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涮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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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出现在眼前的人说得多天花乱坠，递出的名片后头跟着怎么牛逼的头衔，姜乐总是一脸的漫不经心。他越是寡言少语，那些人越把他当成宝，不仅每天都有新面孔，还有那么几个逐渐变成了固定客人，只要有他们乐团的演出，必定捧场，等到结束再过来寒暄。
关系嘛，多走动才能拉得近。
他们笃定，只要有耐心，多花些时间多用心，一定能把这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签下来！
金钱、名利、美人、不为人知的喜好……总有一样能对症下药。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姜乐虽不耐烦，但这小半年的磨练，已经让他褪去了身上的浮躁。面对不怎么待见的人，他也能压着眼底的烦躁，尽量不得罪对方。
因为恩师反复告诫过他，进了这一行，要混这个圈子，人脉是顶顶紧要的。得罪一个人，说不定就得罪了他身后有利益关系的一张网。
但所有的忍耐在言棉进屋的一瞬间，尽数化为乌有。
“棉棉！”姜乐两眼一亮，扔下游说自己的星探，不由分说当着大家的面给了言棉一个拥抱，把言棉闹了个大红脸，乐团小伙伴起哄的声音都快把天花板掀翻了。
“哎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嫌啊？”
“就是，感觉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能明天会长针眼……”
“别别别，姜哥你忍着点儿，小言妹妹不要面子的啊？有什么想做的等会儿你们去开个房间再做行不行？”
言棉连掐带捶地推了半天才把姜乐从自己身上撕开，她小脸红扑扑的，眼里泛起一层氤氲的水光，在温暖的灯光下莹莹闪烁。
“……还有人在呢。”她声若蚊呐，待姜乐恋恋不舍地松开之后，又偷偷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这才赶紧借着姜乐身形的遮挡，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
言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衣裳没来及换，也没得空洗澡，在冷风里冻了好长时间又一头扎进热闹的酒吧，捂得背上都是汗，她自己都觉得味道不太好闻，形象也很糟糕，没想到姜乐却一点儿都不嫌弃，即使没再把她抱得死死的，大手依然牢牢扣着她手指，舍不得放开。
“把东西收拾收拾，吃饭去。我请客！”人逢喜事精神爽，姜乐眼底的笑意毫无保留地淌了出来，一双眼睛跟长在言棉身上似的，黏上了就挪不开。
“走走走，去哪家吃？”
“撸串？这天太冷了……”
“去吃涮羊肉吧，那个暖和，热乎乎的一烫就舒服了。”
姜乐低下头，捏捏言棉指尖：“棉棉，你想吃什么，都随你。”
“涮羊肉就行，”言棉笑了笑，“我不挑食的。”
“你别迁就他们，”轻轻拨开言棉耳畔有些凌乱的散发，姜乐瞥了小伙伴们一眼，“他们吃不吃都没所谓，重要的是……你爱吃什么，想吃什么。”
其他小伙伴听了就不乐意了。
“喂，姜哥，你也太过分了吧？”
“见色忘友！”
“过河拆桥！”
“我们也很饿啊……”
言棉乐了好半天，摇了摇姜乐的手：“好啦，你别欺负他们。真没事，我想吃涮羊肉，老北京地道的涮锅，好久没吃了，一想起来就有点忍不住。”
姜乐叹了口气，转向其他人：“行，那咱们就走吧，我记得上回咱们去过的那家味道不错，在哪儿来着？”
大家把乐器该收拾的都收拾好，鼓手小心地抖开防尘布把鼓架罩上，有的人已经拿出手机查地址，边说边朝外走。
被遗忘在角落的那人很尴尬。
见状，言棉轻轻拽了姜乐一下，偷偷指了过去。
“哦，”姜乐会意，他朝那人挥手打了个招呼，“我们要去吃饭了，你刚说的事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好的好的！”那人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短短几分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面生的小姑娘对姜乐有多大的影响力，他视线越过姜乐，在言棉身上打了个转，脸上的笑容又殷勤了几分，“既然你这边有朋友过来，那我就不打扰了，刚给你的名片你收好，回头想好了给我打电话。你朋友来帝都，有什么想看想玩的去处没有？我让人安排个车，每天送你们过去……”
姜乐眸光一闪，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
“谢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会给你电话的。先不说了，我们去吃饭，拜拜。”
