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牵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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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乐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平时总搁在眼前，天天月月的看着况且还看不够，这猛地走了，把言棉一个人撂下，虽然嘴巴上没说，但言棉心里那叫一个惦念。
好在还有无数张珍藏相片，录下来的点点滴滴聊以安慰。
开了学，言棉上高二，该分文理了。
这对学子乃至一个家庭来说都不算小事，但搁在言棉这儿就根本没犹豫，也不用找人商量，更无需跟家里汇报通气，她自个儿拿定了主意。
班主任拿着交上来的意愿表，长吁短叹，办公室里其他老师见着了难免多问几句，班主任指着言棉的名字感慨：“这是个难得的聪明丫头，瞧着嫩生生的，实际上是个沉稳主意还特别正的孩子。我就是瞧着可惜，她数理化样样都拿得出手，每回考试成绩都数得着，能跟纪家那臭小子较量得难分高下，小姑娘是有真材实料的！”
“听您这话音儿，小言同学这是另有打算哪？”给A班教英语的老师听了一耳朵，凑过来打听。
班主任也没打算瞒着别人，叹气摇头道：“可不是吗，她要转文科，我真替她惋惜，读理科多好，将来出路广，走得远……”
“您说的都对，可唯独有一样没说准，”英语老师道，“这千好万好，都抵不过一句她愿意。我看啊，这姑娘是个有成见的，她不偏科，学文学理将来都是拔尖儿的。”
班主任到底是舍不得这么个好苗子，经英语老师这么一说，也跟着点头：“没错，这孩子将来不论走哪条道都能成。”
言棉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一个意向表让老师们议论了好半晌。
A班都是尖子生，大部分都留下来继续学理科，得知言棉要转文科，班里同学都挺讶异的，私下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女孩子就是眼皮子浅，尽捡轻松省事的学；
也有人说学文也不错，不过话里话外还是带出了点儿理科生对文科生的不以为然；
有个声音不阴不阳地说：“还以为她有多能耐呢，嚷着要跟巳霖争高下，眼瞅着是拼不过了，就打退堂鼓了？也是，去了文科，多轻省哪，不然老祖宗干嘛要说，这有些人就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言棉都懒得搭理她，这姓赵的一直对自己横眉竖眼的，不过也只能这样儿了，她作天作地，挡不住自己跟宋霄霄走得近，再加上纪巳霖数次对言棉的另眼相待，可不让这姓赵的姑娘恨得心肝肺疼？
要说言棉其实也是个蔫着坏的。
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反倒显得姓赵的班花除了有个聪明脸孔之外，一无是处。班里同学都生在富贵里头，个个都心气高着。次数一多，时间一长，他们全都看出来了。这赵家姑娘无论是长相还是学识都远不如转学过来的言棉，更别提言棉那份儿沉稳，就这涵养，在他们见过的同龄人里头也是独一份。
人都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赵家姑娘按理说以前也是个得意人儿，可自打言棉出现，她就样样都不顺心，在家里被惯养出来的坏脾气暴露无遗，还有多事的人在私底下嘀咕，说赵家姑娘大张旗鼓地跟人说自家将来一准儿跟纪家结亲家，要是真的话，可怜纪巳霖，将来得伺候这么一个大小姐，日子多难捱。
话传来传去，传变了样儿，到宋霄霄和言棉知道的时候就变成了“纪家早就瞧好了未来儿媳妇，这才安排赵家姑娘跟纪巳霖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里上学，为的就是早点儿培养出感情，等纪巳霖到了年纪就扯证成婚”。
那个时候，结婚扯证在这帮子十几岁的少年人心里是遥远又神圣的物事。
言棉听了撇撇嘴，心想再过十多年，人们的婚姻观又会发生变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能走到头的能有几桩？更何况那可是纪巳霖，天不怕地不怕，见谁撅谁的主儿，如果他老人家不乐意，还能按着脖子逼他娶媳妇儿入洞房么？
可宋霄霄不这样想。
一张小脸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失魂落魄，言棉瞧见了心里不落忍，这大半年相处下来，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宋霄霄跟纪巳霖两人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只是都别扭着，蒙着眼睛摸石头过河，谁也不曾主动揭开这层窗户纸，连心照不宣的程度都还没达到。
