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归途何在

171、第 171 章

　　斯莱特林院学生守则挂毯所在的那堵墙被艾尔洛斯·梅尔踹开时，六、七两个年级的学生正围作一团“教训”低年级。自三年级往下每年入学人数都呈现出递减的趋势，所以反倒是上面两个年级加起来两边人数差不多相抵。

　　雷古勒斯·布莱克挡在一个新生身前，这孩子出身不高，家族生意与麻瓜来往密切。如果不是近几年传统买卖越来越不好做，恐怕他也会随大流去德姆斯特朗或布斯巴顿入学。只是因为表现得非常能够适应麻瓜潮流，他便被高年级生挑出来当众霸凌借以警告其他家族——黑暗公爵要带领我们驱逐麻瓜重振祖辈荣光，谁这个时候还敢与麻瓜交好，谁就是纯血巫师集团的叛徒！

　　公共起居室里四处洒满被咒语击碎的个人物品，被围攻的一年级新生肿着一只眼睛，一条腿上缠着紫黑色雾气，肢体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枯萎变形。他瑟瑟发抖的躲在二年级学生背后张大眼睛仓皇四顾，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只有布莱克学长肯站出来保护自己。

　　“算了吧，他只是不知道规矩而已，现在各位学长已经教导过了，总不好弄得没法收场。”雷古勒斯胸腔剧烈上下起伏，右手紧紧握着魔杖。格林格拉斯小姐的哥哥是七年级生头领，眼看新生要出事，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让事情脱轨，于是决定给布莱克家一个面子：“既然是……”

　　“哈啊！我还在找你呢，布莱克家的次子！”六年级生里挑头的学生打断了格林格拉斯的话，后者皱眉想给他点教训，视线不自觉扫过藏在阴影里的妹妹。
　　他沉默了，妹妹刚升上二年级而自己即将毕业，如果这种时候惹到某些小肚鸡肠的人……她未来几年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察觉到格林格拉斯的退让，六年级生气势越发高涨。他扯开嘴角走到雷古勒斯面前，用魔杖尖戳在他肩膀上：“你的哥哥被分院帽送去格兰芬多，你怎么在斯莱特林？叛徒！”

　　雷古勒斯只觉肩头剧痛，不等他喊出声，挂着学员守则挂毯的墙壁像道旋转门一样被人从外面踹开，整个公共起居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是梅尔。

　　“Emmmmmm，”少年眯起祖母绿色的眸子仔细看了一圈，向后仰过去感叹：“你们……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以胎盘形式出现的？”

　　他今年没有参加惯例的争夺赛，一年级生甚至有些奇怪为啥这个一点也不斯莱特林的人会出现在斯莱特林。

　　“梅尔！”
　　六年级生手里的魔杖没有松开，他当着艾萨的面继续折磨雷古勒斯：“又一个叛徒，不但是斯莱特林的叛徒，更是马尔福的叛徒。不过我们不能对混血私生子要求太高，对吧？杂种！”

　　精灵侧了下头荡开滑落眼前的发丝，点点头：“您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能和诸位这种恨不得把血统证明贴脑门上四处走的人比较，毕竟正常人谁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牛马猫狗的层次和人津津乐道到底遗传了哪一系远古血统。下次赌马的时候您可千万要提前告诉我编号，我一定会在您身上大大下上一注。”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词汇学与修辞学方面，艾萨显然和他的好友一样造诣颇深。

　　六年级生反应了一会儿才弄懂这是全家都被人当做牲畜给骂了，没给他组织语言还击的机会，艾萨慢条斯理挽起学徒长袍的袖子：“只要我还在斯莱特林院待着，从今天起，不允许任何人霸凌新生，不允许任何人滥用私刑，同时不允许任何人把外面的破事儿带进学校讨论。”

　　“你说话我就要听？你凭什么？凭你是马尔福家的私生子？别开玩笑了，老马尔福暴毙，你已经是家族弃子，现在赶紧跪下来向着黑暗公爵的方向顶礼膜拜，说不定将来还能得个全尸……哇噗！”
　　话还没有说完，挑头的六年级生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横飞出去撞在镂刻着精细花纹的石柱上，撞击力道之大附近学生都感觉地面跟着微微震动。那家伙像颗烂果子一样撞在墙上又摔落地面滚了几圈，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所有参与此事的六年级生迅速向七年级生靠拢，被人围在核心隐隐视作首领的格林格拉斯顿时头大如斗——他本就只是为了表明家族立场才不得不站出来，梅尔什么水准他难道不知道？但凡参加过卢修斯·马尔福婚礼的人谁敢把他当成普通五年级学生看待！

　　“怕什么！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普林斯又不在！弄死这家伙，黑暗公爵会奖赏我们！”
　　那些家族没有资格受邀便没有参加婚礼的学生拥着格林格拉斯抵在艾萨对面，精灵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还有人没有？你们努力一下，一块上，也许我会稍微认真些。”

