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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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歌舞剧。”沙成阳满脸都写着不赞同。
在经纪人眼里看来，歌舞剧、话剧神马的纯属吃饱了饭闲着没事干，弄这玩意儿又费时费力，到最后没几个人看，宣传什么的也根本比不上电视剧、广告、新歌打榜，最重要的是——给的钱少。
沙成阳算是比较厚道了，他跟姜乐的经纪人约里分成比例是业内比较正常的一种，换了其他公司，或者其他经纪人，带这种刚出道没多长时间的新人，抽成都特别狠。
所以当高前辈透过一个关系很好的导演递话到沙成阳这边儿来的时候，沙成阳是想直接回绝掉的。以他的人脉和能力，帮姜乐牵线找几档不错的节目上上，再跟菠萝台那边签下演员合同，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但既然姜乐问起，沙成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
经纪合约里头白纸黑字写着一条：艺人有完整知情权。
果然姜乐听完后，脸上的神情变得鲜焕起来，沙成阳心里暗道不妙。
“什么形式的歌舞剧？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姜乐笑起来，“看我，问你也没用，等会儿我直接联系高老师。”
沙成阳险些气歪了鼻子，几个意思？什么叫做问我也白搭？看不起我是不是？
“你……”强压下不满，沙成阳尽力和颜悦色劝说道，“你对高老师那边的邀请感兴趣？小姜啊，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这个圈子不像你想的那样，很多事情不能过于理想主义，月亮跟六便士，光抬头注视月亮，脚下的六便士忘了捡，看月亮能吃饱饭？买面包也得花钱呐。菠萝台那边很有诚意，说实话，一般像你这种资历的新人是拿不到这个档位的酬劳的，他们分管电视剧这块儿工作的副台长跟我关系好，而且他也特别欣赏你，愿意拿资源捧你，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不值当……”
“我知道。”姜乐点头受教，话锋一转：“但我还是想跟高老师谈谈歌舞剧，我觉得现阶段多学东西更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他老人家视金钱为粪土咯？
沙成阳更来气。
言棉趴在桌上快笑抽了，还得拼命忍着不让沙成阳看出来，忍得十分辛苦。
大概沙成阳很难理解，姜乐从来都不是冲着钱进的娱乐圈，能挣钱固然好，但没钱挣他也不会怨天尤人。
“其实我原本只想做一个唱作人，”姜乐说，“坦白讲，我刚开始对艺人没什么明确的概念，在舞台上唱唱跳跳什么的……如果是为了唱我的音乐，那我愿意，可掺杂太多旁的东西，我就会很别扭。后来，阳哥你帮我接了《归宿》，我第一次尝试唱歌之外的东西，然后渐渐发现，演戏也很有意思，我可以体会另一个人的生活，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人生……音乐我会坚持做下去，而演戏我也想继续尝试。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我那演技……嗨，比起真正的演员差太多了，就算现在观众们冲这张脸愿意捧场埋单，可我良心难安啊，阳哥。我不想一直都只演不需要演技的花瓶，不想一直重复相同的角色。跟着高老师他们，我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对此，言棉是赞同的。
歌舞剧不仅要求表演者能歌善舞，还要在台词、舞台表演力等各种方面下苦功夫。
而这些基本功恰好是姜乐所欠缺的，他不是科班出身，只能抓紧一切机会，边演边学。言棉对菠萝台那个企划毫无兴趣，都什么鬼故事啊，拍出来肯定是动作表情夸张，台词尬到爆棚的雷剧吧，让男神去演不是糟蹋了么？连累男神也被吐槽，以后被定型只能演LOW穿地心的雷剧怎么办？
身为迷妹，言棉举双手双脚无条件同意男神的抉择。
沙成阳无法说服姜乐，姜乐一意孤行，两人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包括后来宣传部门联合发行团队来谈宣传计划，沙成阳也板着脸，弄得讲解PPT的宣传小组组长战战兢兢，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策划书给我，我再看看，方案你们下去也再开会碰一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思路，出人意料、新颖的点子，我需要能让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的东西。”沙成阳最后这样说。
公司负责演员经纪的总监把沙成阳留下来谈事，姜乐早就困了，起大早赶飞机，又到公司来折腾几个小时，他一看没啥事了，立马抛开跟经纪人对下一步计划的分歧，拉了言棉溜之大吉。
他们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一趟车回了姜乐的公寓。
