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排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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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点了几个学生的名字，把他们叫到教研组的办公室，各张办公桌上书册堆高，空出案面来，一摞摞厚厚的试卷摊开。
带学生过来的老师指了角落的两三张桌子给他们。
“你们帮忙批改一下试卷，答案在这儿，我多影印几份，你们每人一张……”老师有条不紊地把要做的事布置下去。
从高二、高三随机挑来的几名学生忙碌起来。
绑两根麻花辫的女孩平静的表情在老师走后变得活泛起来。
试卷并未密封，她很快在试卷堆里扒拉着找到了熟悉的名字，顿时一阵儿欣喜。先是照着正确答案刷刷刷飞快地批改了一遍，在统计分数时，女孩犹豫了。
她飞快地往周围看了看。
其他几名同伴都各抱着一摞试卷认真批改着。
女孩先是装作不经意地哗哗翻到了下一张试卷批改，一点点挪动，将压在下面那张试卷再度展露出来——书写试卷的人每一笔都斜向右上挑，字迹似女子般娟秀纤细。
席星浓心脏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她手中红笔移动，在某一道题旁的“-4”上轻轻加了一笔，变作了“+4”。
旁边悉悉索索响起一阵儿动静，椅腿在地上划拉出轻响，刚来一中没多长时间的实习老师站起身，询问他们：“改好了吗？改好的试卷给我，再来一个人帮我报分。”
“我……我来帮您！”席星浓笑着主动申请。
她在实习老师身边站定，将试卷铺展开，一页页翻下去，轻快熟练地报出每道题的得分：“……第一大题扣8分，第二大题扣6分，第三大题……”
老师摁着计算机，不过片刻，就得出了该份试卷的总分。老师大笔一挥，将得分填在试卷首页右上角。
如此流水线地工作了一个多小时，老师将最后一份试卷成绩写好，众人舒了口气。
“累了？”实习老师微笑着说，“那大家先歇会儿，我去隔壁将文科班的试卷拿过来。”
席星浓目光掠过放在了地上的那一摞试卷。
她暗自思忖，刚才是数学……文科班的数学用B卷，跟理科班分开判卷。而祁君恺跟她抱怨过的那两人，不止在高一很出名，在整个一中都很有名，文科班的两朵花儿。
席星浓垂下头，指尖拨弄衣服上的流苏穗儿，等到实习老师抱着试卷折返，她眼中的犹豫和迷茫已尽数消失，迎上去主动从老师那儿拿了一班和四班的卷子……
按捺着心中的不安和紧张，席星浓尽量平静地完成了老师吩咐的工作。
回到教室，知道她们去干嘛的同学围上来打听今年高一期末考试的成绩，席星浓满腹心事，敷衍着随便说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往高一那边过去。
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等了又等，终于把祁君恺给等来了，席星浓情不自禁展露出笑颜，急着分享秘密的她看了看左右，主动将祁君恺拉到角落。
“……我去帮忙判卷了……”席星浓屏息，脸红心跳地飞快偷瞄一眼祁君恺，他刚下体育课，额头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种运动后的男孩气让她心动不已。
祁君恺眼睛一亮：“看到我的分数了？排第几？”
“嗯。”席星浓若有所指地睇着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个分数。
祁君恺先是一喜，继而黯然。
“比我估的分数高，不过，四班的言棉肯定比我分高。”祁君恺脸色由晴转阴。
“不不，这次她肯定不会超过你了。”席星浓朝他又走近了一步，踮起脚尖，附耳一阵低语，她闪亮的眼里流露出淡淡得意。
祁君恺眉毛动了动，眼中又再度有了笑意。
“原来如此……真是多谢学姐了，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他声音无比温柔。
席星浓俏脸微红，大胆地回望过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答谢。”
祁君恺笑了笑，拉起她的左手，落下一吻。
考完试，基本上等同假期开始，同学们早就坐不住了。对于不期待考试成绩公布的那部分人来说，这两天尤其难熬。还好有某位大手子在贴吧开了个盘，号召大家押注猜各年级的排名情况。
这位大手子确实名副其实，他头头是道地给出各位候选人的赔率，并附上了有理有据的说明，比如高一四班的言棉，她的赔率是最低的，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她肯定能蝉联年级第一的宝座。所以押她的人基本上是稳赚不赔。
而在她之下，张博、祁君恺的赔率则提升了一大截儿，不过押注他们的人寥寥无几。
已经提前知道结果的事儿，没必要去冒风险。
然而很神奇的是，在距离放榜还有不到一天时，有位匿名小号重金压了祁君恺能逆袭获胜，在他后面，又陆续跟进了几笔数额不小的押金。
