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归途何在

140、第 140 章

　　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马尔福从妻子纳西莎手里接过一杯红酒，努力让自己平稳喝进去一口然后递回去，好借着这个动作深情的看向她：“谢谢你，茜茜。”

　　“这没什么，卢克。”
　　纳西莎温柔的回应丈夫，视线刚好和他错过。
　　她越是温柔，卢修斯就越是坐立难安。

　　霍格沃茨四年级突然多了个来历不明的铂金发色男孩，这事儿早在分院仪式结束后他就知道了。本着人有相似的原则他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不久之后，亲儿子寄回来的一封信让他很难再在妻子面前抬起头。

　　事情悬在那里只要一天不解决，马尔福家的气氛就始终像刚才一样诡异且压抑。

　　那孩子携带着马尔福用来确认家庭成员的戒指，中间名更是冠以马尔福的名号。也就德拉科能单纯到相信那是他“叔叔”，看完信的瞬间卢修斯脑子里至少闪过去二十章阴谋论，然后全部败在妻子纳西莎嘴角完美的弧度下。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早在他从霍格沃茨毕业前就去世了，这个和德拉科同龄的少年打死也不可能是自己失散在外的兄弟……那么，问题出现了，他也真的的的确确没有出轨啊！

　　自从黑暗公爵在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猝然倒下，与他牵涉甚深的马尔福家花了好大功夫才逃脱威森加摩的制裁，但也因此一落千丈不不复往昔荣光。不仅马尔福家，几乎所有斯莱特林系的传统家族都是这样。别人在那段时期之前被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手段伴以暴力削弱，等到了清算的时候，落在身上的鞭子一样不会轻松。真正让巫师法庭决定“相信”他们的，无非打击面过大，如果每个罪犯都必须按照其行为认真加以惩处的话，巫师界的人口至少会再少上百分之三十。

　　简而言之，死不起。

　　“没关系，卢克。就算不计校园时光我们也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先看看那个孩子，如果他真是马尔福的血脉……”她深吸一口气，神色温柔得卢修斯心惊肉跳，“放心吧，孩子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千错万错他总没有错，我可以接受德拉科多个兄弟。”

　　所以已经讨论到究竟是谁的错了吗！

　　就在卢修斯·马尔福开始考虑该怎么挽回妻子时，庭院里传来异样的动静。紧接着现任斯莱特林学院院长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德拉科，你可以松开梅尔了。”

　　一个身量比德拉科还矮一些的卷发少年边笑边拉着马尔福家的独生子从外面走进来，对四周熟悉得仿佛他才是庄园的旧主人。冷白细腻的肤色，祖母绿一样的眼睛，略有些圆的脸，铂金色蓬松卷发，他可爱得就像拉斐尔笔下的天使。

　　“梅林！”纳西莎双手合十捂住嘴，卢修斯低头扶额心如死灰：“糟透了。”
　　虽然他无必确定问题不在自己身上，但眼下的情况根本就没法抵赖！

　　“卢修斯，听德拉克说你要与梅尔确认些事情，我把他们送过来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语气非常沉重，他和老友交换了个男人之间才懂的眼神，卢修斯·马尔福忍不住清清嗓子：“梅尔先生？请跟我来。”

　　目的地当然是绘有血缘魔法阵的秘密房间，使用方法当然也和上次一样，很快卢修斯就喜提“私生子”一只……虽然他确实没有出轨，魔力却显示这孩子与他存在直系血缘。

　　其实别说卢修斯了，就算是德拉科站进去结果也一样，毕竟艾萨现在的身体严格意义上应该分类为人造“人”。

　　纳西莎眼睛里的光摇摇欲坠，艾萨叹了口气，捏捏鼻根安慰她：“纳西莎姐姐，我万分确定家母不会与卢修斯存在任何关系，她早就已经去世了，请相信我至少不会拿死人的名誉开玩笑。”

　　“至于魔法阵的意外……大概与我的体质有关。”他无奈的抬手拨开卷发，露出藏在下面的尖耳朵：“我有一半以上的精灵血统。”

　　如有遇到解释不清的事，那就都丢给“精灵”这个身份去背锅吧。

　　“梅林！谢天谢地！”这回发出惊呼的是卢修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要面前这个少年身负精灵血脉，那就绝对不可能是他干的“好”事。

　　纳西莎作为马尔福家的主母，一旦恢复冷静就在最短时间内权衡清楚利弊——公公的私生子还是丈夫的私生子，毫无疑问前者对德拉科更有利。唯有如此，马尔福家才会通过卢修斯之手传递到德拉科身上，而这个半路突然出现的梅尔也就只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了。

　　“你真是个甜蜜的惊喜，我该称呼你什么？”她笑着上前拉起少年的手，变脸速度之快吓傻了原地呆滞的丈夫：“能说说具体情况吗？大家疯传你是邓布利多从外面解救回来的呢，遇到什么麻烦了？”