姜乐喊困要睡觉，洗漱更衣躺下后又不安分，撒娇耍赖把言棉骗过来，捞着她腰把人给拖抱到床上，裹着棉被说悄悄话。
小情侣之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即使平时有空就发短信，打电话，可思念之情不是简单几个字，几句话能表达的。
言棉红着小脸，趴在姜乐胸前，跟他十指相扣，两人手指摩挲，你挠挠我手心，我捏捏你指尖，笨拙又傻乎乎的小游戏，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她告诉他在学校里的事，说分班后自己去了新的班级，离原来的A班远了两条走廊，但好消息是宋霄霄也选了文科，两人现在不仅同班，还同桌，每天都很开心。
还告诉他，新班级的英文老师还是原来的那个，不过换了历史政治老师，每天都布置一大堆任务，周末她就跑去国家图书馆，按照老师开的书单查找资料，捧着那些上了年头的古籍，她看得津津有味，一看就是一下午。
姜乐爱极她神采飞扬的小模样，双眼明亮如星辰，顾盼生辉间，如星河倾覆，温柔光辉洒满他心田，滋养了分别带来的寂寞和孤寂。
捏捏她脸颊，姜乐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如上好的丝绸缓缓擦过言棉肌肤：“你喜欢看书，改天我找人来把朝南的次卧改成书房好不好？放几个大书架，装满你喜欢的书。”
“真的吗？”言棉高兴极了，“太好了！我梦想里的家一定要个大大的书房，四面墙都是书架，从天花板一直到地板，每一层书架都放满我喜欢的书……”
她絮絮叨叨地描述梦想，春暖花开的书房，明亮宽敞的厨房，洒满阳光的飘窗。
姜乐听得仔细，悄悄一个一个记下。
“这么开心，为什么我瞧着你有时候还会皱紧眉头？”姜乐揉了揉她眉心。
言棉叹了口气，想了想，将纪巳霖和宋霄霄的纠葛，以及双方的困境一股脑告诉了他。
“感情的事，”姜乐斟酌道，“关键还在他们自己，能不能想得开，能不能迈出一步，得他们自己去走。我知道你关心朋友，可是棉棉，你要学会放手，学会相信他们。”
他担心她好心办坏事，更怕她为朋友掏心掏肺，最后朋友却不领情。
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哎……”言棉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也告诉我自己，别管了别管了，随他们去吧。但我这心里头还是拧着，为他们感到难过。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
纪巳霖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上天给了他这么多，却取走了最重要的一片——他的健康。因为身体不好，所以纪巳霖先后失去了正常的童年，然后失去了好性儿，最后还要失去一个放在他心头的好姑娘。
“别想了，小傻瓜，”姜乐声音里染上了倦意，变得愈发浓厚低醇，他亲吻她眼角，拉着她的手，“人各有命。你一直在说别人的事，难道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
当然开心。
言棉果断打住，搂住他，专心只哄他一个人，问他在剧组的事儿，问他最近打算休息多长时间……问着问着，姜乐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呼吸变得平缓悠长。
他睡着了。
轻抚他眼底的青影，言棉心中淌着温甜的柔软，她也跟着闭上眼，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心跳，慢慢入睡，与他共眠。
拍完戏回来，姜乐不着急敲定接下来的计划，他调整了因拍戏而紊乱的作息，每天早起晨跑，请了老师在家训练形体，乐团的小伙伴们也各自有要忙的事，得了空就聚在一起。有时候他会出去跟人见面，以前认识的电视台编导、导演、编剧、制片人……很多关系不得不跑，多联系才能维系。
言棉周末不用补课，就上超市买了新鲜蔬果牛奶鸡蛋来姜乐公寓，客厅摆设重新换了，靠窗的地方多了一架钢琴，姜乐穿着及踝的长裤，坐在钢琴前表情认真地练习，周围散落着涂涂改改过的零散曲谱。
言棉知道，他又有了灵感，准备写歌。
于是自觉不去打扰。
银杏叶染成了金黄，簌簌飘落，铺就厚厚的地毯。
北下的风吹过，一夜间，枝头零落，万物萧瑟。
第一波寒潮来袭，姜乐与经纪人的僵持终于有了进展，沙成阳同意姜乐参演歌舞剧，作为交换，姜乐将在明年春天发布个人EP，里头会包含三首新曲，并配合公司进行相应宣传。
言棉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上晚自习。
藏在书包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几下。
看到他发来的短信，言棉原本平静的心湖荡开了层层涟漪，心神不宁地写了剩下半张卷子，下课铃声一响，言棉匆忙对宋霄霄说了声再见，就拎着书包飞快地奔向了校门。
大门外，一道挺拔如竹的身影静静站在路灯拉出的浅影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梦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