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言棉想了想，索性拦下了纪巳霖，打算替好友问个清楚。
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纪巳霖就阴沉着脸，拽了她胳膊突然扭身冲周围一圈人说：“都给我闭嘴！我和姓赵的没关系，真要找的话我还不如找她！”
找她？
谁？
茫然的言棉对上其他人瞪目结舌的视线，指了指自己，惊讶得张大了嘴。
我……我？！
言棉吓得原地蹦了一蹦，面白耳赤地摇手道：“不、不是……你们别误会……纪巳霖，你给我站着！把话说清楚！你跟别人的事儿我不管，但你干嘛把我给拽进来？我招你惹你了？你就见不得我舒坦？”
纪巳霖绷着脸走了大半天，猛地脚底一刹车，阴着脸飞快看了看四周，左右无人，他压着嗓子威胁道：“我拉你下水又怎么了？你别跟我对着干，我有我的用意，如果你非要闹，那你就不怕我把你跟那谁的事儿给抖出去？”
言棉顿时明白了纪巳霖的用意。
敢情是拿自己和姜乐的关系来当做把柄，扯自己当挡箭牌！
她气得发根直竖，也顾不上别的了，扑上前揪着纪巳霖衣服不撒手：“纪巳霖你算什么男人？你喜欢霄霄你干嘛不说？你有胆量拿我当挡箭牌，就没胆量承认你爱慕霄霄？我没见过你这么孬的人！”
纪巳霖神色数变，末了，他颓然道：“……我能给她什么？什么都给不了。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我从小就病着，医生都说我这病估计活不到18……我不能那么自私，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毁了那份儿希望。那样太残忍，我宁可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让她知道。能看着她笑，看着她闹，我就知足了，将来我走的时候也安心。”
还有一句话，纪巳霖没说。
他怕自己祸害了宋霄霄，让她一辈子都难过。
给不了她最好的，那就什么都别说，别让她知晓。
言棉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纪巳霖的行为，如果怕宋霄霄知道自己的心意，那就躲得远远的？但转念一想，她又有些可怜纪巳霖。
喜欢一个人，就是把他放在心尖上，一天十遍百遍的惦记着，怎么看都看不腻，想到那人就忍不住露出笑脸来。见不到他，牵肠挂肚，怕他累着冷着饿着，怕他吃不好睡不好受了委屈。
如果真能忍着不见不理，那喜欢估摸着也没想象中既深且重。
左右都是为难。
言棉想想自己，再看看纪巳霖他们俩，觉得自己跟姜乐真是上辈子修来了福气，才能这辈子遇到对方。于是上辈子受过的苦都淡了滋味儿，先苦后甜还是有道理的。
就当上辈子提前交学费了吧。
姜乐工作忙，但还是每天都抽出十分钟给她打电话。
这次去影视城拍戏，那边地段偏僻，信号不好，每次通话都滋啦滋啦的电流杂音，但挡不住两人的绵绵温情，就算条件不好，咀嚼着也都是甜蜜。
拍年代戏，时间跨度数十年，姜乐饰演的角色也从青壮年渐渐步向暮年。
他生怕自己不在跟前言棉心飘啊飘的就飘没了，拧着眉苦思冥想好半天，姜乐决定用个很俗套的法子——
美男计。
剧组偏爱这个生在锦绣堆里的大少爷，给姜乐前后捯饬了十多套造型，姜乐每次换了新的，必定要撺掇沙成阳去找修图的摄影助理要来，左挑右选，找出几张满意的，再发给言棉。
果然能收到迷妹热情洋溢的回应。
“太帅了，舔……男神么么哒，花式比心……”
姜乐捂着嘴，捧着手机反复划拉，嘴角牵着深深的笑意。
沙成阳斜了他一眼，本想说他几句，又摇摇头放弃了。
毕竟都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谁当年没有情窦初开热情难抑的时候？
在圈子里呆的时间长了，有时候沙成阳都觉得自己这颗心老了木了，能在姜乐他们身上瞧见点儿活泛的气息，也挺难的。
言棉对姜乐出演的这部电视剧充满了期待，不惜用最夸张的赞美之词来歌颂。
打扮停当的姜乐身上洋溢着鲜衣怒马的蓬勃朝气，眸底映出一圈碎金，漾着暖暖的阳光，叫言棉看了就喜欢。照片直接拿来当做手机壁纸，每次掏出来，装模作样看看时间什么的，就跟他带笑的眼睛打了个照面，藏在心底深处的思恋就这么被他勾啊缠啊的爬到了心尖。
扳指头数了又数，言棉总算盼到了姜乐回帝都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牵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