　　“还是回到会客室再说吧，西弗勒斯和小龙都在等消息呢。”震惊过后卢修斯·马尔福恢复如初，温柔的护着妻子往楼下去，看也不看艾萨一眼，完全把突然蹦出来的便宜兄弟扔在脑后放任自流。

　　德拉科在会客室里眼巴巴的等着，不过半小时，父亲就下楼告诉他了一个好消息：“艾尔洛斯确实是你的亲叔叔没错，也许是梅林的奇迹吧，炼金术实验的爆炸把他送到我们身边。”

　　“好耶！”男孩为着终于有了个玩伴而高兴，斯内普先生怔愣之后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说了什么吗？”
　　先是魔咒爆炸，现在又变成了炼金术实验，接下来呢？难不成还是梅林本人把这小子塞过来的？

　　额……或许这是最有可能的选项也不一定呢斯内普教授。

　　“什么都没说，但他向我展示了无法回避的证据，所以……就先这样。”卢修斯压低声音和好友交流情报，目光隐晦扫过被儿子拉走的少年：“那是个混血的魔法生物，西弗勒斯。”

　　“但他也是分院帽分给我的学生。”斯内普先生警告般看了一眼马尔福家主：“只要我还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就绝不允许任何人随意伤害我的学生。”

　　“好吧，你可真固执。”卢修斯耸了下肩膀：“那就只能……愿梅林保佑我们可爱的小艾萨。”

　　出于尊重本人意愿的大前提，这一回马尔福家白得了个成员的消息并没有广泛外传。带着两个男孩返回霍格沃茨，斯内普教授三言两语打发走过于兴奋的教子，阴沉沉提醒艾萨他的禁闭时间到了：“去把本周的魔药课内容重复一遍给我看。”

　　闲着也是闲着，找点理由延长这小子的禁闭吧，不然他真的无法保证能否护着他活到毕业。这不是简单的血统问题，一旦牵涉到魔法生物，尤其是精灵这种精致玄幻的隐藏类别，人类的贪欲总会无限放大。

　　“……一定要这样吗，教授？”
　　艾萨露出讨饶的神色，看上去越加可怜可爱。可惜斯内普教授不是西弗勒斯·普林斯，他心如铁石的加重语气：“现在！给我站到坩埚旁边去，立刻！迅速！马上！”

　　“好吧教授，那么我可不可以在不慎炸掉您的坩埚前先获得一次豁免的机会？”
　　他把两只手合在一起竖于胸前，整个人无意识中散发着讨好的祈求。祖母绿色的眼睛晶莹剔透，只是看着它们就让人觉得好像拒绝他就罪大恶极似的。

　　斯内普教授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至少请你展现些有别于隆巴顿先生的炸坩埚技巧，谢谢。”

　　说老实话，他真的不合适做个教师——凶狠粗鲁，没有耐心，不修边幅，对学生的讥讽过于苛刻严厉。但是谁也不能说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额，也许认真负责得过了头？

　　艾萨垂头丧气站到坩埚旁，熟练的挥舞着魔杖将材料准备好，斯内普教授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观察——这小子课堂上一直在蹭德拉科的成果，摸鱼摸得浑然天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学无术。

　　或者说，某种程度上艾尔洛斯·梅尔就算出现在他的高阶魔药课堂里问题也不大。

　　通用解毒剂主要需要用到粪石，再加上其他草药熬制，如果遇到危急情况直接把粪石塞进倒霉蛋的嗓子眼儿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好在这些材料要么是山羊胃里取出的结石，要么来源于植物，艾萨的洁癖被控制在了一个尚能忍受的范围内。

　　破碎、磨粉、飞水、萃取、冷凝、提纯，每一个步骤都相当完美，完美到斯内普教授总觉得眼熟——能不眼熟吗！那本来就是他的习惯，只不过被聪明的精灵原样复制而已。

　　三个小时过去，坩埚里的液体变成了澄澈透明的蓝色，这是成功的标志。斯内普先生盯着被装进玻璃药瓶的液体沉思片刻，对开始清理桌面的学生道：“盛装手法不对，追加一个月禁闭。”

　　艾萨：“……？”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说了些啥！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太无理取闹，斯内普院长可疑的挪开视线不去看艾萨：“你可以回宿舍了，梅尔先生……作业不错，斯莱特林学院加五分。”

　　自相矛盾又别扭到这个份儿上，我也真是服了你了。
　　艾萨气得鼓圆腮帮子，手下连甩了几个清洁咒把桌面整理得干干净净闪闪发亮，然后踩着刻意加大声音的步伐离开院长办公室。
　　斯内普教授目送他离开，过了许久才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作为一个学生，艾尔洛斯·梅尔无疑是最让老师放心也最喜欢的类型。你根本就不必心力交瘁的想法子往他脑袋里灌东西，他也足够狡猾得不会把麻烦带到你面前。这样一个事事稳妥面面俱到的人，有可能粗心大意到引发大规模炼金术爆炸吗？

　　或者换个提问的方式，能超出这种人控制的爆炸，强度和烈度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