说完，他拉着言棉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男生对去哪儿吃饭没所谓，让言棉拿主意，言棉笑嘻嘻地领着他们去了东来顺，大家要了个铜锅，很快就烧得热气腾腾，乳白色的汤汁在锅里翻腾，大家都饿得狠了，开头十几分钟没人说话，全都在埋头吃——
姜乐挑了几筷子就速度慢了下来，他撑着下巴，手指缠着言棉落在肩头的发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
时不时帮言棉拦下几片刚烫好的羊肉片，放自己碗里凉一凉再拨进言棉碗里。
言棉塞得腮帮子鼓鼓的，抬头冲他弯起眼感激地笑笑，姜乐唇畔笑意愈深，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轻轻划过。
“这里沾到了，”他语速慢悠悠的，拖长的慵懒尾音极富磁性，撩得言棉耳朵痒痒的，“小花猫，饿了吧，乖，多吃点。”
被他这样眯着眼宠溺地注视着，言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仿佛在他眼中，她变成一只毛茸茸软绵绵的小橘猫，小尾巴在身后摇啊摇，尾巴尖往上竖起一点儿，趴在碗边呼哧呼哧，胡子上沾了油汁，耳朵往后飞，一动一动，吃得肚子溜圆。
吃饱了，要伸懒腰，然后溜溜达达跑到阳光照进来的窗边，坐在后腿上，低下小脑袋舔舔毛，舔完爪子舔另一边，再卧下来盘成一团，甩甩尾巴尖，等主人过来揉揉头挠下巴，开心地挥动爪子抱住主人食指，翻身露出白白的小肚皮，等主人食中二指轻轻摸过鼓鼓的小肚子，舒服地眯起眼打呼噜。
……等一下，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啊啊啊啊好害羞好心慌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了！
言棉脸都快埋进碗里了，姜乐只看得到她圆圆的两片耳朵很快变得又红又烫，可爱得不得了，手指动了动，想去摸摸，又怕惊着了她，更何况桌边还围了那么多无关人等。
姜乐在心底啧了一声，这群电灯泡什么时候才吃完？有点眼力见儿的就速战速决赶紧走，别打扰他跟棉棉独处。
酒足饭饱，捧着姜乐倒的大麦茶，言棉舒服地眯着眼长舒一口气。
“饱了？”姜乐凑过来，指腹轻轻揉了一下她还有点儿泛红的耳尖。
痒痒的。
言棉缩了一下，低头抓抓耳朵：“嗯，饱了。”
一不小心就在男神面前敞开肚皮大吃特吃，暴露了吃货本质QAQ可是真的好好吃啊，涮羊肉好美味，大冬天吃上这么一顿，从头到脚底板都暖洋洋的，整个人活了过来。
“那就好，”姜乐目光掠过她发尾，目带遗憾，“怎么过来的？火车？不是说好了让你提前告诉我放假时间，我好给你订机票。”
“不用，”言棉做鬼脸，“坐飞机好麻烦，还得带户口本儿。我都不知道它被老妈老爸藏在什么地方，拿出来肯定会被他们发现，还是坐火车方便。”
提到户口本，姜乐眼底闪过一抹光芒，但很快就收了起来，他手指依然拨弄着言棉的发尾，她细密的发丝扫过他指腹、指间，带来惬意的酥.痒。
她还是小姑娘呢，很多事都不能急，急不来，还得再等等。
“太远了，坐车很辛苦。”握住她的手，姜乐叹息，“我舍不得让你受这份罪。”
他话音未落，小伙伴擦了擦嘴，也跟着说：“我们来的时候也是坐火车。”
“坐得我屁股都麻了！”
“滚蛋，老子腿都坐肿了，肿得裤腿绷得紧紧的，那叫一个难受。”
“车厢里什么味道都有，一到夜里，有人直接钻座位底下睡，还有人翻到货架上面去睡，那可真是……”
饭后，他们点了烟，隔着烟雾回想起北上帝都的旅途，满是唏嘘。
“行了，把烟都给我掐了，”姜乐开口，他朝小野抬了抬下巴，“去把窗户开开，散散气。我都戒了，你们也赶紧。”
言棉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诫，而且因着自己在场，才会阻止其他人吸烟。高兴止不住地从眉宇间流露出来，她挪揄地看了看他。
“是啊，坐火车好累，”言棉续上了大家的话题，“不过以后火车会越来越方便的，说不定将来从咱们老家到帝都，用不了将近三十个小时，再也不用熬一天一夜。只要半天，或者夜里上车，睡一宿，早晨就到。”
“真的假的？”其他人有些不敢置信，“地图上咱们老家跟帝都离得那么远，以后真能一晚上就到？不太可能吧。”
“现在还不行，但以后一定会的。”言棉笑眯眯地说。
“那不就跟坐飞机差不多了？”小伙伴们很惊讶，掰起手指头数，“现在要坐飞机的话，得先到省会，火车4个小时，再从火车站搭机场大巴过去，又是一两小时。候机的时间就不算进去了……在天上飞也得飞两个多钟头吧？加加减减半天没了。”
他们几个聊上了，姜乐勾着言棉的发尾，朝自己那边轻扯。
“头发怎么剪了？”
“太长了，天冷洗了半天都吹不干，头疼。”
“留回来，”姜乐不满地拽了一下她发尾，“洗了我给你吹干。”
言棉偏要跟他唱反调：“你是不是对我的新发型有意见？其他人都觉得好看，许天磊还夸了半天呢。”
“没说不好看，”姜乐长眉一挑，“我就是觉得……你剪掉头发的时候心里应该有些难过，但你从不对人说。你就是这样，习惯了用开心和笑容去痊愈明天。”
言棉愣住了，半天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涮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