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归途何在

124、第 124 章

　　想要成功从城堡溜进禁林就必须躲过守门人的监控。
　　现在这位守门人海格曾经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听说早年因为做了什么危险的事而被勒令退学。说实话，如果他不是人类与巨人的混血，或许真不一定会走到这个地步。但是在一个以纯人类为主导的人类幼崽学校里，海格没有任何申诉的权力。

　　他不太喜欢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尤其不喜欢艾萨。究其原因，除了过去的秘密以外一是斯莱特林们一以贯之的血统歧视，二是天生的种族对立……没人会脑抽到非要精灵和巨人友好相处，就连邓布利多也不这么干。

　　艾萨同样不高兴看见这个胡子乱糟糟脏兮兮的大个子男人。并非他作为巨人带来的威胁，主要就是太脏了！别说霍格沃茨守门人，哪怕人皇阿拉贡，那一头油腻腻的长卷毛大概也就只有莱戈拉斯和埃隆王的女儿会稀罕。

　　“走温室，温室正北边有颗打人柳，没人愿意冒着被抽打的风险往那边跑，守门人也不会过去巡视。”
　　从精灵少年脸上完全看不出即将践踏校规的心虚，他表现得就像是吃得太饱出来散散步那样正常，理直气壮大步走向玻璃温室。这会儿温室里没有人，两个学生迅速绕过它，操纵着变形术变出来的几只渡鸦撞在打人柳上。

　　他们两个远远欣赏了一番打人柳抽飞渡鸦的英勇身姿，然后赶在守门人提灯出来查看这番骚乱时趁机一溜烟翻过虬结的树根钻进密林。

　　一进入几乎密不透风的黑色森林，艾萨的状态就变了。他像是没有重量那样踩着树干扶摇直上，半空中一个精妙的翻身，整个人站在树冠顶端向远处观察：“马人们今天都在东边聚集，我们往西边走，走远些。”

　　说完他抓着树枝从半空中跳下来，柔韧的枝干让精灵越接近地面下坠速度就越慢，最终像是落在湖面的水鸟那样轻轻着陆。

　　“emmmmm……”
　　西弗勒斯看着面前幽深蜿蜒的林中小径，以及横亘在地面上那些遍布青苔的树根，陷入让人不安的沉默。
　　只是站在边沿用看的就知道很难再继续向森林内部深入，居然还要“走远些”？

　　艾萨注意到了他的为难，上前从友人手里接过装着博格特的袋子，左右扭扭脖子又把肩膀凑过去：“来吧，我带着你，这样快一些。”

　　“身娇体弱”的西弗勒斯疑惑的把胳膊搭在精灵肩膀上，然后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把物种之间的真实差距。就像飞起来一样，密不透风的森林里吹起轻盈的风，穿过树梢，穿过藤蔓，披着微光宛如羽箭破开黑暗。

　　高速行进了将近两个小时，西弗勒斯已经彻底失去方向，太阳早就沉没，透过逐渐变得稀疏的树叶，隐约能看到星罗斗布的深蓝色天空。

　　“这里就差不多了，”艾萨停下脚步，微带着些许喘息环顾四周：“不会打扰到其他生活在森林里的族群。”

　　“要开始吗？”西弗勒斯看了眼袋子，博格特待在里面很安静。

　　艾萨咧嘴露出虎牙：“当然喽，来都来了。”
　　他把袋子扔到空中，紧接着补了个“四分五裂”上去。黑色布袋应声散落，博格特版炎魔原音重现。

　　“稍微躲远点，炎魔的伤害范围有点大。”神圣系魔法的圣光屏障拔地而起，艾萨把自己和炎魔关在一块儿，西弗勒斯则被他远远推开。

　　“你疯了！”黑发少年扑在屏障上用力敲打——一边分心维系屏障，一面和那样的敌人战斗，找死啊！

　　把自己关进笼子的艾萨笑得漫不经心，在燃烧着炽烈火焰的长鞭席卷地面前腾空而起，踩着树梢拉开距离：【高等变形术】
　　镂刻在魔杖上的炼金符文逐一闪亮，延伸的末端幻化成几乎有主人双臂展开那样长的长弓。

　　箭矢就是源源不绝的魔咒，炎魔卷起火焰与砂石简直就像在搅动地狱里的炖锅，屏障外的西弗勒斯不得不眯起眼睛仰首看向犹如一叶孤舟般于树梢起舞的友人。
　　红色，银色，金色，蓝色，甚至绿色的光芒持续且精准的不断没入怪兽双眼之间，带来的伤害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有效果——炎魔是追随了魔苟斯的迈雅，其历史甚至比索伦还要早，在巨灯纪就曾参与过魔苟斯与维拉们的战争，哪怕藏在地底也能拉着还是灰袍的甘道夫极限一换一。

　　上辈子死在这玩意儿手上，艾尔洛斯走得不冤。

　　精灵的记仇在这场战斗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艾萨甚至刻意去回忆关于这个对手的各种细节，务必要让这只博格特做到一比一还原。

