么吃惊。其实她并不知道灵偶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穆老头说了，只要她做出灵偶来，就会帮她寻找自己的记忆，所以，她只是胡乱做了一个泥偶来糊弄穆老头罢。

　　“当然是我做的，为了把它捏出来，我的裙子都给弄脏了，怎么样，穆老头儿，既然我已经把你说的事完成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

　　穆老头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少女“你身体就没有什么不适？”

　　少女茫然的摇摇头

　　穆老头沉思起来，这不对啊，按理说将自己体内灵气传入灵偶体内的灵偶师，身子应该会变的很虚弱才对。虽说这姑娘跟着叶城出现在穆老头面前的时候，穆老头就觉着这姑娘定非寻常人，但也不可能做了灵偶之后，还这么活蹦乱跳的，这不合常理。而且穆老头做了几十年的驭偶师，早就能区分出以灵气入体和以仙气入体的灵偶区别来。这姑娘做的这灵偶决计是以灵气入体。不行，虽说让她再做一个灵偶实在危险，但必须得再试她一试。

　　穆老头把泥偶还给少女“丫头，你这确实是灵偶，不过就凭你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你做的，或许你遇见什么高人帮你也不一定”

　　少女有些不乐意了“这就是我做的，况且这不就是一个泥偶，我哪儿还需要什么高人相帮”

　　“丫头，这你可就不懂了，但你要是能在我跟前做出这么一个灵偶来，我就信你”

　　“做就做”

　　穆老头和叶城就站在河边，看着少女卷起自己的衣袖，提起自己的裙摆，像要去插秧的架势蹲在河边，挖出河泥来。

　　穆老头很无语，这丫头着实笨拙，河泥是何等的污臭，用来做灵偶决非上等之物。

　　好不容易等那少女再次捏了个泥偶出来，穆老头却摇摇头正打算走，那少女如何能这么轻易放过穆老头，用刚捏了泥偶还未来的及洗的手，一把抓住穆老头的衣袖“穆老头，我说了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这次你可别想抵赖”

　　穆老头看着自己满是污泥的衣袖，欲哭无泪“丫头，你仔细看看，你现在手里的这个是灵偶吗？”

　　那少女放开穆老头的衣袖，仔细打量起来，却没发现两个泥偶有什么不同，抬头看向也正打量着那两个泥偶的叶城“你看出有什么不同了没？”

　　叶城也是一脸迷惘的摇摇头。殊不知，穆老头正躲在远处无奈的看着这两人。或许这丫头真能成为一个灵偶师，那个灵偶确实是她捏的，能捏出那般惨绝人寰的模样，也实属不易。

　　叶城一大早就被穆老头叫去跑腿儿，心里非常不舒服，走到河边，见还在研究泥偶的少女，没好气的说“我爷爷叫你过去”

　　少女在河边呆了一个晚上，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口气自然也不和缓“你们爷孙俩不是不帮我么，又找我做甚？”

　　“这你要问我爷爷去，反正话我带到了，你爱去不去”说完，叶城转身就回。

　　既然都派人来请了，哪儿还有不去之理，少女站起来拍拍衣裙，就跟在叶城身后。

　　穆老头和叶城住的是一个茅草屋，少女站在门前，嘴巴微微张大，这房子会不会马上就塌下来了呀！

　　“别看了，塌不了”穆老头在屋子里敲了敲烟杆子。

　　少女这才把嘴巴闭好，走了进去。也不知这穆老头找我，究竟想做什么。

　　穆老头看着少女，少女看着穆老头，叶城就在这两个人中间打转儿。穆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叶城，去练你的皮影去”

　　叶城一脸不情愿的拿了皮影，就去了林子“臭小子，可别把我的宝贝弄坏了”说完穆老头就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少女仔细打量了整间屋子，实在找不见第二把椅子来，只得站着“穆老头儿，你究竟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