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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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去更改造型，化妆师和造型师嘀咕了半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言棉更是气鼓鼓地嘟起嘴巴，蹲坐在一旁，时不时抬头瞅一眼姜乐。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依旧沉稳从容，唇畔噙着不太明显的笑意，朝她勾勾手指，待言棉靠近，姜乐飞快地捏捏她腮帮子，小声问：“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言棉撇嘴。
“不就是换个造型嘛，多大点事儿，瞧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好了，笑一笑，不然别人以为我第一天来剧组就欺负自己的助理，说我这人没什么名气，脾气却不小。”姜乐玩笑道。
言棉可是时常混迹海角论坛、豆瓣八组、小粉红等地，重生前更是见证过微博各种水军黑子娱乐大V号如何爆料黑人的，一听他这样说，立马打起精神，视线巡睃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种小虾米的动静才暗暗松了口气。
很多爆料的人都是以剧组工作人员的身份和口吻，叙述几件似是而非的小事，一个明星在剧组里是谦逊平易近人，还是跋扈乖张爱摆谱，不仅会被钉上标签，还容易惹来路人反感。
口碑得是一点点积攒的。
上辈子男生可是零黑点的完美艺人，这辈子肯定会更好。
言棉决定誓死捍卫男生的名声。
她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紧张兮兮的模样落在姜乐眼里，让他心情大好。
仿佛看见了一只耳朵往后竖起呈飞机耳，前爪匍匐，俯低身体，蓄势待发准备蹿出去扑咬猎物的小笨猫。
自以为凶巴巴，其实根本是只毛茸茸肚皮圆滚滚的小短腿。
言棉不知道姜乐为什么遇到这种不公平对待心情还那么好，她脑袋上全是问号。还好化妆师他们商量出了结论，过来礼貌地同他们沟通协商。
本想站在维护姜乐的立场多坚持几句，言棉却被姜乐轻轻在胳膊上捏了捏。
“好的，我们没什么意见，听两位老师的。”
事后，姜乐跟言棉解释，在剧组这些地方，化妆、梳化、造型这些人看着普通，但最好别得罪他们。他们的工作看起来不打眼，地位也不如监制、导演、制片人那么高，然而一个演员在镜头面前呈现给观众什么模样，全看他们的心情。
得罪了他们可没任何好处。
言棉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姜乐底子好，但再高的颜值也需要锦上添花，而不是往死里糟蹋。
抓紧时间给姜乐重新弄了个造型，他带着自己的小助理去前头拍定妆照，化妆等人暂时歇下来，躲在角落八卦聊天。
“……要说这小伙子也是倒霉，怎么就撞上了那位呢。”
“嘘，少说几句……”
“没事，人还没到呢。”开头说话那人不以为然，“以前我在其他剧组的时候，也跟他合作过。这人每次都让大家等，等一小时已经算他看重这部戏，比较重视咱们了。今天上午没安排拍戏，开机仪式在下午，媒体现在也还没到，那更不着急踩着点儿过来了。”
他们议论的这位正是姜乐第一部电视剧的男主演，童星出生，在弯弯红遍半个亚洲，拍过许多著名导演的戏。前几年北上捞金热潮，他就是率先来内地打开市场的领军人物，跟国内目前首屈一指的大公司签了经纪约，手里拿到的都是好资源，几部戏下来，不仅站稳了脚跟，也成功打开了局面，俨然有电视剧小生一哥的架势。
观众乐意看他演戏，投资方也认可，影视公司一堆本子往他手里递，有了他坐镇，就是收视率的保证！
以前言棉对这位男星也挺有好感的，毕竟从小就看他的电影。这次姜乐跟他合作，言棉内心满是波动，天啊噜，我的童年偶像跟终极男神要合体了！签名来一个，合照也得争取，以后留作珍藏！
然而梦想是美好地，现实是残酷的。
还没正式开机，言棉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导演委婉地提醒制片人，姜乐只是个戏份不多的配角，造型太抢风头，怕是男主演会不高兴。
制片人跟姜乐经纪公司高层私交不错，之前就得了吩咐，会多多照顾姜乐。
但他也犯不着为一个刚起步没什么根基的小明星得罪目前风头正盛的男主演。
很快他就权衡了利弊，一边热情地拍姜乐肩，一边安排他重新做个造型。
言棉很不高兴，但姜乐的态度很明显，不打算为这些细枝末节跟剧组闹任何不愉快，她也只好运运气，先把这一茬给忍下了。
化妆师造型师不愧有多年从业经验，她们一番合作，考虑到制片人和导演的意见，又实在是舍不得下狠心把姜乐往糙里打扮。最后姜乐的定妆照里，他将刘海放下来，又加了个发片，做成厚刘海遮住了额头。
这一遮，就让姜乐看起来多了几分乖巧低调，少了几分先前神采飞扬的灵动美好。
衣服也从先前的酷拽改为浅色系为主的乖乖牌打扮。
米色V领针织衫，里面配了件衬衫，配上牛仔裤与休闲鞋，看起来不像超级巨星，反而像个无害的邻家大男孩。
导演和制片人讨论了半天，制片人大手一挥，叫编剧改改剧本，给姜乐的人设从摇滚乐手改成校园民谣王子。
这样一点都不酷好吗？还我霸道狂狷不羁的男神啊啊啊啊……言棉宽面条泪。
不过看在男神定妆照拍得那么好看的份上，她忍了。
在言棉的“建议”下，梳妆用卷发棒给姜乐的刘海做了点处理，带上了点儿自然的纹理，稍起伏的卷度，立即比韩式花美男们人手一个的厚刘海看起来更顺眼，更时尚。