贴吧吃瓜群众顿时议论纷纷。
有说这是RMB玩家不差钱的；也有说可能是知道什么内幕赶在封盘前重金注入，打算大赚特赚的；还有人信誓旦旦分析了一波，说肯定是庄家，也就是开盘押注的大手子故意要抬祁君恺一手云云……
大家心知肚明，压祁君恺的这几笔钱里头肯定有他本人。
已经买定离手的人都在心里犯嘀咕，难道他们猜错了？这次祁君恺真能创造奇迹打大家的脸？
要不要跟呢？
赌徒的冒险性格让不少人临时倒戈。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从池阳口中得知贴吧的“赔率”和押注情况，言棉啼笑皆非。
“果然是作业太少了……”她自言自语，摇了摇头，“阳阳，你刚说突然有人重金赌祁君恺会超过我，拿到第一名？”
池阳怕她不信，用力点了点头。
“哦……”言棉拖长了声音。
许天磊抱着篮球和书包坐在台阶上，仰起头，满是担忧地注视言棉。
“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池阳犹豫着小心劝道，“棉棉你千万别气馁。”
“是啊，就一次考试而已。”许天磊瓮声瓮气道，“下次再把第一抢回来！”
“棉棉是最棒的！”
“顶，支持。”
言棉无奈，在两人额头上轮流弹了一下：“你们够了啊，唱双簧不如唱二人转，我给你们预约个舞台？”
抱着头，两人缩了缩脖子。
“好啦，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言棉拍拍他俩，“没事，我心理没那么脆弱，不会一次跌倒就再也爬不起来。”
更何况，言棉有自信，这次考完她就估了一下分，除非祁君恺像他诬告的那样，提前偷看了考题和正确答案，否则没人能超越自己。
学霸就是这么自信。
“成绩贴出来了——”
言棉笑了笑，拍拍衣服起身往布告栏那边走：“总算等来了，走吧，咱们看看去。”
池阳跟许天磊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路上他们“偶遇”了祁君恺，他身边围着一大帮子人，男男女女，众星捧月地将他簇拥在中间，他看见言棉她们，也没说话，隔着一段距离欠了欠身，笑得躇踌满志。
言棉视而不见地走过。
池阳不屑地做了个手势。
许天磊鄙夷地打量了一下祁君恺，将手中篮球往上一抛，无声挑衅：手下败将，什么时候再来一场？
祁君恺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一僵。
当众单挑输给许天磊也是他毕生耻辱，只是比起言棉从学业上的碾压、池阳那儿的情感受挫，在许天磊身上跌的跟头没那么让祁君恺念念不忘。
漠视、不屑、鄙夷……三重打击让祁君恺又回忆起了前尘往事，他悻悻然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哼！你们再跳啊！很快就嚣张不起来了！
想到这儿，祁君恺又恢复了自信。
“走啊，君恺！”席星浓笑眯眯地挽住他胳膊，“看了成绩，咱们去吃饭。”
“嗯，”祁君恺颔首，“我用我爸的名字在七月花大酒店订了个包厢，吃完海鲜，再去KTV，那边我也已经打好招呼了。”
周围一群人鼓噪起来，个个都兴奋不已，吹嘘拍马的话不要钱般往外撒，把祁君恺说得愈发飘飘然。
一行人走到布告栏前，那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哇……这次高一的第一名……”
“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还有这种操作？”
祁君恺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言棉跟池阳旁边的几名老师，他眯了眯眼，看来老师们确实很宠这位高一四班的才女，一次没考到第一，竟然都跑来安慰她……安慰吧，安慰吧，反正这次的第一名是他的囊中之物！
簇拥在他身旁的一群人十分机灵地上前“清场”，祁君恺昂首挺胸地走到最前面，大红黑字的排名榜洋溢着说不上来的喜气，他扬起下巴，理了理衣袖，准备接受众人仰望的视线——
“本次高一年级期末考试年级第一是我们……”席星浓挽着祁君恺的胳膊更紧了，她满面红光地扬声念喜报，待她看清上头写的名字，席星浓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不，这不可能！”
祁君恺睁开眼，发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是崇拜、仰慕，而是一种古怪的疏离，低下头，他看到了席星浓慌张的面孔。顺着席星浓手指的方向，祁君恺望向喜报，只见第一名后头跟着的名字赫然是……
高一四班，言棉。
祁君恺眼前一黑，不，这不可能！他甩开席星浓的胳膊，急冲冲地往前迈了几步，他刚才一定是眼花，一定是看错了，这次第一名应该是自己才对！
究竟是哪儿出了错？
站在布告栏旁的老师们走上前，教导主任表情严肃，他叫了祁君恺的名字，又转向抖如糠筛般的席星浓：“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排名
，还差 