　　岩浆烧焦了他精致漂亮的卷发，在整洁得体的袍子上留下点点瘢痕，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分散少年的注意力。他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曾经燃尽生命也未能分出胜负的战斗之中，裹挟着着整座森林的意志。

　　炎魔频频被击中要害，吃痛之下仰天长啸，火与土与灼热的石块从大张的口中喷向天空又极速坠落，与此同时它展开折叠在背后的膜状双翼，融化的钢铁就是它的骨骼。

　　“阿尔！”
　　只是透过屏障的余温也已经开始让附近的森林呈现枯萎状态，西弗勒斯终于明白为什么艾萨一定要把自己关在外面——这不是人类能够介入的战斗，贸然闯进去恐怕会第一时间化为焦炭。

　　但是站在旁边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也不是他的性格，这只怪物浑身上下再明显不过的邪恶气息已然说明它的属性。只有纯白神圣的力量，铁一般坚定地求生之心，以及绝不后退的勇气才能将其击败。

　　而现在，他所能做到的只有不断尝试召唤守护神，由它代替自己进入屏障战斗。

　　如果能够成功的话。

　　炎魔手中的大剑已将地面切割得面目全非，屏障之内一切树木尽数枯死。失去了落脚之处的艾萨不得不减缓攻势，抬手咏唱了一个西弗勒斯没见过的古怪咒语。
　　——地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他唤醒了，植物急速拔节生长的声音大到无法忽略。

　　原生于大绿林的粗壮巨木拔地而起，消失的森林重获生机，坚韧的藤蔓穿行于土层，趁炎魔不备猛地窜出来缠绕在它黑石般的脚踝上。

　　这不太正常，理论上讲，只有见过圣树光辉的精灵才能使用这种天赋魔法，生活在中土大陆北方森林小部落里的辛达族半精灵大概连听也不会听说过。但事实就是森林如歌般复生，穿行于林间的鸟鸣隐隐盖过了炎魔的怒吼。

　　终究是博格特的仿制品，打到这种程度，作为核心的黑魔法生物早就不想干了，要不是被关在笼子里出不去，说不定它会捂着脸边崩溃大哭边夺路而逃。

　　“呼神护卫！”
　　战胜死亡带来的恐惧远比日常生活中那些小确幸刚让人愉悦，恢复原状的魔杖尖端银光越来越亮，刺得人无法直视。紧接着一声仿佛来自深空的鹰鸣穿透天地，翼展近三米的巨鹰呼啸着一头撞向呆滞于原地的炎魔。

　　猛烈的爆炸被控制在小范围内，艾萨超级庆幸自己一开始就留了一手，不然天亮后一定很难向邓布利多校长解释禁林被铲秃了一块的原因。最后一波灼热吹碎了他脚下的树枝，下落之中他动动手指想要召唤藤蔓过来拉住自己，没想到背后一重，巨大鸟类蓬松的羽毛扑了一脸，很快好友西弗勒斯黑得发亮的脸出现在眼前。

　　“伟大的梅尔先生，请问你的大脑终于被芨芨草占领了吗？还是说你打算把不慎进入脑壳里的水摔出来？”
　　他非常紧张的把精灵从守护神背上拉起来上下检查，纺织品在高温灼烧下变得异常脆弱。西弗勒斯不得不把套在衬衣外的学徒袍脱下来罩在艾萨身上，后者在发现头毛被烧焦后发出阵阵哀嚎：“不是吧！区区一只博格特而已！”

　　“我亲爱的梅尔先生，一般情况下博格特可没有刚才那种攻击性，或者你更愿意稍微向你卑微的朋友解释一下？”西弗勒斯抓住机会挑眉提问，艾萨迟疑片刻，选择了坦诚：“是的，我害怕那玩意儿。炎魔，堕落了的迈雅，用人类的语言来说，就是堕落了的神，它曾让我无限接近死亡。”

　　真实情况是死了的，只不过没死透，又被梅林给捞出来了。

　　“所以……并不是想象中的怪物，而是真实存在过？”西弗勒斯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如果不是确信好友绝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敷衍自己，他都要以为艾萨在说笑。

　　精灵侧过头想了想，一脸无辜：“我不也是幻像种么！”

　　还是不一样的吧！人类喜欢并愿意亲近精灵，刚才那个怪物还是算了，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应该有多远跑多远。

　　“好吧……我就不问你什么时候遇到的这种东西，以后应该，不会再有类似的怪物出现了吗？”
　　理智和本能同时提醒他不可以继续向深处探究，那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得到的信息。西弗勒斯不甘心的妥协了，转而担忧起友人的安全问题。艾萨垂下眼睛微笑：“它们不会再出现了，就像精灵最终全部离开中土一样，炎魔也永远沉眠于地壳深处，融化在岩浆之中。这是个无神的时代，人类才是这个纪元的主宰。”

　　一部分精灵语的描述让西弗勒斯没办法完全听懂，但他至少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类似怪物确实不可能再一次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