　　就这几个歪瓜裂枣，他连弓都不用拿出来。

　　激昂的情绪与盲目的煽动下，完全没有人想到他为什么突然从挂毯后踹门而出。那道暗门平日里只能作为院长通道使用，斯格拉霍恩现在根本就自顾不暇也不会放权给他……格林格拉斯不想冲上前替蠢货挨揍，当然了，他也不想被人看出来自己其实一点也不高兴为什么黑暗公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出了个古怪的昏招——

　　战火尚未点燃，七年级首领毫无征兆昏倒在地，差点被身后拥着他前进的人给踩到。

　　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捣着嘴，缓缓将惊呼吞咽下去。
　　还好还好，哥哥没有被人裹挟着踏上歧途。梅尔今天要是真折在这儿，拐回头普林斯能一个个摁头抓着所有参与者灌毒药。

　　格林格拉斯昏倒，后面那些拥着他的学生不由一愣，紧接着身体轻飘飘的“飞”了一下，疼痛与地面传来的凉意同时到达大脑。前后也就二十秒不到，斯莱特林学院公共起居室的地面上躺满了六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艾尔洛斯·梅尔站在人群中央环顾四周：“还有谁想表达异议？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你们说，我听着。”

　　“梅尔学长，我代表所有二年级生认同您的观点。”
　　雷古勒斯肩膀上的伤口还敞着，他咬着牙举起手站到艾萨身后：“很抱歉，我能力低微。”

　　艾萨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去看其他人。即便出了西里斯，布莱克家族的名头也不容小觑，雷古勒斯本人的实力在二年级生中也处于领先地位，既然首领表态，其他学生自然也跟着移动位置。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犹豫片刻，移动到两派之间。

　　局势再次进入僵持阶段，最早被霸凌的一年级生此时忍不住呼痛呻1吟，艾萨转身踢开挡在脚边的某位学长，把他从雷古勒斯背后拽出来上下检查——“燃血咒、枯萎折磨……我是不是该庆幸你们学艺不精留了这孩子一命？”

　　乳白色暖光莹莹放射，一年级生腿上缠绕的紫黑色雾气像是遇见烈阳的薄雪般迅速消融，脸上被人打出来的肿块紧跟着恢复正常。

　　“欺负一个什么都还没学的新生，偷偷篡改通关密语，不是，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就问问能不能！哪怕一点点！”哪怕这些高年级生集合起来正面向他发起挑战呢，说不定精灵会出于礼貌至少把魔杖掏出来应付一下。

　　三年级生和四年级生从各自的宿舍里冒出来，也跟着各自首领站到艾萨身后，只剩满地六、七年纪，还有鹌鹑一样抖抖抖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的一年级生。

　　“你这个叛徒！黑暗公爵绝对不会轻饶你！你必然死得极其痛苦丑陋……哇啊啊啊啊啊！”
　　挂着学院守则的暗门再次开启，西弗勒斯黑着脸用魔杖指着大放厥词的七年级生：“你和你的家族，从今往后别想从普林斯买到哪怕一个空魔药瓶！”

　　别人今后如何尚未可知，放狠话的学生这会儿有苦也说不出——普林斯才是全院最专精黑魔法的那个！

　　“算了吧，说得好像他能买得起你出的魔药似的。”艾萨意兴阑珊的甩出魔杖轻轻朝雷古勒斯挥动，少年肩头的伤口飞快收敛，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紧接着精灵低头看过地上或愤恨或不甘的高年级生，向前平伸出左手：“……”

　　白光再次汇聚，然后分裂成一个个小光点飞向地上那群人。
　　就听见梅尔淡淡道：“我看你们一个个身体强壮精力旺盛，又闲得无事可做只好把时间用来欺负小孩子，不如提前感受一下麻瓜生活，就当多选一门麻瓜研究。既然这么不喜欢麻瓜，那就亲自体验一下成为麻瓜。”

　　白色光点就是具现化的神圣系法术，会阻塞在魔力核心附近致使巫师短时间内失去魔力，早年教会专门用这一招对付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真巫师。现在艾萨拿出来直接怼到搞事的六、七年级身上，不明就里的高年级生察觉到魔力从身体里消退却无能为力，一个个呆在原地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言不合就封别人号，你是另一种形式的暴1君吗？

　　“走了，我带你去医疗翼看看，黑魔法造成的损伤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封号又不是删号，艾萨自认已经很仁慈了，拉着被霸凌围攻的那个一年级向外走去：“新口令是什么？你叫什么？不是针对你，分院仪式我没听，所有一年级新生我都不认识。”

　　西弗勒斯留在公共起居室，其他年级眼见这场内斗胜负已分自然一哄而散，唯独六年级和七年级，黑发的年轻普林斯摸着魔杖俯视他们：“我不介意重新教你们识字，现在告诉我，有谁没听懂或是没记住梅尔刚才说的话？”

　　无人应答，这些学生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做“县官不如现管”，以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