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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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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饿了吗?”
“不。”
“你渴了吗?”
“不。”
坐在计程车上,于心纯不时地就要问上身边的季时雨一句,得到了拒绝的答复后,她便低头傻傻的笑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疯了。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笑的缘故。她的偶像还是那么高冷,一点变化都没有。
一路上的交谈,于心纯发现季时雨对“自己是从哪里来?要去哪里?为什么会在上东影视城外?”这些问题都一概不知,就像莫名出现的一样。
虽然心里装满了疑惑,但是碍于季时雨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她还是没有问太多。
季时雨抱着手臂,冷冷地瞧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也不管她要做什么。
当于心纯再次抬起头来,对着季时雨想没话找话的时候,司机咳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透过后视镜观察于心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也许是车里的空气太安静,于心纯被司机的咳嗽声猛地吓了一跳,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连忙躲闪着目光避开季时雨,看向前方,假装正在认路。
司机纠结了半响,还是开口询问道:“姑娘,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啊?”
他起初以为于心纯是对自己的手机说话,或者是和自己说话,但是又没有听见打开语音设备的声音,就好奇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于心纯每次说话都是对着座位的另一边... ...
于心纯习惯性地看了季时雨一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朋友啊。”
于心纯的动作,让司机面色一变。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望着后视镜,看着除了于心纯以外,空空如也的后座,忍不住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一般只有身边有人的情况下,人才会朝着一边说话,而后视镜里只有于心纯一个人,那她是在和谁说话?
“你朋友... ...”司机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后背发凉,犹豫的说。
他意识到这车上,要么有其他的东西,要么就是他载的这个乘客有精神病... ...于心纯从外表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却不像是个有病的人。
“司机师傅,怎么了?”于心纯困惑的问道,季时雨闻声也看了过来。
“没... ...”算了,还是不要惹事上身了。
司机强迫自己不去看后视镜,僵硬着脖子,口里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噌了一下,就像飞出去一样。
因为每天拍戏,下戏的时间不定,所以季时雨住的酒店并没有离影视城太远。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计程车拐了几个弯,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于心纯向窗外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季时雨住的酒店门口了。
这是附近唯一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光是门楣,都是模仿古希腊建筑里的装饰,半圆形的大厅内灯火璀璨,一阶阶台阶直达地面。
于心纯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豪华的酒店,即使没有走进去,也能猜想到里面的富丽堂皇。
季时雨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摆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于心纯一边掏钱包付车费,一边用余光偷偷觑着季时雨,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她有什么反应,便不得不先一步下车,殷勤地去为季时雨开车门。
司机古怪地看着她做这一系列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将头探出车窗外,好心的提醒道:“姑娘,天黑了,早点回去。”
于心纯微微欠身,礼貌的感谢道:“谢谢。”
季时雨是标准的模特身材,一双似竹筷子一样笔直地大长腿,和于心纯站在一起,明显地高出一个头。
于心纯想看清她的脸,还需要仰着头,心里不免有些凄凄,一直隐藏在角落里的自卑,又在暗自滋生。
关上车门,刺啦一声,计程车迅速地在她们背后调转方向,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逃跑似地开走了。
“为什么那个司机那么怪异?”于心纯目送着计程车绝尘而去,狐疑地问道。
季时雨抱着自己的手臂,目光凝视着酒店大门,冷冷地说:“我怎么知道,大概是见到鬼了吧。”说着就朝酒店走去,她还是没有想起那段被遗失的记忆。
于心纯眉头皱了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司机貌似好像看不见季时雨的存在... ...
不过她现在无暇去考虑这些问题,因为季时雨都快走远了,她连忙赶了上去。
两人离酒店,差不多还有五十米的距离,耳边就听到呜啦呜啦的120警报声。
季时雨一愣神,站住了,于心纯措手不及差点撞了上去。
一辆120急救车,车顶上闪着红蓝光,风驰电掣地从酒店前的弯道,冲了进来。
急救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医护人员火速地从车上开门跳了下来,酒店的服务生为他们推开了玻璃门,他们带着担架和医药箱火急火燎地跑进了酒店里。
“出事了?”于心纯伸出了脖子,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季时雨目不转睛摇摇头,没有回答于心纯的话,心里莫名的被不安所占据。
两人进了酒店,刚走到走廊上,那些进去没有多久的医务人员就抬了一个人下来,后面还簇拥着一群杂七杂八的人。
面对面的越走越近,季时雨一眼就认出了,在其中的自己的经纪人苗漾,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于心纯目光不经意扫过担架上的人,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浑身的血在一瞬间变为冰冷。
她再看向季时雨的眼中,有诧异,有惊慌失措,双目圆睁,“你... ..你... ...”
开路的人,看到于心纯挡在路中间,冲她大吼道:“让开!让开!”
于心纯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两步,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像失了魂魄一样。
季时雨还站在走廊中央,于心纯醒过神来,想去拉她。
没想到,医务人员像是没有看到季时雨似的,抬着担架,快速地穿过眼前季时雨的身体,毫无阻碍... ...
在擦身而过那一刻,季时雨看清了担架上的人,正是自己。
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自己... ...
“你在这里,你在那里,到底哪个是你?”于心纯还没有搞清此时眼前状况,瞧瞧远去的担架,又瞧瞧眼前的季时雨。
季时雨呆呆地站在原地,薄唇翕动,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我... ...死...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