姜乐的眉形也重新做了调整，眼尾不再上挑，反而略下垂，变成了无辜的小鹿眼。
在其他主要演员全都拍完定妆照后，男主演终于在剧组发盒饭吃午饭的时候赶到了。摄影师等得不太耐烦，憋了一肚子气，男主演来了就淡淡地点了个头，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仿佛自己咖位大这个时间到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言棉隐隐感觉到整个剧组上空盘旋的怨气更浓更重了……
姜乐帮言棉拿了一份盒饭，他今天下午没有戏，但制片人特意吩咐统筹，要带姜乐一起出席开机仪式。两人各捧了一盒饭蹲到旁边埋头狂吃，男主演对造型不太满意，他的经纪人正在高声训斥化妆师的徒弟，旁边围了几个人打圆场。
“……我们家昊昊演的可是富二代哎，富二代怎么能穿这些不入流的衣服？还有这个妆，之前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家昊昊要做高端洋气的造型，妆容按照日本最流行的来，发型也要重新做！真是气死我了，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剧组花钱养你们一群废物混吃等死啊？”
言棉听得不住咋舌，很小声地跟姜乐吐槽：“这经纪人好凶。”
“以前是从百代出来的，带过很多歌手，XXX和XX都是他捧出来的，”姜乐筷子扒拉出几块五花肉，拨给言棉，“后来进了中友，自己也有一部分投资在里面，算半个合伙人。资历深，辈分也高，所以人人都给他面子。”
原来是带过歌王歌后的金牌经纪人，失敬失敬。言棉在心里刷了一个“对不起，告辞”的表情包，含着筷子连连点头。
把盒饭里的肉都挑出来给了言棉，姜乐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主动去给其他人帮忙。这些事按理说应该是助理来做，帮忙跑腿、搭把手，甚至是趴在地上推摄影机……可是姜乐舍不得让言棉吃苦，他宁可自己累一点，也不愿让她被人呼来喝去。
言棉也没闲着。
她运营着The Clown和姜乐的豆瓣小组，最近接到了不少私下邀请合作的资讯，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人气很高的主页交给官方管理……该不该让姜乐知道这件事呢？
总觉得暴露自己是男神头号迷妹这件事有点儿羞耻。
吃完东西，她托着下巴一边在小本子上勾勾划划，回忆上辈子姜乐的星路历程，圈出几个比较重要的时间节点以及关键通告，正琢磨要如何不引人怀疑地提出建议，帮姜乐抢到这几个case……
统筹助理跑过来吆喝大家结束休息，准备开工。
言棉帮忙收拾了一些垃圾装进袋子里准备拿去丢，逆着人潮走了没多远，胳膊突然被用力拽住。
“怎么搞的？”男人怒冲冲地推了言棉一下，“我让你们去给我们家昊昊拿瓶依云来，结果等了十分钟都没送过来，我们进组前可是签了协议的！”
言棉被吼得一脸懵逼。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眼前这位金牌经纪人是不是把自己错认成剧组里的打杂小妹了？
确实如此。
言棉打扮得十分素净，身上穿了件海魂衫与背带裙。姜乐还嫌不够，不知从哪儿弄了副平光黑框眼镜硬给她戴上，头发打散重新变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脑后。
在大明星和大经纪人眼里，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见她傻乎乎地愣在那儿，手里还拎着一袋垃圾，金牌经纪人嫌恶地挥了挥手，屏息憋着嗓子催促：“赶紧把你手里的东西扔了，然后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可我……”言棉转身指了指忙碌起来的片场。
经纪人平地一声吼：“没有可是！让你帮忙跑腿是看得起你！多少人想来抱大腿还没机会呢，真是没点儿眼力见……”
言棉想偷溜，可是这是回片场必经的道路，没法儿绕开。
等姜乐在片场里找了几圈，发现言棉时，她正满头大汗地拖着一台冷气扇，搬到金牌经纪人指定的地方：男主演身后。
经纪人挑剔了半天她的站位和摆放位置，又指挥她去找剧组的人拿冰块过来，放在冷气扇里制造冷气。
言棉跑来跑去累成了狗，气还没喘匀，男主演打个响指，伸出手递过去，言棉愣了半天，经纪人又吼她：“你是猪啊！赶紧给我们昊昊倒水啊！这点事都做不好，你脖子上的东西是摆设啊！”
听到那人这样吼言棉，姜乐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目光轻轻转过言棉脚边放的东西，一大箱依云矿泉水、一大桶冰块、好几个装衣服的箱子，还有一大包零食，瞥见言棉擦汗的手心，姜乐眼中跃起两抹怒火，他走过去，揽住言棉的肩膀，看向金牌经纪人。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私人助理，我找她半天了，原来在这边帮徐老师的忙。这样，我那边还有事，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他拽了言棉就要离开。
“站住，”金牌经纪人道，他眯起眼，上下审视姜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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